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纖鑰一聽這話,又不樂意了,道:“女兒節要送心上人花的,沒錢你也該送給我。再說了,我可沒說不喜歡,我很喜歡,你要是把整條街的花都買給我我就更喜歡了。”
整條街的花,也虧這人說的出口啊,她哪有那么多錢,便是將她賣了也買不來那么多啊。
花凝撓了撓腦袋,道:“太多了,你考慮一下實際情況再說話,我都跟你說了我沒錢了。你若真是想要那么多,你可以叫阿音買給你,他肯定買得起,而且還很樂意。”
聽了這話,沈纖鑰的臉就沉下來了,道:“我為何要叫個男人給我買?你若是沒錢,我有的是錢,我的錢便是你的錢,你想怎么買便怎么買,只是看你有沒有那個誠心。”
拿他的錢買東西送他?也虧他想得出來這么刁鉆的想法。
花凝搖了搖頭,道:“所以你現在是又想跟我吵架了是嗎?”
沈纖鑰聽了這話,連忙低下頭來,剛才還說什么以后再也不敢了。
花凝摸了摸他的長發,道:“別在鬧了,花那種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又不能看飽了,還是別買那么多了。我明日跟師父借些錢來,給你買朵花再買個玉佩給你戴,好不好?”
沈纖鑰將自己腰間的玉佩摸出來,道:“你送過我玉佩了。”
花凝細細的瞧了瞧那塊玉佩,還挺雅致的,這樣的東西是自己挑的,她怎么覺得自己沒這個品味呢?
“那你還喜歡什么,我給你買,不準要太多。”
沈纖鑰低聲道:“我不知道,你就不會給我個驚喜么,叫我自己說算怎么回事啊?”
花凝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只是我擔心挑的東西不合你心意。”
那人笑道:“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歡。”
“好乖。”
花凝摸摸他的臉,那人便輕輕地拱拱她的手,乖巧極了。
要是沈纖鑰能一直這么乖就好了,那花凝可以省不少心。
花凝吃了些糕點,沈纖鑰便又出門去找莫肖寒。
“喂,你這次出門帶了不少錢吧?”
莫肖寒警惕的捂著懷里的錢袋,道:“你要干嘛?”
沈纖鑰伸出手來,道:“給我。”
這個小病秧子現在是要搶劫么?莫肖寒大吃一驚,道:“你堂堂一個王府王爺,你錢那么多,干嘛跟我要錢啊?”
沈纖鑰翻了個白眼,道:“我出門太急,根本就沒帶錢出來,快點給我,別逼我對你動手。”
這話從小病秧子嘴里說出來,怎么就沒什么威脅力呢?
莫肖寒皺了皺眉,道:“你瘋了吧你,你個病秧子還想跟我動手?今日錢在我在,錢沒我沒。”
沈纖鑰生氣的指著他,道:“好你個莫肖寒,這可是你逼我的。”
說著,沈纖鑰便撲上來去搶莫肖寒額錢袋,兩人纏斗在一起,沈纖鑰自然不是身強體壯的莫肖寒的對手。
忽的,沈纖鑰突然栽倒在地,便沒了動作。
莫肖寒趕緊將人扶起來,緊張道:“喂,小病秧子,你別嚇唬我啊,小病秧子。完了完了,我忘了你身上還有傷了,我錯了錯了,小病秧子我給你給你,錢都給你,你醒醒啊。”
他連忙從懷里掏出錢袋塞進沈纖鑰手里,道:“小病秧子,你快醒醒啊。對了,我去找薛音給你瞧病,對還有薛音。”
誰知懷里那人突然便笑出聲來,道:“哈哈,莫肖寒,我說了叫你把錢給我,你早給我不就沒這事了?”
沈纖鑰得意洋洋的晃了晃他手里的錢袋。
莫肖寒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居然著了小病秧子的道,如今錢都進了他手里了,怕是也要不出來了。
他只好認命道:“真是欠你的,趕緊起來,別在地上躺著,萬一又生了什么病,我可吃罪不起。”
沈纖鑰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我只是跟你借的,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加倍還你。”
莫肖寒苦笑道:“明日可是女兒節,你好歹給我留一點,也好叫我偶遇姑娘的時候別什么都拿不出手啊。”
他說的有些道理,全都拿走似乎太不仗義了些,沈纖鑰打開錢袋,從里面取出一小塊銀子,扔給他。
莫肖寒接住那塊銀子,道:“我那里頭可是有二十幾兩金子,你挑了塊最小的銀子給我?”
