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哥哥！”把懷里抱著的湯婆子交給丫鬟，蹦蹦跳跳地撲向喬宴，“喬哥哥，爹爹說，他今日有事，不過來了，讓你和教習們好好練，明天他要考較的！”

“知道了。”喬宴拉著到背風的位置坐下，囑咐道，“今日風有些大，看喬哥哥練一會兒就回去，好不好？”

明如溫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好吧。”

小姑娘每次說“好吧”的時候，總是用大人那種無可奈何的語氣，似乎在遷就別人一樣，偏偏語氣還軟軟糯糯的，喬宴每次聽了都想笑。

把的兜帽給她戴好，喬宴一邊回到演武場上練拳，一邊猜測，師父應該是去找曾家人算賬去了。

喬宴猜的沒錯，明方正昨天回到屋里，就把喬宴說的話都告訴了妻子，把甄氏氣得臉都紅了。

“他們怎么能這么無恥？！當初我剛進門兒，那府里就想著法子給我生了多少事？如今更是不要臉了，竟然想要算計起我們囡囡來了？！”

“夫人息怒，為那起子人氣著了身體可不值當。”明方正順了順甄氏的后背，溫聲勸道，“不過是一幫有點小聰明的小人，明天我就去曾府，找曾家老大好好說道說道，也讓他們知道，我們常山侯府，可不是他們想算計就能算計的，既然敢伸手，就得做好被我剁了爪子的準備！”

“你還有臉說？”甄氏聽完不但沒消氣，反而氣更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你這么多年心慈手軟，自己不處理好和曾府的關系，讓他們膽子越發大了，他們敢這么到咱們府上作威作福？多少次了，他們府來人都是直接向娘稟報，當我這個當家人不存在一樣，不就是故意給我沒臉嗎？”

“哎，夫人，你別生氣，都是我的錯。”明方正理虧，只有認錯的份兒。

“可不都是你的錯！”甄氏忍了好久，這次無論如何也忍不了了，把話干脆一次說開了，“我知道你是看在娘的面子上，對他們一忍再忍。可你凡事要拎清楚，也讓他們那些小人明白，你這侯爺不是他們那些人能隨便拿捏的！”

“是，是，夫人說的對！”

“你少來！哪次你不是嘴上說著‘夫人說得對’，回頭還是給我小事化了？只要他們曾家人找到老夫人出馬，你立馬就得慫！”

甄氏越是越傷心，眼眶泛紅，“娘雖然一心禮佛，可到底還是向著娘家人，不管曾家做錯什么，她就一句‘到底是你的外家’，你就什么話都沒有了！你也不想想，我這個侯夫人當得有多難？之前我祖父健在時還好些，自打前年祖父過世，曾家越發不把我這侯夫人當一回事了，你讓我的威嚴何在？滿府的下人怎么看我？！”

“夫人，你別哭啊，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哎，你別哭，夫君給你賠禮了，好不好？”明方正就怕夫人哭，一哭就麻爪兒，急得滿頭大汗，一個勁兒地保證，“夫人你放心，這一次我絕不會放過曾家，一定要讓他們長長記性，誰出面都沒有！”

甄氏哼了一聲：“娘出面呢？”

“娘……”明方正猶豫了一下，見甄氏的眼淚又往下淌，一咬牙，“娘出面也不行，這次不管曾家人算計的是什么，但他們不該把主意打到頭上。”

于是，這天一早，趕上休沐，明方正就帶了大榮，直接到曾府，拜訪自己的親舅舅，剛升做工部郎中的曾廣。

曾廣聽說自己那個侯爺外甥來了，直接迎了出來，笑容滿面：“少元來了，快，里面坐，舅舅前幾天剛得了點好茶，本想讓人給你送過去，沒想到你今天竟然直接過來了。你舅母昨天還念叨呢，她剛給敏兒做了幾件冬衣，正好讓你一塊兒帶回去。”

兩人寒暄幾句，明方正本來就不耐煩見曾家人，又想著自己是來算賬的，從進門到現在都沒什么笑模樣兒，曾廣心里就有些忐忑。

“少元啊，我昨天聽牧兒說，他隨他娘去侯府，還遇見那孩子了？”曾廣試探著說道，“牧兒回來就和我夸，說從來沒見過那樣精致可愛的小姑娘，還特別地機靈。”

明方正沉沉地嗯了一聲，并沒有謙虛一下，或者跟著一起捧。

曾廣心里了然，面上玩笑似的說道：“少元你不知道，牧兒回來時，小臉兒都是垮的。我問他怎么了，他開始怎么都不說，后來才紅著臉告訴我，他惹妹妹不高興了。哎呦，你是沒見他那個樣子，悔的呦，我從來沒見牧兒那樣過。”

明方正冷哼了一聲：“舅舅，你也不用在我這兒鋪墊，他臉紅是應該的，要是連臉紅都不知道了，那你才該擔心呢！”

曾廣面露驚疑：“少元此話從何而來？牧兒是曾家這一輩最出色的孩子，天資聰穎，又知書達理，連你娘都特別喜歡他，昨天還送了他一串佛珠呢！”

“出色？聰穎？知書達理？”明方正冷笑，“確實是夠聰穎的，小小年紀，說起謊話來連眼睛都不眨，和曾家人真是一脈相承！”

“少元！”曾廣一拍桌子，“你聽聽你說的是什么話？！曾家是你的外家，你身體里流著一半曾家的血，別忘了，你娘她也姓曾！你說這樣的話，是連你自己，連你娘一塊兒罵了嗎？！”

“舅舅，您也就只會拿我娘來壓我。”明方正不在意地喝了口茶，“我娘是姓曾，可她早就是我們明家的人了。”

曾廣一愣。要擱過去，只要曾廣提到曾老夫人，明方正立馬就不吭聲了，沒想到這次，這個外甥突然發難，甚至有點要撇清明家和曾家關系的意思。

明方正這么一橫，曾廣的態度反而緩和下來，親自給他倒了杯茶：“少元，別這么說，誰家的關系還能有咱們兩家這么親，是不是？我和你爹一直都像親兄弟一樣，把你和子初也都當自己的親兒子一樣看待，方才那樣的話，說了就太傷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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