“你為什么要退婚!”慕無塵沖進來的時候,阿音正在跟李沐商議著什么。
“你不會敲門么。”阿音扶額,就知道他早晚會找來,金連禮這個絕世的大嘴巴。
慕無塵看見李沐,越發不悅:“你們又沒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敲什么門。”
“……”阿音被他氣得,又想吐了。
李沐卻是笑道:“二公子怎么知道,我們沒有干什么見不得人事情呢。”
“你……”
“好了。”阿音一個腦袋幾個大,“你這樣氣沖沖的,是不讓我退婚?”
慕無塵冷不丁的噎了一下:“……也不是。”
“那慕二公子是什么意思。”李沐笑笑,“我倒是看不懂了。”
慕無塵白了他一眼:“我當初跑進宮里,要你別嫁,你都不應,現在怎么忽然就要退婚了。”
“當時大局未定。”
“……現在也沒定啊。”慕無塵看著阿音,一臉的不解。
“定了。”阿音看著一張地圖,眼皮抬也沒抬,篤定道。
慕無塵走過去,一手按著她桌上的地圖,是京都的城防圖,心頭微微一動:“你要做什么?”
“看看而已。”阿音被迫抬眸看他,一眼便撞進了他的眼里,心頭一緊,連忙瞥開眼睛道,“我的事情,你能別管了么。”
慕無塵看著她,心中一沉:“什么叫我別管了,為什么我不能管了。”
“我如今也不是你的未來嫂嫂了,你管了作甚。”
“你以前也不是啊!”慕無塵急了,“還有,你跟朝玉怎么了,我總覺得你們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沒有。”阿音不耐煩道,“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
李沐站在兩人之外,那雙溫潤的眸子靜靜的看著阿音。其實他也覺得阿音這些日子很是奇怪,但是真的要說起來,他又無從追究究竟是哪里奇怪。
“阿音,你們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慕無塵微微俯身,有些咄咄逼人。
阿音看著他,漸漸蹙眉,有些無奈道:“你先出去吧,我真的累了。
“阿音……”
李沐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慕無塵的胳膊:“慕二公子,我們少主臉色不好,何必在這個時候咄咄相逼了。”
“誰咄咄相逼了,你懂什么!”慕無塵想要拂李沐的手,可是對方卻早有準備,一個手花纏了過來。
“你……”慕無塵看他依舊抓著自己的手,不耐道,“想打架是不是。”
“出去打。”
阿音站在案前,看著兩人真的在自己屋里動起手來,一時心口堵得慌,轉身又要吐了。連忙繞過二人,匆匆的跑了出去。
“阿音。”慕無塵雙手都被李沐纏著,想要追出去,也是不能,“李沐,你什么意思!”
“她顯然是躲著你的,難道你看不出來么。”李沐松開了手,理了理衣袖。
慕無塵也理了理衣襟,不悅道:“我又不瞎,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有何要躲著我的。”
不僅僅是阿音,這些日子以來,朝玉也是沉默的很,只是他向來如此,眼下離京都越來越近,慕無塵也是想,大約還是憂心京都那邊吧。
“她既然不想說,便不要再逼她了。”李沐說了一句,轉身離開道,“還有正事要做呢。”
慕無塵不想被他教育了一頓,一時更加郁郁了。
那邊,阿音一口氣跑到了船頭,扒著欄桿,干嘔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垂首看著河水,倒是不覺得眼暈了。
“你怎么站在這里。”金連禮看見阿音獨自一人站在船頭,上前道,“這里風大。”
“船艙里有些氣悶,出來站一會兒。”
“我還以為,我又闖禍了。”
“……”原來你還知道,阿音忽而想笑,可是胸口疼,疼的厲害,“我瞧著你跟李沐相處的不錯。”
“啊?”金連禮一時奇怪的看著她,“你是病糊涂了么,我跟李沐?”
“有的事情,不是自己否認就能當做不存在的。”不然什么都跟他說呢,阿音說著,看見站在遠處的白衣公子,抿了抿唇角。
這些日子,她躲著慕無塵也躲著云墨。慕無塵那性子,還能跑來質問自己怎么了,可是云墨呢,所有的一切都默默地承受著,心里有再多事情,也只能忍著,亦如這十幾年來他所過的日子那樣。
一陣風越過河面,吹亂了阿音的長發。其實這幾年來,云墨因她所承受的應該遠不止此吧,只是她一直選擇了忽視而已。
秦雪音,當日明明是你自己選擇的,如今這樣一副委屈的樣子又是做給誰看呢!
阿音在心里唾棄自己,看見云墨緩步走了過來:“連禮,我有話想要單獨跟阿音說。”
金連禮沒注意他來了,愣了一下,連忙道:“哦,你們說,我正好要去找一下老金頭。”說完便轉身匆匆的走了,還不忘擔憂的看了一眼阿音。
“我以為,這么久了,你能想出一個答案了。”云墨站在阿音跟前,柔聲道。
“你應當知道,我最擅長的就是逃避。”阿音垂著腦袋,苦澀一笑,“從前是,現在也是,毫無長進。”
“那這次,你又想往哪里逃呢?”
阿音搖搖頭:“哪里都不重要了。”
“對你來說,天下以無他了,是么?”
阿音心頭一緊,聽見云墨說道:“那件事情,你知我知,我們可以什么都不說,至于你們的婚事,我可以求父皇,只要他同意,這天下……我不爭了。”
“不要。”阿音脫口而出,抬眸看他,“不要……”
“阿音,你看你憔悴如此,我想通了,沒有什么比你的快樂更重要了。”云墨的聲音很輕,卻也十分堅定,“只是可惜了,我固執太多,直到現在才想明白要是早一點……慕盛說的沒錯,是我執念太深,看不破而已。”
“人都有執念。”阿音的心頭隱隱作痛,“云墨,我不是沒想通,只是不愿面對罷了,要不是放手太痛,我早跑了。”
阿音。男子靜靜的看著她,心如刀絞。
“如今好了,再痛也是要放的。”阿音說著輕輕的拉住了云墨的手心,看著他,淺淺一笑,“那晚的事情是我們是事情,不必告訴任何人。我決定了,以后陪著你,只是我做不到,心中有別人還嫁給你。”阿音握著他的手心微微一緊,“哥哥,希望你能明白。”
云墨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心,他明白了,終究她失了一切,也要成全他和無塵的心愿和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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