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離開陣中的賀蕭并未回到自己命屬下臨時建造的簡易山莊,而是拿著紫怡給的辟靈珠,快速朝海家飛奔而去。雖說紫怡是海家之人,對皖家的奇門遁甲之術應有把握,但事關莫晴空,賀蕭因著自己本能的擔憂,打算找海家長輩們想想辦法。
因著辟靈珠的存在,賀蕭很快便見到了海家七大長老之一的馬長老,據海家其他人介紹,馬長老是海家最擅破解奇門遁甲的人,可謂是皖家在海家真正的克星。
“筱筱還是太年輕了。”聽完賀蕭的描述,馬長老凝眸低嘆道,“這陣法,初看起來狀似加固后的障眼法,實則不然,乃是真正有著困神之淵之稱的上古大陣,龍鳳呈祥。”
“什么意思?”聽聞馬長老如此說,賀蕭下意識緊張起來。
見賀蕭如此,馬長老也不賣關子,直接道:“此陣卻如筱筱所言,為雙重陣法,不過,解法卻并非如筱筱所想。她如今采用的方法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令守著陣眼的命盤相克之人身陷囹圄。石人為土、冰臺為水、熔爐為火,而此處空中濃霧的白色為金,即濃霧不僅有水性還有金性,漫山植被為木,五行俱全,不可以五行不足來破。若真如她所說那般,主上和劉公子鎮守石人,主上可看做有水、木、金三種屬性,劉公子本命為金,加之石人土性,則五行缺火,原陣中五行失衡,因缺火致使金性增強,眾多金性增生額外水性,霧氣變大,水又生木,而主上木屬性又在原有植被克土基礎上增加了對土的抑制作用,土被抑制則水性增強。這陣法的精妙之處在于,雖說有了大量水性,水本生木,而木本可生火,但此處陣中,木性并未在陣眼處存在,進而不論如何生水,木性都只能對土性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也就不可能生的出火性來。而筱筱與暗夜同為水性,熔爐屬火,陣中五行失衡,大量水屬性克火,火性極有可能會被原陣中冰臺水性、空中濃霧水性及筱筱、暗夜二人水性完全抑制住,如此一來,原本五行俱全的陣法,最終僅有水性及金性被凸顯出來,金與水又是相生關系,時間久了,本屬水性之人會被五行金性反噬,本命屬金之人則會被五行水性反噬。”
“我不明白,既是金水相生,怎會反噬?”賀蕭握緊雙拳,皺眉道。
“世間萬物都應遵循道法自然之規律,有言云否極泰來,也有過猶不及啊……”
聞言,賀蕭沉思片刻,終是道:“如今該如何?”
馬長老同樣沉思起來,半晌,沉聲道:“為今之計,只能尋找土性與木性之人,與你一同入陣,你為火守熔爐,土性之人守石人,筱筱守冰臺,木性之人守叢林,此人須得一定的修為,能看破濃霧,以你三人為陣眼布下天然基礎五行陣法,劉公子與暗夜則需耗損些靈力散布于陣法之上,將你三人陣眼以金性、水性相容之力聯通起來,而這金性與水性靈力的融合,則需要用到主上的海藍心湖之力。所以,你一入陣中,一定先將筱筱的辟靈珠交給主上,辟靈珠能夠屏蔽掉主上所具有的全部屬性,這樣,即使她在陣中,也不會因為自己的屬性,對原陣或是你們即將要列的陣法造成影響。”
“海家可有土性、木性之人?”良久,賀蕭終是道。
“海家因著族系血脈原因,基本都為水性之人,僅有個別與外族通婚之人所生的孩子具有其他屬性,但因著族規,其他五行屬性的孩子不能居住在海家族地,如今要找起來,恐怕……而且,這些人既不被海家承認,自然也不會具有海家自上古流傳下來的血脈能力,若是土性還好些,索性讓筱筱提示著去守石人,可這木性的就難了,他們是絕不可能看破濃霧,列陣破陣的。”馬長老淡淡道。
“沒找怎知沒有?”賀蕭冷聲道。
“說來也算是海家的辛密之事了,如今關系到主上的安危,告訴你也無妨。”馬長老沉默著猶豫了片刻,終是道,“海家自上古以來,一直延續了莫家的水性屬性,除能與莫家通婚外,就只能是族內結婚,而莫家一向作為主家,海家為世仆之家,能通婚的也寥寥無幾。后來,海家因著人口的不斷減少,有一些人,開始私下里學著當年月姬族的樣子,與外族之人通婚,可有了孩子后才發現,凡是與外族通婚的海家后代不是癡傻就是殘疾,智商始終維持在三歲左右……后來,這樣的事情多了,老族長才用自己的占卜之力得知,海家作為世仆之家是不得與外族通婚的,這也是海家祖上對月姬族的承諾,違背諾言便要經受相應的天罰……”
聞言,賀蕭的眸光閃了閃,冷沉著臉沉默下來。
“他們在陣中還能堅持多久?”良久,賀蕭沉聲道。
聞言,馬長老微閉著雙眸,原本光潔的額頭上突兀出現了一只核仁大小的灰白色眼睛,這眼睛連同瞳仁在內全是灰白色的,只瞳仁的顏色更灰一些,眼皮上沒有睫毛,光禿禿的,乍一看到,賀蕭還有些不適應。
