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后。
木靈學院。
“不礙事兒吧?”獨孤怙看著李一的胸口說。
李一哪里會不明白。
“哪點事兒,都那么久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好著呢,別內疚。”
“真的很內疚呢。”獨孤怙看著他那欠欠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要不……你以身相許?”李一得寸進尺,“我還是會勉為其難的。”
“……”你勉為其難?
“對了,胡菲菲跟你是青梅竹馬嗎?”
“嗯。”李一頓了頓,“怎么突然問這個?”
“那晚她在別墅外窺視我們。”
“我知道。”
“第二天早上我出了車禍,昏迷了三天兩夜。”
李一驚住。
“我感覺這個車禍有問題。”
李一看著獨孤怙良久。
“我相信菲菲她不會做這種事。”李一看著她的眼睛,正色到,“她承認是她收買那幫人欺負你,但是她否認對你下春藥,更否認致你于死地。”
獨孤怙點點頭。
“我也覺得她不會,她雖然事事與我過不去,但是她很單純。那種單純不是說能裝就裝的。她現在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典型的大小姐脾氣。”
獨孤怙盯著李一,“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她連害了我不知道,也就是說——她被奸人所利用。”
李一再次驚住。
可他是何等聰明,瞬間理清了思路。
“我還懷疑,車禍那天,那個司機就是那晚劫持我的那個大哥。”獨孤怙看向曾淡的位置,“那天我跟曾淡在一塊兒,我醒來后讓他去查明當天的監控。”
“雖然我從未見過那個大哥,但是我的感覺一向很準。”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獨孤怙搖了搖頭,“我才剛來這里不久,就像你說的那樣——人生地不熟的。”
“或者你以前的仇家?”
仇家。
她何來仇家?她一出生便沒有娘親,沒有爹爹,沒有兄弟姐妹。
她只有師傅。
雖然師傅武功高強,功力深厚,但是師傅常年隱歸山林,與世無爭。
哪里來的仇家?
李一看見她愣神,不由得覺得奇怪。
“獨孤?”
獨孤怙才醒過神來。
“我叫你三聲了。”
“不可能是我的仇家。”
“那會是誰呢?”
獨孤怙搖了搖頭,眉頭緊皺。
“獨孤怙——”
兩人紛紛抬頭看向聲音來源。
只見曾淡手里抱著個籃球,跑過來,氣喘吁吁的,“下下下周周末去我家好不好?我媽媽生日宴會在那日舉行。前些日子我跟她講起了你,她很想見你一面。”
獨孤怙疑惑地看著他,“為什么?”
“你是我救命恩人啊。”
那也算救命恩人?
“可是……”
“獨孤你就去吧。阿淡都那么誠心誠意了。”
曾淡看著李一笑了笑,“李一肯定會去的,我們兩家還是世家呢。我們班上還有黃琳,胡菲菲,亮子,狗蛋等等會去的,我們都是好朋友,你不用覺得拘束。”
“你那天也不知道去哪里是不是?人生地不熟的。”李一又說了這個詞,“況且還可以增進我們幾人的感情。”
李一壓低聲音湊到獨孤怙耳邊說,“說不定還可以找出點什么線索。”
聲音酥酥的,細細的,誘人心魂。
他們恐怕是合份來對我坑蒙拐騙的吧。
“好吧。”
曾淡笑彎了眉眼。
李一對著他擠了擠眼睛。
曾淡了然。
“反正現在放學了,要不打籃球?”曾淡亮了亮手上的籃球,看著他倆說。
“可我不會。”獨孤怙這些年來一直跟在師傅身邊,從未接觸過普通人的東西。
“我們可以教你啊。”曾淡抬眼看著李一,“走,換球服去。”
更衣室內。
“你喜歡她?”
曾淡脫下校服,露出小腹上那幾塊結實又性感的腹肌,拿起了旁邊的7號球服穿上。
“覺得她很特別吧,知己好友是少不了的。但是你知道的,我喜歡的永遠是那人。”李一答,“你小子,一看就知道是春心蕩漾了。”
他捶了捶曾淡的胸膛,開玩笑似的說,“你何曾邀請過除了我們這五人之外的其他人去你家?更何況還是伯母的生日宴會。”
曾淡溫柔地笑笑,“是啊,春心蕩漾了。”
球場上。
“來?”曾淡試探性伸出手邀請獨孤怙。
“嗯。”
曾淡遞給她一個籃球。
“喂——我們分隊打?”李一拍著球,動作嫻熟,很有氣質。
獨孤怙側著頭,疑惑地看著他。
“我自己一隊,你跟曾淡一隊。”李一頓了頓,“反正曾淡球技比我好點,你又沒打過,你跟他一隊很公平了。”末了,還不忘對曾淡擠了擠眼睛,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曾淡哪里不懂他的意思,剎那間紅透了臉,像煮熟的小龍蝦一般。
獨孤怙抱著藍球點了點頭,她抱球的姿勢一看就是個外行人。
球場上三人的氣息越來越重。
急促的氣息與不同的汗味交織在一塊兒,這感覺竟然讓獨孤怙很享受。
她以前一直很神往這種有朋友的日子,什么事情都能在一塊兒,吃喝玩樂樣樣俱全。
要是這種日子永遠在就好了。
可是,怎么可能?
