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沖?
阿音看著他,搖了搖頭,她或者不是不記得,而是還沒有力氣去想那些人和事。
“他是之前護城軍的統領將軍。”慕無塵解釋道,“也是徐太嬪的哥哥。”
阿音看著剛才還試圖掙扎的徐太嬪忽然安靜了下來,這才恍然想起來似乎是有這么一個人。好像先前簡章還沒有做兵部尚書的時候,這人是掌管護成軍的,是云墨的人。
護成軍啊,自云鶴造反之后便大換血,這個徐沖怎么了呢。
“皇上既然記得家兄,就應該記得那些年家兄為了皇上鞍前馬后,那幾年朝中統共才有幾人向著皇上,如今皇上登基坐擁天下,便卸磨殺驢了?”徐太嬪憤憤道,“云明月造反都能大赦,家兄那時也是被簡章所迫,為何還要降職流放,以至于他郁郁而終!”
原來是,死了。
阿音看著滿臉憤怒而期艾的徐太嬪道:“所以,你恨我。”
“……”徐太嬪看著她,怔了一下,怒道,“是,我恨你,你的干戚軍明明早有準備,你們夫妻二人從剛一開始就是引云明月上鉤的,既如此為何還裝作一副被人所害的模樣,去怪護城軍不作為,他們的不作為不正是你們所希望的么!”
“希望?”阿音覺得這是她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我不知道,我母子二人當初差點兒死在上瓊園會變成你口中的希望,徐太嬪,云鶴攻城的前一日,我甚至已經準備去護城軍躲避了,若是我當時真的去了,你說你的兄長會不會將我送給叛軍呢。”
阿音輕輕一笑:“算了,這世間的惡意我已經看的夠多了,這個時候去計較你們的執念,圖什么呢。”
“阿音。”云墨輕輕的握著她的手。
“我沒事。”阿音說著看向祝小山,“我想你是為了呂后吧。”
祝小山沒有說話。
“呂后也是我殺的?”阿音說這話自己都覺得好笑。
“不是。”祝小山垂首跪在那里,終于說道,“我們娘娘是如何死的,皇上和慕相清楚的很,奴才不是要計較什么,至少……至少我們娘娘一生都愛著先帝,到死也是皇后之尊,為何不能跟先帝合葬呢。”
“先帝自然有傅皇后陪伴,這也是先帝臨終的意思。”慕無塵道,“呂后德行有虧,能以皇后之尊另葬就已經是皇上開恩了。”
“慕相說什么就是什么,奴才不敢辯駁。”
阿音靜靜地看了他們一會兒,只是問道:“陛下要如何處置他們。”
徐太嬪一驚,這才反應過來:“什么處置!我沒有害你,你們怎么能隨意處置我!”
“方才慕相跟我說,我是皇后呀。”阿音忽然說道,“我想了一下,對啊,我做鎮南王的時候就囂張跋扈了,何況如今呢。”
阿音看著她淺淺一笑,帶著絲絲冷意:“認罪什么的,我不需要,直接處置吧。”
聽見云墨溫言道:“原本是死罪,可是麟兒還未滿月,我想著不好,才說聽你的意思。”
“皇后……”徐太嬪聽著,一下就慌了。
阿音認真的想了想:“也流放吧,她兄長去的哪里,也讓她去吧。”
這是什么意思!讓我死么!徐太嬪一下癱坐了在了地上。
聽見阿音繼續道:“至于祝公公……”
“老奴卑賤,不用勞煩皇后娘娘處置了。”祝小山磕了個頭,抬眸看來,那雙眸子透過那薄薄的紗簾定定的落在阿音的身上,鄭重道,“奴才祝皇后娘娘夫離子散,死無葬身之地。”
“你……”慕無塵拍案而起,卻見祝小山猛然起身,狠狠的撞在了門框上,頃刻間血濺當場。
“啊!”徐太嬪被猝不及防的濺了一臉血,直接給嚇暈了過去。
阿音看著鮮紅的血慢慢的染紅了廊下,余田他們趕緊上前查看:“皇上,死了。”
眾人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小皇子還未滿月,就有人撞死在門口,實在是大忌。一時間,門口戰戰兢兢的跪了一地。
云墨抬手遮住了阿音的眼睛,女子卻坐在那里,眨了眨眼,不甚在意。
“快拖下去,打掃干凈。”慕無塵連忙道。
“慕相,本宮如此還像個皇后么。”阿音暮然說道,抬手拉開了云墨的衣袖,看著站在那里的藍衣公子,像是詢問。
慕無塵回眸看她,心頭一緊:“我……”真是該死,我都說了什么!
“阿音,無塵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有些……”
“哥哥,我累了。”阿音打斷了云墨的話,起身道,“還有別的事情么。”
“沒有了。”其實還有,孩子滿月的事情,還有名字……這些日子她心情不好,身子也不好,便什么都沒能定下。
阿音抿了抿唇角,忽然俯身湊近,輕輕一嗅:“哥哥又換藥了。”
阿音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卻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只是轉身道:“我先回屋了,哥哥保重。”說完便扶著絲雀進了寢室。
慕無塵看著她的身影,緊緊地抿了抿唇角。
房間里,阿音靜靜地站在梳妝鏡前,指尖摩挲著那支金色的簪子。
絲雀他們知道她在想誰,都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當初我同意留著蠱毒,是為了讓他幫我。”阿音輕聲道,“其實我想過,等到孩子生下來,我若是還有命便解了這蠱。”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那么一個自私乖戾的人,為什么要……”阿音想起千機倒在自己身上的畫面,手心一緊,“那晚他明明不在宮里,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顯然是在問絲竹。
“大約是主子性命垂危,他身體里的蠱發作了。”
阿音想了想,是啊,千機說過,當初在文平城單刃的那一劍,他身體里的蠱先活了。現在想想,單刃的這一劍,最終居然要了千機的命,真是世事無常。
阿音抬手將那根簪子插在了發間,絲雀見狀連忙道:“娘娘不可,那上面還有大人的……”血呀。
這簪子要不是當晚阿音暈過去了還攥在手里,根本不會還帶回鳳陽宮來,這些日子一直擱在梳妝鏡前,阿音時不時的看看,他們也就未敢動它。
“沒事。”阿音拔下簪子,看著上面早就干涸了的血跡,忽然想起方才祝小山的詛咒,指尖微微一動,道:“今天起,孩子抱來這里睡吧,我也該好好地做個母親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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