“大概還能堅持半月左右。”良久,待這只特殊的眼睛中閃過一道微弱的藍光后,馬長老不知用什么方法將眼睛重新隱藏起來,而后輕聲道。
“花家的人也該到了。”賀蕭聞言,狀似自言自語道。
“明日便到了,我剛順便查看了下,有一木性之人從北方而來,最晚一周后便可抵達。”馬長老絲毫不介意賀蕭的小聰明,淺笑著道。
“樊明宇嗎?”聞言,賀蕭神情復雜的輕笑了一聲,想到之前在宗門的不告而別:說起來,那家伙那時也不知去了哪里,整個宗門的人都知道我們要走,偏他從始至終都沒再出現。記憶里,他好像是說要去皇宮里轉轉,還說有好消息了再和我分享,后來呢,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或許他早就回來了,只是那時的我……
看著賀蕭神情中流露出的淡淡感傷,馬長老轉而道:“若是樊家的小子,應該就不會錯了。獨一無二的神木屬性,又是鶴神宗的弟子,于占卜一途也十分優秀。”
聞言,賀蕭輕笑道:“他啊,就因為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每天都掛著大大的金元寶項鏈,可笑至極。”
“怨不得方才并未看出是神級屬性,樊家的小子果然聰慧。”馬長老贊嘆道。
賀蕭待馬長老說完,冷哼一聲,道:“聰慧?不過是喜歡爬墻頭、聽墻角,怕這獨一無二礙事兒罷了。”
“真是年輕好啊。”馬長老淡笑一聲,神情中略帶著些羨慕道,“當年,我與海家家主也是如此,明明是一道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倆人待在一起,總喜歡斗嘴,走到哪里斗到哪里,有時我讓著他,有時他讓著我,記得當年主母離開的時候,我守著他坐在房頂上,一坐就是三天三夜……那時候啊,還真怕他想不開。”
賀蕭看著馬長老眸光中的晶瑩,神情略微放松了些,道:“發生什么事了?”
“啊?沒什么的,都是老人家的事情,你們這些小孩子就別多問了。”像是被賀蕭的聲音打斷了回憶,馬長老終是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隨即淡淡一笑,輕聲道。
賀蕭本就不是喜歡打聽別人閑事兒的性子,見馬長老如此便也不再多問,重新沉默下來。
突然,距離海家西方的北松山里突兀的傳來一聲巨響,賀蕭本能的沖出房門,一躍站在了海家標志性建筑的凌方塔塔尖之上,緊張的看向爆發出聲音的方向。與此同時,整個海家的七位長老也紛紛借用自己的法寶橫停在賀蕭身邊,同樣朝著北松山張望。
隨著時間的推移,被送上的上空突然迸發出巨大的霧氣,濃霧四散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籠罩住了整個北松山,而在北松山附近居住著的平民也慌亂的逃竄起來。眨眼間,無數獵鷹覆蓋了整個天空,包括傳聞中的影宗夜鶯群也突兀出現在了濃霧外圍。
“影宗的人終于重視了。”看著眼前錯亂的景象,馬長老輕蔑一笑,冷聲道。
“我海家的主上豈是那么好敷衍的。”馬長老身邊,騎在一只孔雀上的老人家同樣嘲諷道。
“看樣子,皖家擺出的陣法要幻化了。”一位坐在大葫蘆上的老者,捋著胡須,若有所思道。
“老楊,你這話是何意,難不成皖家又要耍什么花招了?”騎著孔雀的老人家激動道。
“我看不像,倒像是陣中的人完善了上古陣法,龍鳳呈祥,這樣子,怕是真的要列出龍鳳呈祥的陣法了。”諸位升空懸停的老者中唯一一位平步立于空中的老者淡笑道。
“什么?”騎著孔雀的老人家差點驚掉了下巴,聲音顫抖著道,“難不成真的要出龍鳳了嗎?”
老人家的話音落下,馬長老已經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驅動著座下的黑頭鷹飛快的朝著濃霧的邊緣行去。其余人見狀也紛紛效仿馬長老的樣子,急切的追了過去。平步懸停于云端的老者輕掃了眼同樣焦急的賀蕭,笑道:“年輕人,要不要隨我過去看看?”
聞言,賀蕭朝老者恭敬一拜,正色道:“請您帶我同去。”
老者淡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賀蕭眼看著老者腳下的云團逐漸變大,當云團大到足夠兩人平躺下的大小后,老者朝賀蕭招了招手,后者隨即被一股無名之力帶到了云團之上,待賀蕭站穩后,老者驅動云團,朝著濃霧的邊界處急速飛去,云團之下,無數獵鷹也從嶺川地界的四面八方匯攏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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