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監獄。
這也是整個大鄴守衛最森嚴的監獄。某間不起眼的囚房里,一個身著囚衣胡子拉碴的大漢蜷縮在一角。他身上的囚衣已經不能稱作是衣了,大概只能說是一塊一塊的布條,上面血跡斑斑。
囚房外站著一個身著體面的中年人,他的體面與這里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阿步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自從他來了以后,再也沒有時不時就要把自己拉出去教訓一頓的獄卒了。
這個人最近每天都會來這里,站在外面看著自己,也從不說話。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阿步慶猜想大概他不是來救自己出去的吧。
他們胡人入了大鄴人的監牢,什么時候有被人救出去的呢。況且,沒從自己身上得到有用的消息,他們怎么會放自己出去呢。
大概也是沖著傳說中那批寶藏來的吧。
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外面那人說了這么久以來的第一句話。
“最近城南來了個絕色美人,嘖嘖嘖,聽說是狐貍精轉世呢!阿步慶,你說,狐貍精轉世的女人該有多美呢?”
臘月二十四,京城的年味也逐漸濃了起來。
與大街上的百姓即將迎來新年的歡欣雀躍不同。今日朝堂之上,氣氛異常的嚴肅。
宰舉府宰長谷申手中拿著一封親軍司的密函,從一開始平靜地打開到最后顫抖著手合上。
看完這封密函,明明是天寒地凍的,他的額頭上卻已經流下豆大般的汗珠。
“噗通”一聲跪下,“陛下明察,這林江海并不是微臣舉薦,他的所作所為微臣更是一無所知啊!”
成束看著他這般聲淚俱下,被他給氣樂了。
“好一個一無所知,這各府各地新提上去的各級官員哪一個不得經你宰舉府?”說罷,凌厲的眼神掃遍整個金鑾殿上的所有官員。
“天井鎮一個小小的亭長,竟然那17房妾侍,其中13人乃強娶而來。楊家一家四口被逼得家破人亡,如今只剩一個瘋瘋癲癲的楊李氏!
而中境府臺林江海不僅毫無作為,還為包庇伍祥而誣陷高臺縣令…這一切你當真一無所知?”
“微臣…微臣…”谷申頓時汗如雨下,囁嚅半天也憋不出半句話來。
他是知道陛下親軍衛的厲害的,這是親軍衛向來專查王公貴族,謹防有人造反。卻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動用了親軍衛去查地方官員。
“再說宰風府采詩官,途經天井鎮將當地記錄伍祥罪行的詩歌記錄下來。卻遭這些人攔截追殺,不得手后,竟然將中境府東部大半叢林,一把火毀了個干凈。共有16名無辜百姓葬身于這場大火之中,而這一切,在座的各位,就沒有一人聽說?”
金鑾殿上靜悄悄的,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呼吸的聲音驚動了上頭那一位,從而將怒火發泄在自己身上。
“田周民!”
被叫到的人一個哆嗦,心想最終還是輪到自己了。
田周民跪到谷申身旁,“臣…臣在…”
“你御史府派出去的地方司隸都是聾了還是瞎了!”
谷申正暗自慶幸陛下終于將目標對準別人,不想又殺他個回馬槍。
“既然你說林江海不是你舉薦的,那你倒是告訴著,究竟是誰舉薦了這么一個敗類。”
“是…是六…”谷申剛想將那人供出來,余光一掃,突然就發現那人正在盯著自己看。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才會如今這般這兩頭不討好的。
“是誰?”
“回陛下,事情太久遠,微臣實在是記不清了啊!”
上頭,不過說了兩個字的時間,他的腦子已經飛速轉了一遍。當即決定,這個人不能供出來。
“記不清了?好個記不清了,那你就回去好好想想什么時候想到了,什么時候再回你的宰舉府!”
說罷成束又看向田周民,“至于你,田周民,你倒是跟朕說說,你可對得起你這個名字?既然御史府的事你管不好,那便讓給能管的人來管吧。”
谷申與田周民齊齊癱倒在地。
谷申倒算好,除了這么些事確實也有他的責任。如今只是丟了官,能保住這條命,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至于田周民那才是真的被殃及的池魚,他說到底也只是被下面的人給蒙蔽了…
處理完這兩個目前最大的禍首,成束這才正色道:
“在座的眾位都是朝中重臣,即便那林江海遠在中境府,他一切所作所為你們都不知道。但是中境府一場大火足足燒了半月有余,你們當中當真就沒有一人有所耳聞嗎?
你們拿著百姓供上來的稅糧享著高官厚祿,再想想你們可曾為他們做了些什么?一個個的連宰風府一個小小的采詩官都不如!”
將底下的一干官員好一通罵,直到他們個個恨不得將腦袋都垂到地上去,這才停下來。
“宣宰風府成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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