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突然,莫晴空大喊一聲,劉年和花牛只聽到一聲冷厲的尖叫,眼看著原本已完全沒入黑洞的大惡魚,周圍的水文瞬間停止了蕩漾,身后的小綠洲們也紛紛靜止下來。
“我有說你可以走嗎?”又是一聲尖叫響起。片刻后,大惡魚再次出現在三人面前。
“有事?”大惡魚慵懶的攤在沼澤地里唯一的陸地上,狀似享受的沐浴著陽光。
“你和我阿娘到底說了些什么?”已經將自己逼入崩潰邊緣的莫晴空,面對著面容丑陋的巨大怪獸,她的心里雖有些畏懼,滿腔的憤怒卻因著母親的血沸騰起來,然而,當她聽完大惡魚的一番話后,唯一僅存的理智又將她拉回到現實。如此巨大的怪獸,號稱自己擁有前世記憶的怪獸,莫晴空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為母親報仇,更對自己貿然前來的沖動有些自責。
慵懶的大惡魚微微睜開了些原本緊閉著的雙眼,小聲哼哼道:“能說什么,我在這里游蕩了百年,好不容易有了這具身體,自然是需要能量了,但你當初分在普通借體身上的能量不多,吃了好些種類的東西,能量也只增加了一點點,記憶雖說恢復了些,但也都是些零散的、片段化的,你母親是自己送上門來的,雖說不知她為何會有屬于你的,特別純粹的能量,但對我來說,有能量就好,別的無需知道。”
聽完大惡魚的話,莫晴空努力壓制著內心的憤怒,良久才出聲道:“你騙她?”
“騙?那倒不至于。”大惡魚像是突然來了興致,完全睜開了雙眼,笑著道,“我只是告訴她,我需要能量,而這里的一切都有能量,包括那兩個鄉的人。”說完,大惡魚竟桀桀的笑了,那聲音,連不通獸語的劉年、花牛兩人都聽懂了。
“卑鄙,你該死!”莫晴空終是忍不住內心咆哮著的憤怒,對著大惡魚厲聲道。
而面對莫晴空充血的雙眸,大惡魚好笑著翻了個白眼,不無嘲諷道:“我就是卑鄙了,你能如何?”
“你……”被逼急了的莫晴空,眼眸竟從普通的咖色變成了泛著金光的冰藍色眼眸,她雙肩顫抖著從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在大惡魚的不屑一顧以及劉年、劉輝二人的驚愕下,在自己左手的掌心處劃了一道深長的傷口,一時間,大量的鮮血流入了沼澤。
不知是不是眾人的錯覺,在鮮血流入沼澤地的一剎那,有什么泛著金色的光澤一閃而過,而原本靜止在沼澤地里的小惡魚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不多時,整個沼澤地便被錯落在一起的惡魚尸體徹底填平了。
“你……”看著莫晴空冷凝的面容,大惡魚終是有些怕了,然而想到今時不同往日,料想著莫晴空不過是強弩之末的能力,便下意識的張了張大嘴,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而一直護在莫晴空身旁的劉年,此時卻有些支撐不住的倒在了地上。花牛焦急的攙扶起已經完全沒了知覺的劉年,看向一旁完全陌生的莫晴空,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大惡魚突然向莫晴空發起了攻擊,眼看著將要一口吞掉莫晴空時,沼澤地里突兀的生長出無數密植,這些密植仿若有思想般,緊緊纏繞住惡魚的周身,將大惡魚狠狠地拉回了鋪滿惡魚尸體的沼澤地。
“來的還真是巧!”站在一棵大樹上正準備出手的賀蕭,看著遍布于沼澤地的各種植被,好笑著扔了手中的一棵金丹,朝身后的密林中冷聲道。
“阿彌陀佛,大家冷靜一下,和氣才能生財嘛。”
突然響徹在整個沼澤地上空的聲音,嚇得花牛差點扔了手中的劉年,“誰,誰在那里?”花牛沖著完全相反的方向,惡狠狠的叫嚷道。
“施主,我在這里啊,年輕人,火氣不要這么大,很傷身的。”感受到背后傳來的聲音,花牛猛地回頭,差點撞上來人的腦袋,這次,是真丟了手中的劉年,連同自己也歪倒在沼澤地里。
“哎呀,這位就是我那尚未謀面的弟媳吧,這眼睛和我那師弟還真是一對,咦,連這冰冰冷冷的表情也如出一轍,真乃緣分也,緣分啊!”一襲道袍的光頭小哥,一手拿著木魚,一手拿著樹枝串成的銅錢串兒,脖子上還帶著一大串耀眼的金元寶,上下打量著近乎石化的莫晴空,很是自來熟的樂呵著打起了招呼。
“臭道士,快給本大王松開。”被密植捆著的大惡魚奮力的掙扎著,然而不論他怎么扭動,看在眾人眼中竟絲毫未動。
“你說什么呢,咿咿呀呀的,難聽死了。”道士小哥象征性的掏了掏耳朵,嫌棄的皺了皺眉,隨即,花牛便看到原本巨大的大惡魚瞬間變成了大些的鰱魚模樣。小哥拍了拍手,滿意的點了點頭,“嗯,這回就好多了,明明是個動物,干嘛非學著人說話啊,學也就罷了,還學得這么驚悚,這樣嚇人是不對的。”
