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離湊近女尸看了看,此女容顏精致,皮膚白皙如同熟睡,人也年輕似豆蔻少女。
拿她跟徐娘半老的衛國公夫人比,似乎有些不妥。
“你確定?”秦君離側頭反問鬼老精。
鬼老精聽到秦君離反問,湊近女尸從上到下的看了一遍兒,猶豫道:“年輕,這個國公夫人太年輕——”
“這么說只是神似?”
“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老夫見過年輕時的衛國公夫人,絕對沒錯。”
“說像不就完事兒啦,你們那么緊張做啥?”祖傳宗扯著大嗓門吆喝了一嗓子,就要動手拽女尸手腕上的青鐲子。
那帶著鐲子的右手擱在女尸柔軟的腹部。
另一只手空空如也的也在此。
“別動!她還活著!”秦君離距離女尸最近,他的眼光鷹一般隨即,一點兒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啥子?”祖傳宗沒聽明白,驚的不輕,即將觸碰到鐲子的大手生生的停在了只有距離女尸指甲蓋兒寬的上方。
“退下。”秦君離一句輕飄飄的退下,讓祖傳宗無話可說。
暮雪臣聽到秦君離說那女尸還活著,暫時也不跟秦君離計較之前的矛盾,這時候從遠處快步走來。
如此神妙之事,沒有哪個人能經得起誘惑。
鬼老精神色不明的站在最后,環視四周,這里的環境似乎太過干凈,干凈的詭異,仿佛經常有人打掃。
但又沒有留下任何生人的氣息,冰冷的透著一股子死氣。
自青銅樹開啟后,這種死氣越來越重,由他們帶進來的灰塵,也在不知不覺的不翼而飛。
不知道別人有沒有發覺,這種情況絕對不對勁兒。
“少爺。”
“噓……”
鬼老精要說這里太詭異,咱們趕緊撤了吧,可見秦君離傳達給他的信息,明顯是讓他稍安勿躁。
由此,鬼老精也確定了秦君離果然早就發現此事的詭異。
少爺不慌,那他就只管從旁協助。
人皮地圖上說,這里有一棵神樹,樹里有靈泉,樹上有靈果,樹干可食用,食者可長生不老。
現在青銅樹上刻畫的人們乞食圖歷歷在目,上面并未標記朱砂,說明此處并無危險。
一個疑問冒上心頭。
人皮地圖上的朱砂是誰畫的?
青銅樹上并未有這些朱砂,當真是奇怪至極。
那胡瞎子出了茅山就瘋了,他們待在這里這么久,為什么一點事兒沒有?
種種疑惑涌上心頭,鬼老精再看那女尸時,頓時就是一陣頭皮發麻。
“少爺!”鬼老精忍不住又叫了秦君離一聲。
秦君離頭也不回的抬手制止。
他正把手放在女尸的鼻息處感受有無氣息流動,剛才他絕沒有看錯。
女尸的腹部在輕微的上下起伏。
盡管非常緩慢,但他還是看到了。
輕輕把兩根手指放在女尸的嘴唇上部足足停留了數息,總算讓他逮到了一起熱氣。
收手起身,秦君離回眸笑道:“背上,我們走。”
他的目光里笑意濃濃,似乎吃了蜜一樣,甜甜的。
鬼老精從未在秦君離身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當下心里就是一咯噔。要讀讀
祖傳宗識趣的充當了小嘍啰,殷勤的把還有微弱氣息的女尸背了起來。
背上的時候,他那個心里直發毛。
女尸身上極冷,全身都很僵硬,死沉死沉的。
看著明明那么弱小,沒想到這么重,壓的他之前受傷的腿都疼了。
有些撐不住啊!
俺滴娘嘞,這叫啥事兒呀?到了這兒,金銀財寶一個字兒沒見著,帶出去個女尸算個毛!
要吃不會吃,要賣不會賣,娘嘞!晦氣!
祖傳宗在心里罵罵咧咧,可愣是沒敢張口罵。
背上背著個半死不活的怪玩意兒,出去可得好好的找個和尚念念經,別是染上啥子臟東西就不美了!
暮雪臣跟在最后邊兒,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祖傳宗背上背著的女尸。
他沒有見過衛國公夫人,可他聽衛小公爺提起過,也曾見過衛小公爺作過的小畫集。
雖然畫工低劣幼稚,可不難看出衛小公爺被忽視的凄涼。
那畫里的美人兒跟此刻的女尸一模一樣。
畫中,幕幕都是五六歲的小娃娃悄悄的隱在母親看不到的地方偷看。
他的母親有時候在花園里翩翩起舞,有時候笑坐在涼亭里同丫頭們調笑,有時候則是慵懶的躺在貴妃榻上津津有味的看書……。
生活似乎每天都在重復,衛小公爺的畫里,從不曾有一大一小單獨相處的溫馨場景。
暮雪臣不知道衛小公爺的畫里為什么總是五歲的小孩兒和年輕貌美的母親,他沒有打探別人隱私的興許,當時他只是把對畫的看法說了出來。
他說他看到了孤單,看到了悲傷,看到了對母親的儒慕之情,看到了求而不得的傷懷。
剛說完,沒想到當時已然成年的衛小公爺會稀里嘩啦的哭。
突然的他不知所措,慌了手腳。
當時的他就在想,衛國公夫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怎么一點兒沒有為人母的慈母之相。
經過跟小公爺的相處,他知道小公爺的性子軟弱,鮮有主見。
問他有沒有自己的抱負,他總說沒有,一切母親都安排好了。
呵呵,當時他洋洋灑灑的就把男兒們少年時該做的不該做的全說了一通。
直到暢聊到天明,他們才盡了興。
無意間的相識,也算是一道緣份。
后來由于個中原因,他并未跟小公爺繼續有過深聊。
自那無意間的一夜暢聊后,小公爺時常帶著他的幾個據說學識淺薄的好友來討教,暮雪臣甚感哭笑不得。
不過他還是盡量不厭其煩的跟他們講解說道。
在聽的始終不是小公爺的兩個好友,而是他這個小公爺。
每每看到小公爺眼里的崇拜目光,老實說,他還挺享受的。
哈哈哈~
“你笑啥?怪瘆人嘞!”祖傳宗聽到身后有人呵呵呵的低笑,小心臟快嚇死了都。
扭頭一看罪魁禍首是暮雪臣,當即就兇狠的瞪著眼睛吼了一嗓子。
暮雪臣后知后覺,覺得自己剛才魔怔了。
他怎么能笑呢?
現在這是什么地方?出口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有什么好笑的!?
怎么會現在想起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兒?跟他來的幾個屬下都沒了,他還有臉笑?!
自責頓時侵占內心,靈光一閃,目光頓時落到祖傳宗背著的女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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