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祈禱是沒用的,還不如主動出擊。”李純寶慢慢悠悠說道,就在橋頭的一家茶寮落腳。
反正她出擊了,倒是無憾了。
七夕這日,店家們都是提高了價格,像橋頭這家茶寮,普通的一盞茶,就要三百文,再要一些糕點,便是幾兩銀子去了。
明雨覺得肉疼,但付錢是李純寶,她也不好說什么。
李純寶本是優哉游哉的啃著糕點,忽的目光一凝。
橋上雖是掛滿了燈籠,但仍清晰見到,燕泓穿著一襲青色袍子,束著玉冠,容色出眾,引來不少女子的注視。
有的女子,已經大膽的上前,將手中的燈籠遞過去。
這是大啟七夕的風俗,姑娘家若是瞧上了對方,即刻將燈籠送給男子,隨后再一起游玩,互相了解了解。
官宦和貴族的公子小姐一般是不參與的,他們的婚事自有父母安排。
可對于平民百姓來說,則是一個很好的相親機會。
這不,今年就能見到燕泓這樣的美男子,頓時遭受到了女子的圍堵。
燕泓擰著眉頭,到底是女子,他不好直接出手。
可是姑娘們堵住了路,他根本無法過橋。
忽然有幾個家丁擠過來,讓那些姑娘不得不退開了路。
一個穿著不凡的女子提著蓮花燈籠,便是直接交到了燕泓的手里,燕泓愣了愣,想一手拍開。
陳姑娘倒是沒生氣,低聲道:“殿下,你是忘了小女嗎?”
燕泓仔細辨認,才把人記起來,還是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你是……那日在殿上撫琴的陳姑娘?”
“正是。”陳姑娘說道,“公子容色出眾,手里不拿個燈籠,是很難脫身的。”
燕泓卻直接說道:“我心里已經有人,恕不能接陳姑娘的燈籠。”
陳姑娘眸光只是稍稍暗淡,臉上還是溫婉笑著:“我知道,那日我便看到了,公子一直有意無意往側邊看,好像是在看李姑娘。”
看明白了后,陳姑娘那日過后就再沒心思。
他們兩人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自己根本沒有插腳的機會。
“我只是想替公子解圍,公子可以放心。”陳姑娘保證道。
蓮花燈籠做工精巧,一看就是價格不菲。
燕泓猶豫片刻,便接了過去,還硬要給陳姑娘一錠銀子。
當然,因為怕別人看出來,還是偷偷給的。
那些姑娘看見燕泓接過了別人的燈籠,聲聲惋惜,依依不舍的散了。
隨后燕泓就過了橋,和陳姑娘一起走遠。
李純寶看完了整個過程,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心里還堵著一團氣。
那晚叫人家寶姐姐,我就是愛你,今晚就接過別人的燈籠,跟陳姑娘甜甜蜜蜜去了,真夠惡心的。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李純寶氣得一掌打在桌上。
燕泓要娶別人,她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但這也太快了吧,還當不當她是人了。
明雨在旁看得驚了驚,最后只好提醒道:“公子,你……你也是男的。”
李純寶冷冷的看了明雨一眼:“我是好東西,其他男人都不是。”
“是是是,只有公子最好了。”明雨忙的點頭。
李純寶心里已然不知道罵了燕泓多少次,最后就要店家上幾壺烈酒。
烈酒后勁大,李純寶灌了一壺下去,人就不行了,凈說一些胡話。
明雨聽得糊里糊涂,但還是盡心盡責的租了一輛馬車,好不容易才將李純寶送回去花樓。
明雨覺得掙李純寶這份錢也忒難了,大熱天的,累得渾身是汗,不住喘氣。
她把混混沌沌的李純寶放在床上,隨即才去點燃了蠟燭。
房間微亮,就聽見一把陰沉的聲音:“你怎么喝成這樣?”
明雨嚇了一跳,扭頭看去,床榻上竟然還有一個男人!
“你……你是誰?怎么進來的?”明雨說話都不利索了。
最令人震驚的是,那個男子是小心翼翼的扶著李純寶,舉止親密。
李純寶雙頰通紅,看見幾個燕泓在自己眼前蹦跶,她更加氣了,一巴掌拍過去:“臭男人,還敢我在面前晃來晃去?要么站好,要么滾出我的視線!”
那巴掌打在燕泓的臉上,因為李純寶是醉了酒,并沒有多大的力氣。
這讓燕泓哭笑不得,說道:“你閉上眼睛,我便不晃了,聽話。”
“真的?”李純寶也就是問問,本能的聽從了燕泓的話,閉上眼睛倒在床上。
燕泓隨后就是給她脫鞋子脫襪子,再是抬眸看著明雨:“這些日子,是你服侍她的?”
“啊。”明雨晃了晃神,她還在腦補著一對癡情怨侶的故事,被燕泓忽然問話,許久才反應過來,“是,是奴家服侍公子的。”
“那你還打水來,給她洗臉?”燕泓說道。
明雨不敢違抗,趕緊去了。
這位主兒氣勢更甚,她不好招惹,更不好不聽話。
燕泓這才看向睡得吧唧嘴的李純寶,她是喝了不少酒,渾身都有些發燙。
如果她不是一身男子扮相,他怕是要跟她好好說道說道。
“明雨,明雨……”李純寶喃喃念著,“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燕泓無奈,只好倒了杯水過來,扶起李純寶,哄著:“來,慢點喝。”
李純寶睜開眼睛,目光有點迷離。
眼前的燕泓算是不晃了,但她又有點迷糊,問道:“阿禹?嘿嘿,你怎么來了呀?之前我說帶你逛花樓,現在剛剛好,我帶你玩玩……”
燕泓的臉黑了,道:“你這么掛念阿禹嗎?”
“難不成還能掛念你哥那個臭男人嗎?嘖嘖,他就是個渣男,渣男!”李純寶氣憤的罵著。
燕泓忍不住了,直接喝了那杯水,往她嘴上一堵,強迫喂進她的嘴里。
他哪里是臭男人了,明明是她躲著自己,他還是廢了不少力氣找到這里來。
自己還沒發脾氣,就聽見她的控訴,他也很憋屈啊。
明雨端著水,進來恰好看到這一幕。
兩位俊俏的公子,竟然嘴對嘴……
幸好她是見多識廣,在花樓里偶爾也見過這種客人,便是說了一句打擾了,趕緊退出去。
難怪那位小公子沒動她,原來好這一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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