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個小仙侍低聲抽泣，有了一個開口，其余的也都不藏著話，紛紛傾倒苦水。

“每次不順心，她就會拿我們這些下人出氣，你看妝兒的胳膊被她的鳴熾燙傷，留了半條胳膊的疤痕，尚藥局的藥根本不起作用，太上老君那邊以我們的身份根本見不到面，妝兒足足疼了好幾年，每天晚上都疼的睡不著覺。”

“她對仙君們表現出對小殿下的擔憂，都是做樣子給他們看，我有一次不小心聽見了，她和狐族少主說要去找到小殿下，給小殿下定個罪名讓小殿下再也沒機會威脅她的位置，我們該怎么辦？”

“嗚嗚嗚，小殿下對我們那么好，我們卻沒辦法為她說上一句話，辦上一件事……”

“她肯定是嫉妒小殿下，還毀了小殿下的大婚，幸好小殿下和冥帝還活著……”

“有那個狐族少主在，小殿下不是更危險了？他與我們小殿下一同長大，卻轉身投奔了仙帝，果然狐族狡猾，咱們都被他騙了！”

“好了！”

戴月佯裝發怒的呵斥他們，

“仙帝也是你們能議論的？不想要命了？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不該我們管的……”

聲音低了下去，

“……不要管，這是為了你們好。”

“戴大哥，咱們心里知道，仙界有大半的人和我們都是一樣的想法，我們為什么不能為小殿下做些什么？”

“我說過了，以你們的身份，又能做什么？趕緊當好自己的差事才是要緊的，小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自會平安無事，都散了吧。”

戴月的心思何嘗不是呢？小殿下當年是那么維護仙帝，可仙帝呢？趁她的父帝失蹤，奪了帝位，設計殺害自己的妹妹。

現在和狐族少主在里頭，不知又在想如何除掉小殿下，他有心無力，只能叮囑服侍仙帝的人謹言慎行，一切小心。

仙帝的確不能隨意打殺了身邊的仙侍留人話柄，她有她的一套方法。無非是換個說辭，強加罪名，這些年，明里暗里也逼死了不少，換了好多批仙侍，不知道他們能撐多久。

新人總是因為逞一時口舌之快，而被仙帝記恨丟了性命。

他還要準備仙帝的晚膳，像他這樣的小人物，也只能在心里保佑小殿下平安無事，有朝一日登上天庭，取代大殿下，也是仙界萬萬子民之福。

“陛下，您答應過我，不傷她性命。”

有莘眉頭緊鎖，悰鳶的手指點在他眉間，幫他撫平。

“她自己墮魔，可怨不得我不留她，她有本事得罪龍王，用不著我出手，龍王也會滅了她，龍王可是比我，更厭惡不祥之物，不是嗎？”

一想到悰曦，悰鳶就恨不得立刻殺了她，可是派人連續找了這么多天，把仙界不說是翻了個遍，也是翻了個大半，連她的影子都不見。還有那個冥帝，明明當時已經魂飛魄散，怎么還活著？

他們兩個要是在她找到他們之前要是準備好了報復，那她這么多年的心血就白費了。

她本來為了表明誠意，用她的尾羽所化的信鳥去給龍王傳信，希望能得到龍王的幫助，把悰曦捉回仙宮。龍王那么厭惡他的侄子，恨不得殺之為快，對悰曦也是不冷不熱，想必不會拒絕。

她還特意隱晦的提了仙界可以幫忙一同抓住冥帝的事情，可是那個老東西，竟然只派了一個小仙把信鳥堵在了清虛境外，又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

是嫌棄她的信鳥臟了清虛境的寶地嗎？她為了討好他，居然把涉谷玉送了出去，陰差陽錯還送給了她最恨的人。

無論如何，悰鳶在心里發誓，她一定要殺了悰曦！

“您已經得償所愿，仙界以您為尊，她再怎么樣，也翻不出什么花樣來，您又何必糾結于她呢？”

有莘內心痛苦萬分，狐族的站位已經很明顯了，他悄悄來人界找李言落的行蹤已經被狐帝發現，并且如實匯報給了悰鳶，打著幫仙帝分憂的旗號。

一句話，就把他劃為了悰鳶一派。

狐帝心思玲瓏，算準了他心系曦兒會想方設法溜到人界，故意縱了他去，借此機會向悰鳶邀功，既保住了狐族的安全，又保住了他兒子的安全。

九尾狐族在悰曦大婚時已經把悰曦和冥帝這一對神仙眷侶得罪的死死的，為了活命，只能抱緊悰鳶這棵大樹。

現在有莘又去找悰曦，不是自取滅亡是什么？且不說悰曦會不會摒棄前嫌原諒他的寶貝兒子，被這位小心眼的仙帝知道了，不剝了他的皮做圍脖才怪。

有莘沒有辦法，他的父親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要統領一整個九尾狐族有多不容易，在悰鳶身邊謀生有多么艱難，他要是站錯了隊，別說是少主的位置了，就連小命都難保。

身為他的兒子，九尾狐族的少主，未來的準狐帝，有莘心里明白，他那風流爹爹無非就是怕麻煩，左右已經惹了一對，不能再得罪人，自己窩在一處風流度日也就滿足了。

子嗣眾多的狐帝，死了他一個并不會對九尾狐族造成太大的影響，有莘也要為自己周詳考慮。

在全族人的安危、少主的地位和悰曦之間，有莘無奈的妥協，最后的條件是不殺悰曦。

悰鳶也不想得罪支持她的四大古獸霸主之一，有莘肯讓步為她做事是最好，當時點頭應下。

結果現在卻翻臉不認人。

“你不會不知道，仙族墮魔是多大的罪名，老頑固們支持誰現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要一起對付誰，一個墮魔的仙族，我看這回誰還會擁護她。”

這么好的機會，她怎么能放過呢？

“可是……”

“我留你在這里，是看在狐帝的面子，你安分一點，多為我做些事，我或許會早點放你離開。”

悰鳶慵懶的臥在軟榻上，朝有莘勾了勾手指，曾經圍著她轉的男人，現在在自己身邊卑躬屈膝，希望悰曦知道了，不要太激動。

掙扎了一下，有莘還是慢慢走了過去，為她輕輕的捶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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