沈纖鑰瞪他一眼,道:“給你一塊已經是給你面子了,別蹬鼻子上臉,否則連這塊銀子也不給你。”
聽了這話,莫肖寒只好連忙將那塊銀子收起來,道:“算了算了,有總比沒有好,懶得跟你這小人計較。”
沈纖鑰攤攤手,道:“反正也不會有姑娘給你送花的,少給你些錢,到時候你還能用沒錢作為理由,我這也是為你著想啊。”
莫肖寒咬牙切齒道:“那我謝謝你啊。”
“不必不必。”沈纖鑰說著便大搖大擺的回屋去了。
回了屋,花凝還在吃桂花糕,沈纖鑰將那錢袋扔在桌子上,道:“這些都給你。”
花凝有些驚訝,她將那錢袋緩緩打開,她可從未見過這么多錢。
“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么多?”
沈纖鑰癟著嘴,道:“大驚小怪,你若是嫁給我,我王府里的錢夠你買下一座城。”
她原也知道沈纖鑰作為王爺應該又很多錢,但她也沒想到這人居然有這么多錢。能買下一座城,那得多少錢啊?
花凝有一種自己跟了土地主的感覺。
但畢竟兩人還沒成婚,也不能隨便要他的錢,于是便將那錢袋推給他,道:“我不要,你自己收著吧,我不能要你的錢。”
沈纖鑰臉色大變,頗有幾分,你不收便是不給我面子的意味。
“你這是什么意思,想跟我撇清關系?我說了,我的就是你的,你若是不過意,那便將這些錢都花在我身上,我也歡喜。”
花凝覺得自己要是不收,這人又要胡鬧了,便只好將那錢袋收起來,道:“我收了,收了,你怎么脾氣這樣暴躁,明明瞧著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怎么一開口便要發脾氣?”
沈纖鑰聽了正要發作,又聽那人道:“我還是喜歡你乖乖聽話的樣子,又可愛又漂亮,像話本子里的仙君一般。”
“我真有那么好?”
花凝點點頭,道:“那纖鑰乖不乖啊?”
沈纖鑰勾起唇角,道:“我最乖了,我以后都會好好聽你的話。”
花凝捻起一塊荷花酥遞到沈纖鑰唇邊,那人猶豫了一下,只好吃下去。
真是不該放那么多糖,他本就不喜甜食,這么甜就更不喜歡了。
但不知為何,只要是花凝給他吃的,他都覺得心里美滋滋的。
沈纖鑰也捻了一塊給花凝吃,兩個人你一塊我一塊吃的不亦樂乎。
次日一早,薛音便開始準備,先是將城中一半多的花都包了下來,打算跟纖姑娘表白的時候用。
聽說姑娘家都喜歡這些浪漫的東西,薛音還將城中的煙花包了下來。
一般女兒節只有身家富碩的,才能為心愛的姑娘燃放漫天煙花。作為晉陽最有錢的藥王谷主,放眼整個晉陽,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個能跟他相當的了。
一切準備就緒,便已經是晌午,薛音便開心的等著夜幕降臨,同樣等待著的還有沈纖鑰。
他滿心都是花凝會送他什么,或許會是一把折扇,又或者會是一枚香囊。
晌午過后,薛音便來到花凝處,給‘纖姑娘’帶了一身極漂亮的粉色留仙裙,這簡直是要將沈纖鑰給氣死了。
他原本是打算穿著英俊的衣裳,跟花凝你儂我儂的,這下好了,他穿上這身女裝從氣勢上就一敗涂地了。
花凝見他幾乎要發怒了,便趕緊攔著他,道:“他有點激動,許是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衣裳吧,我替他謝謝你了。”
薛音低著頭,笑道:“纖姑娘傾國傾城,值得更漂亮的衣裳。還有那雙鞋,我也命人重新做了大些的,姑娘這回穿上不會難受了。”
沈纖鑰咬牙切齒道:“多謝你了。”
好在他面上遮著面紗,看不出他有多憤怒,否則場面必然難看。
薛音道:“那我便先出去了,我晚些再來接姑娘。”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了,沈纖鑰氣的一把將那面紗扯下來扔在地上,還氣憤的踩了幾腳。
花凝道:“你這是做什么,你現在踩完了,晚上還得戴上,這又是何苦來的?”
