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忍你是不是又犯病啦?你房間里沒有其他人哦。”
除了黃家夫婦,就只有白伯伯和小忍住在黃家別墅。
“白管家,我沒有犯病。我房間里真的有人呢,他說要陪我玩兒。可是……”小忍的聲音越來越低,“白管家,小忍不想玩那個游戲,小忍很害怕。可是他卻硬要跟我玩兒呢……可是小忍怕疼……”
白伯伯聽得一愣一愣的,“小忍啊,你是不是犯病啦?”
白伯伯沒有相信小忍的話,只覺得他是犯病了,在胡言亂語。
“我真的沒有犯病!真的是他!”小忍沖白伯伯大吼著,但又隨即恢復了原本乖巧的模樣,“對不起,白管家,小忍失禮了。”
白伯伯在聽到小忍那聲大吼之后也是驚呆了——要說小忍可是一直都那么的溫順。
“那,小忍,你能不能告訴白管家,那個他是誰啊?”
“他是……”小忍的眉頭緊皺,表情逐漸痛苦,“他是……”
“嗯?”
“啊……白管家,讓我想一想……”小忍的表情更痛苦了,“啊……我知道了……他就是我們的……”
“噠……”屋內的燈被全部打開,照得他倆眼睛刺痛,不得不用手遮住這突如其來的強烈的刺激。
“老爺?”白伯伯疑惑地看著他,“你怎么起來了?”
“我聽到樓下有動靜,就起床了,還以為是家里進賊了,想不到是你們倆。”黃大沖穿著一身華貴的睡衣,笑著對眼前人說。
“哦哦,這樣,打擾老爺了。”
“沒關系。小忍,怎么這么晚還不睡?還想出去玩嗎?”黃大年低下頭看著小忍。
或許是聽到“玩”字,小忍反應很大,退縮到白伯伯身后,從白伯伯背后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黃大沖。
“哦,可能是小忍的病又復發了。老爺不要在意他的舉動,我這就帶他回房,免得打擾老爺休息。”
“嗯,原來是這樣子。那小忍一定要注意休息哦。”
在這一晚之后,小忍還是會陸陸續續地做著同樣的舉動,晚上還是會莫名其妙地走到走廊那里呆坐著,眼睛看著前方。
突然有一天,黃家就傳出了不好的消息。
小忍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湖邊,對著眼前的深湖發呆。
但是這一次他卻失足落水,意外死亡。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天之后,白管家對我的態度就有點不一樣了。”黃大沖對黃琳和獨孤怙說,“但是哪里不一樣我又說不上——因為他還是對我們兩人忠心耿耿的。”
墻上的古鐘沉默地磕著時辰,嘀嗒,嘀嗒。
獨孤怙躺在床上,想著今天黃大沖對她和黃琳說的關于小忍的故事。
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兒。
獨孤怙把小忍的生前都腦補了一遍。
小忍的死太蹊蹺,離奇得讓人不得不懷疑。
黃大年肯定還有什么事情瞞著他們,可是,有什么事情連自己的女兒都要瞞著?
白伯伯的反應也很不同尋常。
為什么他會在這之后傷害黃琳?
小忍是在九歲失足落水,當時的黃琳不過4歲……哦,黃琳五歲之前的記憶全部消失,難道這里邊有什么巨大的陰謀?
獨孤怙極力想著這些事,因為想得太過入迷,都沒注意到守七坐在房中央靜靜地看著她。
無意中,她轉過頭來,看到守七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撐住腦袋,看著她笑,那些藏不住的愛意從眼里緩緩溢出。
獨孤怙:???
“你在這多久了?”獨孤怙起身,剛準備穿上外套,就被守七走過來,止住她的動作。
“在我面前不必像招待客人一樣這么見外。”守七搖搖頭,他的阿怙還是那么在意儀式感,“剛剛想什么事情這么入神?”
獨孤怙聞言,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哦,對了,我總覺得黃琳家里的事有很多疑點。”
獨孤怙抬頭看著眼前人,守七使了個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他們一家都有問題。”
“白伯伯?”獨孤怙笑臉如花。
“嗯?”白伯伯在客廳里打掃衛生,“不知獨孤小姐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
“還真的有件事情需要白伯伯幫忙。”獨孤怙客氣道,“我對白伯伯就開門見山吧,我想白伯伯為我帶個路——去院子外邊那個深湖的路。”她看著他,想要撲捉到他臉上每一個微妙表情,但白伯伯臉色如常。
白伯伯沒有說話,等著她把話說完
“是這樣子的。”獨孤怙說,“我是個典型的路癡,恐怕黃琳也跟你說過——畢竟她跟我說你是她最值得傾訴的好長輩。”
獨孤怙每說一句話就停頓一下,觀察白伯伯的反應。
“今天小包子和守七有事外出,黃琳又忙著拍戲,曾淡又要幫亮子和狗蛋補習功課……哎,沒人有空陪我去玩……”
“可是今天我難得有空,就想去黃琳常常在我耳邊嘮叨的西海深湖看看,滿足我的好奇心。”獨孤怙說,“不知白伯伯是否能為我帶路?”
良久,白伯伯笑了,是那種很忠誠很厚實的笑。
“當然。”
西海深湖。
陽光明媚,樹影搖曳;日光下徹,影布石上。
這湖水真清啊。
“白伯伯,聽說每年這個時候這里會有暗綠秀眼鳥在這里筑巢棲息?”獨孤怙看了一眼樹上吱吱喳喳的暗綠色羽毛的小鳥,便轉頭看向向白伯伯。
“是啊。不過這‘每年’得從老爺那一代說起。”
“哦?”
“老爺喜歡這種暗綠色的暗綠秀眼鳥。不僅因為它們漂亮的墨綠色羽毛,更重要的是,它們很聽話——確切地說,是很聽老爺的話。”
“我從沒有聽說過這種品種的鳥親近人類哦。”
白伯伯搖了搖頭,否定獨孤怙的說法,“老爺很擅長養鳥,幾乎所有的鳥他都能駕奴。那些鳥中,要數暗綠秀眼鳥最好駕奴,但是具體是什么原因,還得請教老爺。”
獨孤怙點點頭,“這樣。”
“那你所說的‘聽話’是不是……什么話都聽?”
“可以這么說。”
獨孤怙默然,抬起頭來。
樹上的鳥兒們還在吱吱喳喳個不停,綠色的羽毛與綠葉融為一體。它們偶爾與獨孤怙的眼睛對視上,又急忙扭開頭不看她,就像是一個窺視狂被人們發現他心中灰暗的目的。
獨孤怙感覺到周圍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不禁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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