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運就是這樣,好在他能活下來,能和花凝相遇再重逢,或許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這也是他和花凝的緣分。
沈纖鑰醒來時,花凝還在睡著,他晃了晃花凝的肩膀,道:“阿凝,阿凝,快醒醒。”
花凝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宿醉導致的頭疼,使花凝不自覺的摸向腦袋。
她喃喃道:“昨天怎么回事,怎么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沈纖鑰見她將昨晚的事情忘了個干凈,心里的大石頭可算是落地了,他笑道:“你昨晚吃飯吃到一半,便說自己困了,然后就躺下睡了。”
原來是這樣,花凝隨即便翻身下床,瞧著桌子上還剩了好多的熟食,便道:“還夠我們吃的,我熱一熱吃掉吧。”
花凝剛要去燒火,沈纖鑰便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道:“阿凝,我有事要跟你說,你坐過來。”
她順從的坐在他身邊,道:“怎么了?”
沈纖鑰道:“你還記不記得以前的事情?”
花凝有些疑惑,道:“什么以前的事情,你說的是多久?”
沈纖鑰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道:“你還記不記得這塊玉佩?這是在王府的時候,你送給我的。其實說是你送的,又好像是我逼你買給我的,其實我是因為吃你的醋,不想讓你留著錢總打歪主意,才會想著把你的錢都花光。”
他說的這些,花凝覺得聽著好熟悉,可是卻又想不起來,她疑惑道:“可是纖鑰,我從未去過王府,我們也是在這東臨城遇見的啊,就一個多月前,你忘記了么?”
沈纖鑰搖搖頭,道:“不是的,這是我的夢,你好好想想,在西秦皇宮里,鳳燎給我下了死亡之夢,紅丸叫人變得暴躁,白丸造夢使人陷入沉睡。大婚那日,你替我擋下了那一箭,你中了白丸的毒便進了我的夢。”
花凝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零零碎碎的片段,她捂住頭,道:“頭好疼。”
沈纖鑰知道這種記憶涌現的感覺,他輕輕幫花凝按揉著頭部,道:“阿凝,快想起來,只要你想起來,我們便能從夢里出去了。”
花凝也很努力的回憶著,將記憶片段一點一點串聯起來,她終于將一切都想起來了。
“纖鑰。”
沈纖鑰連忙握住她的手,道:“你想起我了是嗎?”
瞧著他緊張的模樣,花凝突然便想逗一逗他,便搖搖頭,道:“纖鑰,你是不是病了?剛才說些什么呢?”
怎么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怎么會想不起來呢?
沈纖鑰將那玉佩遞到她眼前,道:“你好好看看這塊玉佩,你再好好想一想,一定能想起來的,一定能的。”
見他急的都快哭出來了,花凝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我騙你的,怎么這樣容易上當呢,我的纖鑰哥哥?”
那人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是被她騙了,明明該高興的,眼淚卻猛地落了下來。
將人惹哭了,花凝心里也有些自責,道:“纖鑰哥哥,我錯了,你打我兩下解解氣如何?別再哭了。”
說著她便去拉那人的手,在自己身上輕輕的打了兩拳,那人低著頭還在哭著。
良久,沈纖鑰才抬起頭,等著紅潤的眼睛,道:“你怎么總是欺負我?”
花凝笑著給他擦拭眼淚,道:“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不欺負你了,好不好?”
沈纖鑰心里正是難受的時候,又想起前兩日她和白竹的事情,心里更是不滿,道:“好你個花凝,在夢里便要跟別人成雙成對,還當著我的面跟別人卿卿我我,如今想起來了,你還要欺負我。”
花凝自然也是記得前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她確然是想著要跟白竹成婚來著,好像還跟沈纖鑰說過這回事。
可她不過是貪圖人家賢惠,才想跟那人過日子,跟沈纖鑰又是不同的。眼前這個人明明什么都不會,她還是喜歡他,這許才是真心喜歡吧。
“纖鑰哥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聽她這般不咸不淡的說出這句話,沈纖鑰心里簡直要炸開了,她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處?
沈纖鑰喊起來,道:“你都要嫁給旁人了,我還不能吃醋,難不成我是個死的么?”