她獨孤怙此生注定孤獨。
他倆的動作多帥氣,曾淡微曲著膝蓋,將籃球前后把玩;李一在他旁邊靜待時機搶球……
“獨孤怙——接球!”
曾淡華麗一扔球,將球妥妥地傳至獨孤怙的方向。
獨孤怙竟然也能很穩妥地接住籃球。
然后有模有樣地學著剛剛曾淡投籃的動作。
“咣當”一聲。
進了!
獨孤怙站在三分線以外,投進了一個球!
“臥槽!”李一沒忍住,爆了句粗話。
“獨孤你——你真的是新手?”李一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不會藏著掖著想要敲我一把吧?”李一夸張的地抱緊自己。
“剛學的。”
曾淡深深地看著她,她的應變能力、學習能力都強得嚇人。他學那個投籃姿勢也學了好幾天,她竟然幾分鐘就掌握了。
“你是神仙吧,嗷——”李一很抓狂的樣子。
“嘿,你們在這里啊。”在他們說話的間隙,一個女孩兒從遠處走來。
現在已經是放學時間,學校并不要求學生們穿校服。
只見那個女孩兒穿著一條紫色的連衣裙,長發及腰,身姿妖嬈;她的臉長得很清秀,給人一種出水芙蓉的感覺;兩只手抱著一摞書放在胸前,文文靜靜的模樣。
“黃琳?”曾淡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你怎么來了?”李一瞬間變得很正經,溫聲問到。
“學習累了,就出來透透氣,想不到撞見你們了。”黃琳笑了笑,明眸皓齒的模樣,著實好看。
“打球怎么不帶上我?”她放下書,調皮地對眼前人說。
“平時這個時候你都是在自習室尋找詩詞的。”
“哦,你這么一說,我就想起了昨天看了一位偉大詩人的詩,我覺得很文藝,很深邃。”黃琳笑了笑,她的笑很溫柔,很陽光,“想不想聽?”
“想!”李一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我開始啦。”黃琳清了清嗓子。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游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告訴他們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我將告訴每一個人/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愿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終成眷屬/愿你在塵世獲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一首詩下來,黃琳滿意地看向眾人,他們熱情地回應著——拍手掌。
獨孤怙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子,聽她那深情的聲音,不由得心生好感。
這首詩獨孤怙在很早之前就已經了解,這是偉大詩人海子的代表作《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也是她最喜歡的作品之一。
“你們別光是鼓掌啊,給點意見或者評價?”
李一聳了聳肩,“你知道我對詩詞沒有什么研究的。”
“這是詩人海子于1989年1月13號創作,他一生追隨自由,遠離塵囂,渴望擺脫塵世的羈絆,性格浪漫而開放。他這種瘋狂的天才,至今未曾有人真正讀懂過他。”
曾淡剛想開口解析,獨孤怙就一本正經地道出了她的想法。
黃琳如遇知音,很興奮。
“哇,你說出了我的心聲耶。”她走向獨孤怙,親昵地挽著她的手臂。
面前兩個男孩同時愣了愣。
眾所周知,黃琳對親密接觸這種事情是有抵抗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抵抗。
他們曾經親眼目睹了黃琳曾經因為有個男人不識趣地搭了她的肩膀一下,看似柔弱的她,竟然一個甩手就把那個男的給甩出了三米遠。
獨孤怙看著他們的表情,不明所以。
“我們一起打藍球吧。”黃琳說。
“好。”
黃琳跟李一一隊,獨孤怙跟曾淡一隊。
“我有黃琳幫忙,害怕你們兩個?”李一得意忘形的樣子……有點小孩子氣?
曾淡和獨孤怙對視一眼,很默契地笑了。
晚上回家,獨孤怙已經洗刷完畢,正在跟小白玩。
“滴滴。”床頭桌子上的手機響起。
自從她出院后,李一發現獨孤怙沒有手機,就給她安利了一個。起初獨孤怙并不接受,但李一說如果以后雙方中的一方遇到危險了,手機很方便,而且平時他們同學之間的聯系也會方便許多——她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也就要下了。
微信通訊錄上只有三個人。李一,曾淡,黃琳。
她已經擁有三個很要好的朋友了呢,多么來之不易。獨孤怙感概到。
她點開對話框。
看到內容時,她坐了起來。
“我查到你口中那個綁架你的大哥了。”
“你過來一下。”
“滴滴。”曾淡發來了一個地址。
“好,馬上。”
獨孤怙收拾完后,猛的想起一件事情。
“我不會看地圖。”
“也不識路。”
曾淡在收到獨孤怙的信息后,明顯怔了怔,隨即卻嘴角微揚。
這丫頭,路癡成這樣。
“我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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