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阿音看著忽然撲向齊丹的阿陵也不由得一驚,卻沒有立刻喝止。那邊阿陵一擊未中,吐了口中的碎布回身又是一擊。
齊丹過來沒有帶佩刀,整個人被阿陵撲倒在地,好在他也算高大壯實,兩只胳膊拼命的抵著阿陵的下巴,才沒有讓那血盆大口即刻咬下來。
聽見阿音喝道:“阿陵!”
那狼首本來就不是軍狼,聞聲只是遲疑了一瞬,還是選擇攻擊,只是還沒等到它下口,就被玄色給撲倒了。
“……”慕無塵看著扭在一起的兩頭狼,以及躺在地上十分狼狽的齊丹,蹙眉道,“這畜牲忽然怎么了?”
“阿音!”齊丹也是怒了,急忙爬起身,可是才下了雨,身上沾著泥水根本甩不掉,一身的狼狽。
阿音看著他破了的袍子,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道:“對不住了,剛才你也看到了,它不是很聽話。”
“不聽話還留著做什么。”
“它也不是我養的,不聽話很正常,我帶它給你道歉了。”阿音起身,看見阿陵還不罷休的樣子,便知道了什么,“你先回去吧,過兩日我隨你下山,接見犒賞一下你婁煩的將士。”
“什么?”齊丹聞言一怔,“果真?”
“是我怠慢了,應該的,算是……賠罪吧。”阿音很有誠意的樣子。
齊丹一手的泥水,看了她一瞬,雖然心里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好,那我先告辭了。”說完便甩了甩手心,轉身大步走了。
直到齊丹出了那月門之后,阿陵才安靜下來。
“到底怎么了?”慕無塵覺得蹊蹺。
阿音看著阿陵,瞇了瞇眸子:“看來是找到了。”說著看了一眼垂著腦袋的阿陵,伸了伸手,阿陵慢慢的走過來在她的掌心蹭了蹭,一點兒也沒有剛才發狂的樣子。
慕無塵扯了扯唇角,心道:還挺會。
“你也一道吧,西山獵場的瘋馬草多半是找到了。”
慕無塵回過神看她:“齊丹?”
阿音垂眸摸著狼首:“大約是他身邊的人,回來過所以阿陵察覺了。”說完又摸了摸阿陵的耳朵。
齊丹帶來的兩千多士兵一直被安排在北冥山下的一處軍營,這軍營靠著京都的北大營,是臨時開辟出來安置他們的,在北奇道外。
阿音穿著便裝,騎著萬里,遠遠地看著這兩千余人的小營,忽而生出一絲感慨來。這些人要是真的動起手來,也是挺麻煩的。
今日天氣晴好,下了山阿音才覺著酷熱難當。她生自江南卻不畏寒,更怕暑熱,往日里躲在小院兒里納涼,也是從不出來。這大夏天的來尋營,真是要命了。
思及此,阿音回眸看了一眼遠遠跟著的玄色和阿陵,兩個大家伙都耷拉著腦袋,覺得熱。
“如今看習慣了,他們倆在一起好像才正常。”慕無塵策馬跟在阿音身側。
阿音回過神看著,淺淺一笑:“它屬于山林,早晚要回去的。”
聞言,慕無塵看著她,抿了抿唇角,不知想到了什么。
“太后,慕相。”齊丹自營地里出來,高大的身軀站在最前面,當真是帝王風范。
“王上辛苦了。”阿音笑道,“今日能一睹婁煩軍隊的風采也是哀家的榮幸。”
慕無塵在一旁聽阿音說官話說的一本正經,不免淺淺一笑,滿眼盡是寵溺。那一刻,齊丹迎著早晨的陽光看著二人,忽而意識到云琦說的話,都成真了,這兩人如今已然是沒有什么隔閡了。
齊丹帶著幾位將領轉身跟著阿音他們:“這兩位是負責這次軍演將軍。”
阿音坐在馬背上微微頷首,問了一句:“怎么沒有瞧見米爾大人。”
“太后一早賜了好些糧草還有避暑熱的冰塊,天沒亮米爾就去跟梁大人交接了,算算時辰,應該快回來了。”齊丹邊走邊說,想要牽著萬里,可是萬里不讓,他只能作罷,“婁煩的冬夏漫長,夏季里雖然也熱,但竟然不像京都這樣酷熱。”
“京都的的冬天也冷,恐怕也不及婁煩寒冷吧。”
“……”齊丹扯了扯唇角,停下了腳步,“到了。”
阿音翻身下馬,看見慕無塵走來道:“眼下時間還早,不如先去校場看看,回頭午間休息了之后便可以直接回去了。”
阿音想了想,聽見齊丹道:“也好,這里條件簡陋,你也不宜在這里久留。”
“也好。”阿音點了點頭隨著一行人往校場走去。
玄色和阿陵因為怕熱,被狼騎領著找地方納涼去了,阿音遠遠的瞧了一眼,瞇了瞇眸子。
慕無塵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拿過川南手里的傘遮住了阿音的頭頂,兩人一言不發,相視一笑。
北冥山上,青翠環繞,倒是比山下要清涼一些。
“太后和慕相天沒亮就出發下山去了。”傅煊伏案處理各地送來的線報,想要找到殷木蘭的蛛絲馬跡,“你怎么沒有一起去。”
“如今有慕無塵在,我去做什么。”梁鑰這些日子跟兵部一起忙著軍演的事情,真是一刻都不能歇息,“還沒找到么。”
“……”傅煊抬手揉了揉眉心,“這幾日送來線報我反復看了幾遍了,越想越覺得不妙。”
“怎么了。”梁鑰昨夜忙到很晚,阿音有讓他今天一道下山,但是他太累,推辭了,便直接來找傅煊,想在這里偷會兒懶,反正別人找了一圈找不到他,也會找過來的。
傅煊從抽屜里找出了一張地圖,將面前的那些折子往旁邊撥了撥,將那地圖展開:“你來看看。”
梁鑰坐在窗前都快合上眼簾了,聞言又緩緩睜開,外面已然可以聽見蟬鳴了,日頭升上來了。
“看什么。”梁鑰起身走來,一手撐著桌面,看了一眼那地圖,是大楚的全境圖,頗為細致精準,一看就是好東西。
“這里,還有這里都沒有,這里她絕不會去。”傅連指了指淮南道和京都南邊的山南道,又挪了挪指尖,微微看了一眼梁鑰,“那就只剩下這里了。”
“東海?”梁鑰的瞌睡醒了一點,“她去那兒做什么,搬水師么。”
傅煊指尖點了點那張地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難道你忘了,誰在東海。”
梁鑰看著他,微微挑眉:“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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