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黑色而深沉的賓利緩慢停在了學校門口邊上,司機遞了一根煙給唐鶴,說話的語氣畢恭畢敬:“先生,這好像是您落戶后第一次來女兒的學校吧。”
唐鶴禮貌地點了點頭。
他打開窗戶透風,心事凝重,遠處傳來了一個女孩銀鈴般的笑聲,“沒想到你也被我騙著了,請叫我奧斯卡影后好嘛!”
“廖唐。”唐鶴眉頭緊鎖,喊了那個嬉笑的女孩一聲。
廖唐一秒收回了笑容,朝車內看了過去,她小聲說:“我爸來了。”
“唐叔叔好。”兩人走到車前,唐勻安對他客氣了起來。
“上車吧。”
車內空氣突然凝固起來,唐勻安想著該怎么打破這沉悶的氣氛,廖唐則一聲不吭閉上眼睛休息。
唐勻安總覺得廖唐在唐鶴面前顯得格外淡定和成熟,和平時相比不鬧騰,也不笑了。
“收斂收斂你的性子。”半晌,唐鶴說出了這句話。
廖唐輕輕地睜開了眼睛,車內廣播正在報道天氣預報,官方式女聲傳出:“今明兩天雨水明顯增多,出行記得帶傘……”
廖唐突然開口:“爸,唐阿姨很愛你,你要好好珍惜。”
唐勻安沒想到她會開口說這番話,初見時感覺她對母親的態度十分漠然。
唐鶴透過后視鏡看了廖唐一眼,但最終也沒再多說一個字。
“謝謝你的好意。”唐勻安看著司機停車,唐鶴獨身先走進家中的背影,唐勻安隨口說道。
那一刻,兩人站在花園長廊上,天空下著毛毛細雨,頗有種惺惺相惜的意味。
廖唐不以為意,問道,“你怎么不瞪我了啊?”
“因為你讓我討厭不起來。”唐勻安低頭看了比自己矮一截的女孩一眼,笑著說,“畢竟現在是廖妹妹了。”
說完后,唐勻安的眼里多了幾分不知名惆悵。
廖唐說:“你可別,可別這么叫我。整個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后來在餐桌上,管家上了很多美味佳肴,一道接著一道,但四人好像都沒什么胃口,唐勻安是因為吃了晚餐,連筷子都沒動幾下。
唐勻安的母親唐嵐昕心情愉悅,自然是沒察覺到,不停給他們夾菜。
廖唐想,為什么在家里吃一頓飯這么壓抑呢,明明有白切雞,紅燒乳鴿,脆皮烤鵝,香滑魚球,還有廣府湯……集齊了的粵菜名菜。
唐勻安放下筷子,“媽,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你這孩子,怎么吃這么一點?”
“我也吃飽了。”廖唐默默放下筷子準備回房。
眼看兩人都要離席,唐鶴講究地拿餐巾輕拭嘴邊,悶聲說:“明天婚禮,你們也得走個儀式過場。”
廖唐微微詫異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唐勻安,難不成讓我們當“金童玉女”?她表示很不能接受。
唐嵐昕面色溫柔如水,像是看出倆孩子的不情愿,她輕握了一下唐鶴的手:“說不定會有記者會來,讓孩子們露面不太好。”
唐鶴眉頭緊鎖,嚴肅了起來,說:“還是你想得周到,以免炒作。”
唐勻安想不通,唐鶴以前哪個緋聞不是被鬧得沸沸揚揚,為什么與母親的婚禮倉促又低調。
“你們到場就行了。”
聽到唐昕嵐體貼的話語,廖唐愣怔了一下,隨即微笑說道:“謝謝唐阿姨。”
那一刻,廖唐真切地感受到了從小稀缺且渴望得到溫暖,盡管她的語氣輕柔平淡。
唐勻安和廖唐的房間面對面,隔了一個樓道。上樓的時候,廖唐心里仍有一絲溫存,她說:“唐勻安,真羨慕你,有這樣一個善良的母親。干凈,不世俗。”
“你的媽媽呢?”唐勻安問,猶豫了一會兒又說:“在辦公室里,你說那不是真話。”
廖唐站在門前,瞇起眼睛笑著對他說,“我也不知道,”又像是自嘲般補上一句“或許會是塵世中某俗氣女子?”
