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煦揚要來蘇府暫住的事情,王氏早就稟報過老太太的,只是沒想到會在昨夜到,也幸好是晚上到,王氏可不希望娘家侄子看到白天那場鬧劇。
今年的院試快要開始了,王家所在的明臺鎮可沒有考點,只能來最近的四方城考。
王煦揚是提前過來準備的,也想著讓王氏幫忙打點一番,能跟著去鹿鳴書院聽幾次課也好,若是能得書院哪位夫子指點一二,對這次考試肯定大有益處的。
蘇溪不管那些,她只覺得陸宥真的那雙狐貍眼真真是漂亮,她盯著他眼睛看,他便回她一個燦爛的笑容,微微瞇起的狐貍眼閃閃發亮。
王煦揚是昨天夜里趕在城門落鎖前進的城,到蘇府時已經很晚了,王氏不敢驚動別人,只讓人給他安排了客房,早上才正式去見了老太太。
鹿鳴書院就在四方城外的鹿鳴山上,風光秀麗,人杰地靈,書院的山長據說曾當過皇上的啟蒙老師。
蘇家的三位公子就是在鹿鳴書院求學。
原來那狐貍眼少年叫陸宥真,陸家在四方城權貴中算是鼎鼎有名的人家了,京城里深受皇上器重的寧國公就是陸老爺嫡親的兄弟,那寧國公府現在可是炙手可熱啊。
不過四方城的陸家實在是太低調,關起門只過自己的日子,連知府家的各種宴席都不曾有陸家人參加過。
沒想到今日竟然能見到陸家的公子,雖然只是庶出的二公子。
暫不提樓下的喧鬧,蘇溪轉身進了屋,從上到下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番她家三哥,大贊道:“我家三哥果然是個美男子。”
蘇文海臉一黑,屋內頓時起了陣涼風,正想說點什么,卻聽見身邊有人笑出聲來——又是那個狐貍眼小郎君。
蘇溪在走廊上看著陳掌柜那礙眼的笑容,心里早已吐槽一萬遍了。不愿再看樓下的情況,反正有陳掌柜在,那些女人只會變成金玉坊的客人,蘇溪轉頭進了屋。
她不知道的是,不知道誰起頭說了句“這掌柜的挺俊呀”,讓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陳掌柜的,為此,陳掌柜不知被這些女人占了多少便宜。
想清楚之后,蘇溪也不猶豫,朝著蘇文海喊道:“三哥,這邊。”
她一喊完,就見蘇文海看向了她,眼中那晦暗不明的光芒明明白白地傳遞給蘇溪這樣一個信息:算你有良心。
等她緩了緩自己的心虛,再探頭瞧時,三個少年已經掙脫人群往這邊跑來。
好在陳掌柜不是一般人,占了他便宜的女人后來幾乎都成了金玉坊的常客。
眼見眾人都看了過來,那小公子趕忙起身拱手告罪:“難得見到像這位小姐這般,呃,率真的姑娘,一時失禮了,請公子見諒。”
“今日能一起遇這么一遭事,也算是有緣了,在下王煦揚。”另一位著藍衣的少年郎在一旁打著圓場,隨后三人又互相通了姓名,算是認識了。
“是小妹頑劣,請這位公子不要見怪。”蘇文海回道,他與這位小公子也是第一次見,能一起遇這么一遭也算是緣分了,是以并不是很在意。
該給記小賬的應該是蘇溪才是,蘇三公子想著,又冷冷地瞟了蘇溪一眼,凍得蘇二姑娘瑟瑟發抖。
蘇溪干笑了兩聲,暗道慶幸。
少年們好不容易跑進了金玉坊,陳掌柜的立馬讓他們上二樓,自己帶著店里的伙計將追著少年郎的女人們攔了下來。
早上在松鶴堂給蘇老太太問安時,王煦揚就已經見過蘇家眾人了,只有蘇文欽、蘇文瀚和蘇溪三人不在家,所以還不認識。
蘇溪是因為出門太早,至于文欽和文瀚二人,據下人講是回書院讀書去了。
蘇溪才不信呢,不說蘇文瀚,就她大哥那人,怎么可能休沐還未結束就主動去書院。
八成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二哥那小暴脾氣發不出來,現在指不定在哪兒生悶氣,還拉著她大哥一起。
文欽、文瀚都不在家,老太太只能將陪客人逛逛四方城的活交給三公子文海了,這才給了西市大姑娘小媳婦大飽眼福的機會。
三公子風姿雋秀,就是那張生人勿進的冷臉也無比耐看。
王家表兄一表人才,自有一番風流氣質,熱情的四方城姑娘哪里能輕易放走他們。
至于那陸家公子,大約是中途有人發現竟然還有一個漂亮的小郎君,便一起拉了進來,這才有蘇溪看到的那副場景。
三人簡單交談了一番,發現都是要參加這次的院試的考生,頓時有了共同話題,就熱熱鬧鬧的聊了起來。
蘇溪吃著香草剛買回來的栗子糕,看著聊得熱鬧的三個漂亮的少年郎,覺得這栗子糕越吃越香了。
“溪表妹竟然這么喜歡這栗子糕呀。”王煦揚瞧她瘦瘦小小的人兒,竟然將這一盤子的糕都吃了,他家的姐妹吃兩塊就嚷著吃撐了要去消食來著。
“嗯?”蘇溪竟未反應過來,她瞧他們聊天瞧得正開心呢,乍一聽這王家表哥對她說話,她還沒回過神來,下意識看了看面前的盤子,才發現已經空了。
蘇溪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家是老字號了,栗子糕做的可好吃了。”
“確實好吃,比以前吃過的味道都要好呢!”陸二公子也著實吃了不少栗子糕,現在手里還拿了一塊兒,邊吃邊對著蘇溪笑。
蘇溪總覺得他這笑容里藏著一些不懷好意的意思。
“好吃也不是你這么吃的,到時候肚子難受起來你可別哭,”三公子關心人的時候也總是沒有好話。
他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提議各自回家,路上走走還能讓蘇溪消消食。
果不其然,走到半道上,蘇溪便開始喊肚子難受。
三公子黑著臉,心卻軟了,背著她慢慢地往家走,蘇溪趴在她三哥背上,笑嘻嘻地說著一溜兒好話。
三公子可不吃她這套,一路上沒少數落她。
一路上默不出聲的王煦揚看著這對打打鬧鬧的兄妹,竟然生出了些許羨慕的情緒。
其實他與王氏與許多大戶人家的想法差不多,門第與嫡庶是他們心里繞不去的坎兒。
陸宥真即便是庶子,那也是陸家人,非他一個王氏旁支的旁支能比,但和蘇文海結交卻是偶然中的偶然。
蘇溪不曉得蘇文海有沒有看到自己,若是蘇文海知道她偷看他熱鬧,還見死不救,那可要糟,三哥的心可比針尖還要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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