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笑的有些勉強,但還是立即點頭:“行,我去安排。”說完再看了眼柏喬,贊嘆:“喬姐兒這一別七年,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比大家閨秀都不妨多讓。你在蘇家可算如意?”
“還如意。”柏喬看趙氏,依舊冷淡淡的。
“那就好。”
“勞煩二娘安排了。”柏章一揮手,奴仆當即開始卸馬車上的箱籠。
“這孩子說什么客氣話!”趙氏嗔笑,指揮奴仆往府里搬箱籠。
“喬喬,走,跟哥看看你房間去。”柏章不愿意跟趙氏多說,拉著柏喬就進了府門。
將軍府與蘇家大不相同,蘇家到底是商戶,將軍府里卻大多富麗冷峻,就連花草都少了些。夏霜秋月跟在后面,緊張的很。
碧水記憶里是有將軍府的模樣的,但時隔太久已經忘得差不多,現在回來了激動的到處瞅。
穿過一個個院門,繞過小花園,柏章熟悉的穿梭在廊下。
仆婦丫鬟們見到一身兵甲的柏章匆忙行禮讓路。
柏章高興的連連擺手:“行了行了,起來吧。”
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柏章停在了一處小院外。
院門上的匾額上瀾山居三個字極為端秀。
原來蘇家的瀾山居是這么來的。
“大公子。”有奴仆自瀾山居出來,恭恭敬敬給柏章行禮。
“將屋子好好打掃打掃,少什么都換上。”柏章吩咐著,又覺得不太對:“照著錦姐兒屋里的來。”錦姐兒是府上的二小姐,但跟柏章柏喬不同,是二娘生的。這些年錦姐兒屋里的東西都是挑著好的來,沒有柏喬在,府上也都稱呼其為小姐。
奴仆聽這話驚的抬頭,恰好看見跟在柏章旁邊的柏喬。柏喬淡淡看過來的樣子頗帶幾分熟悉的氣息,奴仆眼睛一紅:“可是大小姐回來了?”
“是啊,喬喬回來了。以后錦姐兒的稱呼也該改了。”柏章道。
奴仆聞言連不迭的點頭:“是是是!老奴給大小姐問安,大小姐這些年受苦了!”仆婦連忙跪下,磕頭行禮。
這禮行的很大,再起身時,仆婦已經是一臉的老淚:“老奴…老奴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大小姐了!”
“不會。”柏喬伸手去扶奴仆,這個人應該就是哥哥嘴里的老人了。應該是她母親的人。
“這次回來我已經跟父親說了把喬喬接回來,你放心收拾院子,少什么就跟二娘去要。”隨著年歲漸大,漸有軍功,柏章底氣愈足,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妹妹被送出去無法反抗的孩子了。他才不信什么命中有煞,即便有煞,他也得護著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
“噯!”奴仆高興的直點頭。
“哥哥一會還出門嗎?”柏喬看柏章。
柏章直搖頭:“不出門了。”
“那哥哥先把這身兵甲卸了吧?”
“行!那你先在這歇會,我換了就回來!”柏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兵甲,哈哈笑著離開。
大公子回府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遍府里,伴隨著而到的是大公子帶回了寄居潛江的大小姐。
柏家的大小姐回來了!
趙氏已經迎到了身前:“章哥兒,你父親呢?可負傷了?可回來了?”
“父親要先回上京復命,我便先回來了。”柏章收了笑,看向柏喬:“喬喬回來了,還是讓以前身邊的老人伺候吧。”
這話里信息很多,柏喬并沒多說。來日方長,總會知道的。這跟她預想中龍潭虎穴的柏家不大一樣。
寧遠將軍府門外站了一排奴仆,柏夫人趙氏一身六幅彩裙,發髻里戴珠翠,站在將軍府大門中央,焦急的雙手捏在一起,眼睛望向遠處。
視線里很快就多了一列隊伍。
馬車停下,柏章率先跳下馬車,后回身將珍珠簾子撩開。
夏霜自打柏章上了馬車就下來跟在了馬車左右,此刻連忙去扶柏喬。
珍珠簾子后,一只纖細白凈的手搭在了夏霜手上。而后視線里多了位天藍真絲長裙的女孩。女孩被扶著下了馬車,站直抬頭,明眸善睞。
“哥哥。”柏喬微微笑起。
“噯!你這是還沒回家?走!哥哥跟你一起回去!”柏章坐在馬車邊上,撩開珍珠簾子:“走!回家!”
馬夫哪敢說不,趕緊催馬。
奴仆趕忙上前去接兵士的馬匹。
趙氏也匆忙出了府門,一看隊伍里還纏著一輛馬車,當即頓了頓。
柏喬搖頭:“我想回來,便給蘇家一封假信,讓她們送我回來。”
柏章笑的更厲害了:“你這心眼子見漲!蘇家還真沒食言,看把你教的這個好!當初父親還怕蘇家一屆商戶教不好你呢!”
柏喬腦子里冒出一個詞:鮮衣怒馬少年郎。
柏章前些年是去看過一母同胞的柏喬,后來從軍就沒時間去了。這一算。竟也有三年半未見了。印象里柏喬還是那個小心翼翼溫溫婉婉的女孩子,所以乍一眼抬頭看到端端正正坐在馬車里的柏喬時,柏章有些驚訝。三年半的時間模樣已經長開,溫婉還是溫婉,卻多了一種端莊大氣。他沒見過那些大家小姐,但是妹妹卻是頂好的。
“這是家兵,不用報州府。”倚在車廂,柏章很高興:“喬喬長大了,都知道報州府了。”
柏喬從蘇家人嘴里聽過這個哥哥,柏家從武,所以柏章也從了軍。蘇家和柏家到底隔了許多層,無人知道這位哥哥怎樣,碧水更是對蘇家一問三不知。現在來看,這位哥哥對她應該是不錯的。
“二娘接你回來的?”柏章高興,話也多。
那一隊跟著柏章的兵士,則都跟在了蘇家車馬后面,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將軍府而去。
“哥哥不用先去州府一趟嗎?”
柏章在馬車上看了眼,果然是潛江蘇家的徽記。是他的妹妹!
“哈哈!”柏章爽朗的大笑兩聲,抬手去掀馬車簾子,熟稔的鉆了進去:“臨回來時我還跟父親說這趟回來就去接你回家,沒想到你自己先回來了!”
少年不像蘇家平哥兒那樣書香氣,卻是神采飛揚。許是在邊疆從軍,柏章皮膚粗黑,掩不住的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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