花凝被他氣勢洶洶的模樣逗笑了,道:“好好好,纖鑰哥哥該是吃醋的,這件事都是我的不對,我錯了,纖鑰哥哥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了。”
什么叫別跟她計較?難不成還縱容她下回給他真找個情敵來么?
最氣人的是,這人笑嘻嘻的態度,她根本就沒有要認錯的意思,她覺得這樣很好玩是不是?
花凝見他還是氣憤的樣子,便故意激他,道:“哎呀,你別生氣了,一生起氣來,白白可惜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兒。”
知道他一向最看重臉面,必然是不肯臉上不漂亮的。
誰知沈纖鑰背過身去,道:“你若是喜歡那個白竹,便現在去找他還來得及,不必在這里看我的臉色。”
花凝有些不明白,怎么這樣生氣呢?這不過是場夢罷了,哪里至于這樣計較?
只是心上人生氣了,花凝也不能這樣跟他理論,便從背后抱住他,將臉貼在那人后背上。
此時沈纖鑰的身體還是個九歲的孩子,原本沈纖鑰的腰身已經纖細無比了,如今這個年紀更是細的沒話說。
花凝一時沒忍住,便在他腰間摸了摸,忽而摸到那人的腰窩,那人便如同被雷擊了一般,繃直了身子。
隨即便又是一陣哭訴,道:“你干嘛?別碰我。”
花凝對沈纖鑰的人已經是熟悉無比了,哪一處他喜歡的,哪一處碰不得她都一清二楚。
花凝揉著他的腰窩,道:“別生氣了,纖鑰哥哥?”
沈纖鑰哪里受得住她這般撩撥,便連忙捉住她的手,昨晚的事情還叫他記憶猶新,塔他可不愿意再被她說上一回什么小了,什么不行的。
他轉過身子,瞪她,道:“你認真回答我,是不是真的瞧上那個白竹了?”
花凝連忙搖頭,笑道:“在纖鑰哥哥面前,那人簡直一無是處,我怎么會舍了西瓜去撿芝麻呢?”
沈纖鑰這會兒真是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總覺得她在哄自己,態度也是極其散漫,叫人瞧了心里不舒服。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你別跟我嬉皮笑臉的。”
聽了這話,花凝哪里敢不從,便立刻收起臉上的笑意,將手從那人小手里抽出來舉在空中,道:“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喜歡白竹,我心里只有沈纖鑰,只喜歡沈纖鑰,如若有半句虛言,便叫我……”
話還沒說出口,沈纖鑰便一把捂住她的嘴,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便是了,不準拿自己發誓,我可受不得你再出什么意外。”
花凝將他抱在懷里,道:“你這算不算是不信任我啊?”
沈纖鑰瞥開臉,喃喃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明明就是瞧上了那個男人,倘若我沒有進來,你定是會嫁給那人的是與不是?”
這個答案自然是肯定的,花凝有些心虛,她原本確實是喜歡白竹這種會做飯的賢惠男子。
可她心里也明白,喜歡一類人和喜歡一個人那是有本質區別的。
花凝喜歡白竹這一類的人,便是黑竹,黃竹,花竹,只要他賢惠,花凝就會喜歡的。可她喜歡沈纖鑰卻不能叫他人替代的,即便他不是她喜歡的那一類人,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愛他。
沈纖鑰見她不做聲了,知道被自己說中了,其實他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倘若當初在王府不是他百般對花凝的糾纏,又暗中各種阻攔花凝與旁人接觸,或許花凝根本就不會喜歡他的。
想到這個,叫沈纖鑰難受極了,他低下頭喃喃道:“你是不是因為我糾纏你,你才迫于無奈跟我在一起的?”
花凝有些驚訝,這人的想象力真是越來越豐富了,明明是個人見人愛的翩翩公子,怎么就這樣對自己沒信心呢?
“你怎么會這么想呢?況且,你何時糾纏過我,不是我一直愛慕你么?”
沈纖鑰喃喃道:“根本就不是那樣,我從九歲第一回見到你,便喜歡你的,你卻全然忘記了我。”
說到這個,花凝的臉上也不太好看,她覺得自己占了沈纖鑰對那女孩的喜愛,后來更是在有了阿越之后,她極力不去想那件事,可終究那人并不是她。
良久,花凝才低聲道:“對不起纖鑰,你九歲見到的那人根本就不是我,你一直都喜歡錯了人,我如今才將此事說出來,你心中會不會恨我?”
