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阿音情急之下推開了一扇門,閃身躲了進去,卻不知道這屋里有沒有人,一時大氣也不敢出。
那雙琉璃色的眸子,透過門縫終于看見那個影人在這扇門的門口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過來。
“什么情況……”阿音下意識的往后一步步的退,張嘴無聲的說了一句。
下一刻,就聽見了輕輕的扣門聲:“少夫人。”
少夫人?阿音已然退到了桌子邊上,輕輕的往后靠了靠:這是……云香憐的房間!
“少夫人,打擾了。”又是兩聲扣門的聲音。
“大半夜的,怎么了。”有女子的聲音從一邊傳來,果真是云香憐的聲音。
阿音手心一緊,心道什么地方不好躲,怎么偏偏是她屋里。
“府里有外人進來了,小人斗膽請少夫人開門。”
“外人?”云香憐似乎還沒完全醒,嘟嘟囔囔的有些不悅道,“什么外人,我這里沒有。”
門外那人也是不依不饒:“可是小人聽見動靜了,為了少夫人的安全,還是開門看一下吧。”
阿音心頭一緊,往旁邊挪了挪身子:這人執意要開門,還真是不將云香憐這個少夫人放在眼里,
“真是……”云香憐顯然不愿意大冷天的下床開門,可阿音還是聽見了被子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掀了被子要下床了,“等一下。”
“……”這么好欺負么?阿音對著漆黑的房間翻了個白眼,下一刻便感覺到了一絲亮光。
云香憐點了燈!
阿音心頭“咯噔”了一下,豁然回眸看去,便看見云香憐穿著中衣,一手舉著燭臺正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大眼瞪小眼,一瞬之間,阿音在云香憐要出聲的時候連忙拉下了面巾,做了個口型——是我。
豁出去了,要是她把自己賣了,大不了跟金平年面對面對峙了。
“少夫人?”外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云香憐神色復雜的看著阿音,道:“催什么。”說著便往門口走,有些不悅道,“我知道你們平素里不將我放在眼里,可是這大半夜的要看我的房間,總是有些過分吧。”
“少夫人恕罪。”
阿音見狀,悄然跑到了云香憐的寢室,沒一會兒就聽見門“吱呀”一聲開了。
“什么外人?刺客么。”云香憐看著來人,一身黑衣,一瞧就是府里那些“見不得光”的下人,“要看就看吧。”說著便轉身將手里的燭臺放在了阿音剛才倚著的桌子上了。
云香憐只穿著中衣,有些的單薄。那影人畢竟是個下人,不敢多看云香憐,只能垂著眸子進來道:“小人得罪了。”
“我冷,去床上待著,你走的時候吹了燈,關上門吧。”云香憐說著就攏了攏肩頭的長發,自顧自的回寢室了。
她的屋里一個侍女都沒有,那影人獨自進來有些不大自在,在外頭翻了翻看了看,便站在了寢室門口:“少夫人。”
云香憐已經坐回床上了,瑟縮了一下,蹙眉道:“怎么,寢室你也要看?”
“得罪了。”
“……”云香憐顯然更加不悅了,“看吧看吧,這事兒我明日定然要告訴公爹的,是不是我如今在這家里誰都可以欺負了。”
“小人該死。”那影人嘴上說著“該死”,可是卻還是跨進了寢室。
寢室里沒有點燈,只有外間那盞燈的余光淺淺的映著房里的情景。這里沒有女兒家的脂粉香氣,倒是彌漫著淡淡的檀香。
所以阿音方才一進來才沒有意識到是女子的房間,還以為是尋常的庫房或者闡室。
云香憐擁著被子,一直拉到了肩膀坐在那里,看著那個影人繞去屏風后頭看了看,又打開了她的衣柜看了看,這才罷休。
“小人打擾了,少夫人好好休息。”男人站在云香憐床前說了一句,便轉身出去了。
“燈吹了。”云香憐沒好氣道。
那人依言吹了燈,然后便傳來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不大的寢室里,一下安靜了。
“出來吧。”云香憐依舊坐著,一動不動。
下一刻,便有個黑影從她的被子里爬了出來,要不是太黑,她一定能看見阿音臉上的尷尬。
“謝謝。”
黑夜里,阿音能看見云香憐側著臉,沒有看她,云香憐卻是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小聲道:“你跟金家不是很熟么,怎么大半夜的這樣闖進來了。”
“一言難盡。”
“不說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你們的事情。”云香憐說著又攏了攏被子。
阿音跪坐在床的里側,還是忍不住道:“你這被子有點單薄,金家不至于這樣吧。”
“那還是要感謝你了,我一個思過禮佛的媳婦,自然是要知道人間疾苦的。”
“……”我是不是腦子凍抽了,問這些,“你的侍女呢。”那個陪嫁的丫鬟叫啥來著?
“小楠如今去照顧小桃了。”云香憐淡淡道,“母親說這樣她放心些。”
“那你身邊就沒有一個人可用了?”
“無事,習慣了,雜七雜八的事情有外頭的侍女做,我平素里也無什么要照顧的。”云香憐說著回眸“看”向阿音:“怎么的,我幫你一回,心里覺得歉疚了?”
“有點。”
云香憐似乎愣了一下,隨即道:“你這個女人真是奇怪,冷血的時候比誰都冷血,該無情的時候卻又好像小白兔一樣,什么人都同情,什么人都相信。”
阿音扯了扯唇角起身道:“大約我一直這么奇奇怪怪吧。”
云香憐感覺到她從自己身上翻過去,抿著唇角沒有說話,阿音下了床,道:“無論如何,今晚還是要多謝你了,免了我許多麻煩。”
云香憐抬手理了理被子:“快走吧,我不喜歡跟你待在一起。”
阿音看這她,想了一瞬,還是說道:“等小桃的孩子生下來,還是要交給你撫養的,到時候你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原本我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的。”云香憐的手心微微一頓,似乎摸到了什么。
“你真心對孩子,還是也會真心對你。”
“再說吧。”云香憐拿在手里摸了摸,好像是個錦囊,“這是你的么。”說著將手里的東西舉到了阿音的面前。
阿音愣了一下,隨即看見了那只錦囊,伸手道:“是我的。”
“方才掉在我床上……”云香憐映著窗外淡淡的夜色,這才看見是一直黑色的錦囊,不由得愣了一下,“這個……怎么會在你那里。”
“你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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