沈纖鑰怒聲道:“誰愛戴誰戴,還有那女人的衣裳,誰愛穿誰穿,反正我不要穿這種東西出去。”
花凝頗為不解,道:“又不是沒穿過,怎么偏偏這回不行呢?”
沈纖鑰委屈的拉著花凝的手,道:“那不一樣的嘛,之前穿便穿了,可是今日是女兒節,我自然也想在你面前有個好模樣,我也想穿的好看些嘛。我若是穿上女人的衣裳,還怎么跟你親近?”
竟然是因為這個?
花凝好笑道:“你穿什么都一樣好看,而且我覺得你穿女裝還別有風情呢。再說了,你若是不扮成女子,阿音萬不會叫你出去的,
那我可就送不成花和禮物嘍。”
那人氣的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可是不能跟你配成一對,去了也是白去。”
花凝思來想去,可算是想到了一個法子,道:“那這樣好不好,你既然扮成了女子,那我便扮成男子,也能跟你配成一對,如何?”
沈纖鑰被她逗笑了,道:“可你生的這樣嬌小,也不像是個男子啊。”
花凝撓了撓頭,道:“這可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你若還是不愿意,那就當我沒說過,我也跟你不去便是了。”
其實他也有點想看花凝穿男裝的模樣,覺得應該很是新奇有趣,便點了點頭。
“好吧,看在你為了我穿男裝的份上,我便答應你吧。”
花凝笑道:“這才乖嘛。”
天色漸暗,花凝便去跟薛音要了身男裝,雖然有些長,但勉強還可以穿。畢竟沈纖鑰和莫肖寒比薛音要高一些,她更是沒法去跟莫肖寒借以上的,唯獨薛音的還算合適。
薛音給了她一身自己沒穿過的淡藍色衣裳,道:“這身衣裳有些小,我從未穿過的,你若喜歡便送給你了,但阿凝你為何要穿男裝出去啊?”
花凝思索片刻,道:“我擔心被綁架,扮成男子比較安全。”
她的身手,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吧,沒有哪個女子比她更安全的了。
不過經她這樣一說,薛音卻突然想起了他的‘纖姑娘’。這么說來,今晚他可得好好護著‘纖姑娘’,她生的那樣好看,萬一叫歹人盯上了可怎么得了。
花凝道:“阿音,你在想什么?”
薛音搖了搖頭,臉上有些微紅,道:“沒……我沒想什么。”
花凝不明所以便告辭要回去了,忽的想起那日阿音和師父說的話,她有些不放心轉頭道:“阿音,你是不是真的喜歡纖姑娘?”
那人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嗯,喜歡她,纖姑娘她對我有沒有想法?”
花凝有些為難的拍了拍他的手臂,道:“阿音,你還是不要喜歡他的好,他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樣。”
薛音抬起頭,眼神中盡是失落,道:“纖姑娘她不喜歡我么?”
這……沈纖鑰是不可能喜歡他的啊,更何況,若是叫阿音知曉了那個‘纖姑娘’就是沈纖鑰,怕是要鬧翻天了吧。
花凝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又說了一遍,“反正你還是不要喜歡他的好,我言盡于此了。”
薛音還想再說些什么,花凝便抱著衣裳離開了。
回了屋,花凝便將那身男裝換上了,沈纖鑰也早就將女裝穿好了,兩人便互相給對方梳了頭發。
花凝瞧著鏡子中的自己,這一身男裝和緊緊束起的頭發,還真看上去有幾分英氣。
再去看那人,一身粉色的留仙裙,穿在沈纖鑰身上真是漂亮極了。
沈纖鑰道:“沒想到阿凝穿上男裝也這樣好看,倒還真像個英俊的小公子,那我便是愛慕公子的小姐。”
說著沈纖鑰便半蹲著身子,將頭靠在花凝的肩膀上,真真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花凝笑道:“能得小姐愛慕,是在下的福氣,在下必然會對小姐呵護萬分。”
兩人逗趣了一會兒,薛音便親自來請了。
于是,一行人便乘著馬車出門了。同去的除了薛音,花凝,‘纖姑娘’,還有岳懷安和幾個人高馬大的仆從。
因薛音不喜沈纖鑰,便也沒有帶著莫肖寒同行,可憐的莫肖寒因為身上沒錢,便只能徒步走下山去。
馬車在山中奔馳著,車前的兩盞小燈籠照亮的前方的山路。
沈纖鑰輕輕掀開一旁的車簾,依稀能瞧見遠處城中的燈火,星星點點很是好看。
很快,馬車便出了山,漸漸地也能瞧見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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