廖唐一覺醒來,發現躺在舒適柔軟的大床上,心情愜意。室內光線弱,窗外像是陰天,抬眼看見對面放置的那架鋼琴,也不知道那人有沒有去學校。
她打開衣柜搗鼓了一會兒,右手順便翻看著好久沒開機的手機。
隨即挑出了那件掛在衣架上的駝色薄風衣。
廖唐換好衣服下樓時,唐勻安在廚房榨果汁,她還是有點不習慣,家里多出了一個和自己同齡的人。
“早啊,”唐勻安聽到動靜后,轉身朝她揮揮手,“給你榨了果汁。”
“怎么麻煩你動手呀,家里做飯阿姨呢?”
“大清早和他們一起去婚禮現場了。”
“好哦。”廖唐從唐勻安手中接過玻璃杯,輕聲說。
“你今天怎么穿的,有點多?”唐勻安一時好奇,他以為廖唐會穿禮服,蕾絲裙之類。
“外面挺涼的,這不還沒到夏天。”
唐勻安想到早晨母親出門時只單穿了一件抹胸款及膝式婚紗,他勾了勾嘴角,幾不可聞地笑了一下:“或許是你不愛美,還怪天氣涼。”
廖唐無話可說。過了一會兒,外邊響起門鈴聲,唐勻安說:“司機應該是過來接我們了。”
廖唐注意到唐勻安穿著略微緊身的黑色西服搭配領結,好似玉樹臨風,風度翩翩。
但廖唐老覺得別扭,寬松背心好像更適合這個陽光味道的籃球少年。
唐鶴將婚禮的場地定在了提供有“5800平方米優雅花園”“2000平方米活動草坪”的郊外。
唯一不便是往返較為麻煩,附近沒有住宿地。
司機說:“待會兒可能有降雨。”
廖唐搖下窗戶,灰蒙蒙的天烏云緩緩移動,遠處天邊黑云隆起。她悵然,這已經是南方迎來的第二輪強降雨了。
“婚禮還可以照常舉行嗎?”唐勻安問。
司機像是想到什么,嘆了一口氣說:“也不知道為什么,唐先生結婚的消息被放了出去,來了很多記者。”
廖唐聽到后有點反應,低頭看了看手表,不到午時,但快接近婚禮喜宴的**。
“怎么都撞到了一起。”廖唐皺眉,在心里喃喃地說,期望婚禮能夠順利舉行。
唐勻安卻不解:“記者來了好啊,會顯得婚禮隆重而高調。”
廖唐白了他一眼。
“對了,”司機認真盯著前方,頓了頓說,“唐先生特意叮囑我說,讓廖小姐盡量不要在記者面前露面,怕影響不好。”
廖唐表示理解。
除了唐鶴熟識好友知道他有廖唐這個女兒。外人幾乎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傳流言蜚語唐鶴和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有一個私生女。
唐鶴說不取他的姓,是想讓廖唐生活平靜,不被打擾。而廖唐覺得,他只是不想再多一個累贅。
唐勻安沉思了一會兒,立即連問道:“所以,檔案欄你是故意留白的?不告訴寧芹也是事出有因?”
廖唐看了唐勻安一眼,沒吭聲,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把兩者聯系到了一起。
“你爸爸到底是欠了多少風流債?”
廖唐說:“那是他的事。”
“你之前呢,是唐鶴女兒的身份沒有暴露嗎?”唐勻安欲言又止,最后又問:“如果被發現了呢?”
廖唐無奈笑了笑,開口說,“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不遠處傳來春雷聲陣陣,眼看即將快要抵達目的地,廖唐便跟唐勻安解釋了一句,“在北京那會兒,他人脈廣,轉來這邊好多事來不及處理。”
“說出自己的親生女兒有這么難嗎?”唐勻安若有若無地輕嘆,對公眾人物唐鶴自我形象的維護感到又氣又好笑。
“沒必要。”廖唐簡潔回答他。
大家如果知道她是唐鶴女兒就會對她有著永無止境的非議,相比之下,沒有頭銜真的會輕松很多。
廖唐覺得未來是靠自己創造出來的,而不是唐鶴所賦予的。相比音樂上的天賦她更想進攻影視圈,成為一名優秀的演員,哪怕從小小的流量偶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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