見識了道士小哥的本事,花牛總算恢復了些知覺,艱難的從沼澤地里站起來,跪拜在道士小哥身前,哭天抹淚著道:“大師,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堂妹和堂弟啊。”
似乎是花牛的呼喊感染了道士小哥,只見小哥也學著花牛的模樣吸了吸鼻子,眼不紅臉上沒淚的干擦了擦眼角,隨即蹦跳到莫晴空的正對面,將原本拿在左手中的木魚塞回胸前的衣襟里,一手摸著下巴,一手把玩著銅錢,仔細觀察了莫晴空半晌,直到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視線緊盯在自己身上時,道士小哥才沒好氣的哼哼了兩聲,將一顆紫色的藥丸塞進了莫晴空嘴里。
“大師,您給我妹妹吃了什么?”見狀,花牛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然而沒等小哥回答,莫晴空便眼皮一翻,整個人癱軟下來。又是一陣涼風掃過,莫晴空此時正倒在一襲黑衣的賀蕭懷中。
“賀二哥?”看著突然出現的賀蕭,花牛只覺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整個人微張著嘴,傻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你終于肯出來了,診療費給一下,謝謝。”相較于花牛的震驚,道士小哥只淡淡的撇了撇嘴,伸出左手,向賀蕭討要著錢財。
難得的,賀蕭這次沒說什么,只給一旁站著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便恭敬上前,將沼澤地里被密植捆綁著的變異惡魚用一種特制的容器收了,雙手恭敬地抬舉在道士小哥面前。
“這是做什么?貧道不吃魚的。”道士小哥嫌棄的朝后退了退,以手掩住自己的口鼻。
“不要?帶回去。”
“誒,別呀,好歹也能補補身子,最近有點兒虛,要補補,補一補。”說著,道士小哥從侍衛手中搶過容器,念了一通口訣,容器便漸漸縮小為一枚戒指,道士小哥滿意的看著眼前金色的戒指,眸光中泛著異樣的光彩。
“魚吃了還我。”賀蕭冰冷的聲音似乎打破了道士小哥的美夢,只見道士小哥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氣惱的將戒指丟進了嘴里。
賀蕭對此毫無興趣,雙眸始終緊盯著自個兒懷里尚未醒來的莫晴空,眉宇間透露著一絲擔憂。
“死不了,師父給的還魂丹就這么一顆,還被你媳婦吃了,早知道,當年就不和你比試了。”
“愿賭服輸。”
聞言,道士小哥再次氣絕。
“那個……”突兀地,花牛緩緩舉起了一只手,見道士小哥看向自己,趕忙咽了口唾沫,連聲道,“大師,大師,那個……我弟弟他……”
道士小哥看了看花牛指著的,此時正躺在惡魚尸體上的劉年,良久,皺了皺眉,道:“他是金命,我是屬木的,金克木你不知道啊。”
看著道士小哥突然變得刻薄的樣子,花牛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然而看到道士小哥掛在脖子上的一大串金元寶,原本話到了嘴邊,如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你盯著我的金鏈子做什么,這可是我的寶貝,能續命的。”道士小哥感受到花牛的視線,趕忙將金元寶組成的傻鏈子抱在懷里,防賊一樣的瞪著花牛。
這下,花牛想哭的心都有了,他求助似的看向懷抱著莫晴空的賀蕭,期待著對方能給予幫助,然而……
“金命最硬,不用管。”賀蕭冷聲說完,隨即抱起莫晴空,朝著長平的方向疾步離去了。
在花牛哀痛的神情注視下,賀蕭的侍衛們好心的像拖拽尸體般,將劉年提著雙腳,倒拽著拖行,疾步跟隨在賀蕭身后。
花牛目瞪口呆的看著劉年的腦袋在山路上上下顛簸,此時,他有些不太確定,不知自己的請求是對是錯。
“兄弟,別愣著了,我剛看過了,你是土命,土生木,又有金,果然跟著師弟有肉吃。”突兀地,道士小哥一手搭在花牛的肩頭,笑的只見牙不見眼。
“師弟,等等為兄啊!”說完,道士小哥拍了怕花牛的肩頭,一個眨眼便消失在他的面前。
這一日,花牛想,自己受到的驚嚇絕不亞于那條成了狀似鰱魚的大惡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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