果然,他說什么來著,這個壞女人根本就不記得了,她早就將那時候的事情忘了個趕緊。
沈纖鑰氣鼓鼓道:“不是你還能有誰,這世上要找一個力氣和你一般大的著實難了。當年便是在東臨城往西的山路上,你敢說你從未在這里出現過么?”
花凝細細的回想起來,她當年曾經跟著師父走過很多地方,但一般也確實是都住在山上,畢竟不用花錢的。
她努力的回想,還是沒能想的起來,花凝搖搖頭,道:“我想不出來,或許是我罷,只是如今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也不必去計較這些。”
沈纖鑰心中大為不滿,他冷哼一聲道:“你若還是不信,那便在這里住上幾日,我之后便會在城中遇上莫君言的,到時候他帶我回京,你便能瞧見到底那人是不是你。”
花凝有些驚訝,竟還可以這樣?
她搖了搖頭,道:“倘若那人不是我,你心中后悔了,該怎么是好?”
那人撇著嘴,道:“你自己都說了,都是你的人了,我還能怎么樣?便是后悔,也離你不得了。”
花凝笑著摸摸他的頭,道:“那好吧,反正不過是夢,或許到時候便能真相大白了。”
兩人吃了些昨晚剩下的熟食,花凝便不知該做什么好了,原本是應該給沈纖鑰做個小玩具什么的。可她現下知曉沈纖鑰也非小孩子了,做哪些東西也沒有趣的。
沈纖鑰也看出她無所事事,便道:“你若閑的無聊,便帶我出去轉轉。”
花凝點頭,便牽著他的手,往城中去,兩人走了許久,只見胡同里發出一陣慘叫。花凝正要上前查看,沈纖鑰連忙攔住她,道:“你又要干什么去?”
有了上回的前車之鑒,沈纖鑰可算是怕了她了,真是擔心她又會給他弄回來一個男人。這會兒她什么都記起來了,他可不想再招惹是非。
花凝道:“有人喊救命呢,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吧。”
那人有些氣憤,道:“去吧去吧,偏你那么好的心腸,真是……”氣死我了。
還沒等他說完,花凝以為他是準允了,便已經沖進了那胡同中,只見幾個地痞流氓正在欺負一個嬌弱的身影。
花凝大喝一聲:“快住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幾個地痞流氓紛紛回頭看向她,見不過是個瘦弱的姑娘,便哈哈大笑起來。
為首的那人道:“正好我也瞧不上這沒用的男人,還是姑娘更合我的心思,既然送上門來了,便叫哥哥陪你好好玩玩兒。”
花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地上那人一見是她,立刻大喊起來,道:“花凝,快跑,快跑。”
她從縫隙中看過去,那地上的人正是白竹。
他衣裳有些被扯爛了,臉上還有幾處傷口,瞧著很是可憐。
為首的地痞連忙揮揮手,叫幾個小弟將花凝團團圍住,道:“現在想走也晚了,姑娘還是乖乖跟著哥哥吧。”
說話間,那地痞便向花凝伸出手來,眼看便要摸上花凝的臉頰,卻被她一把捉住手臂狠狠的摔了出去。
那地痞被摔在地上疼的咬牙切齒,道:“還不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丫頭。”
幾個小弟得令,便一股腦的沖上來,花凝一拳一腳,沒多久幾人便紛紛倒地不起了。
白竹原先還擔心花凝會有危險,眼下看來都是多余的,他沒想到花凝的身手竟然這樣好,心中更是對她起了愛慕之意。
沈纖鑰跟上來的時候,正巧便看到白竹冒著星星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花凝,他真是想將外衣脫下來把花凝罩個嚴實,不能叫白竹這等人瞧了去。
誰知花凝卻一把將人拉住,道:“你受傷了,跟我回去處理一下吧。”
白竹許是感受到沈纖鑰凌冽的目光,這才想起前日發生的事情,他擔心花凝還在生他的氣,便小心翼翼的起身,道:“多……多謝你救我,我便先……先走了。”
見他這樣說了,沈纖鑰才滿意,這個臭小子還算識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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