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我已經報警了。”
唐勻安坐在沙發上,一夜沒睡的他臉色憔悴了不少,他看到唐鶴和廖唐兩人進來,指了指手中的手機朝他們開口說道。
“你!”唐鶴用手指著唐勻安,一時氣急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相比之下,廖唐冷靜多了,她或許早就猜到唐勻安會不采納唐鶴的意見,他要是選擇逆來順受,那就真不是自己認識的唐勻安了。
唐鶴強忍著憤怒,拿出手機很快撥通了一個號碼。為了讓兩人聽得清楚,他按了擴音,在未接聽的嘟聲中,他對兩人說:“你們自己好好聽聽!”
“唐鶴,想清楚了嗎?”
混濁,模糊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廖唐和唐勻安同時看了過去,他們聽到后臉色變得有些慌張。
“她現在是否安全?”
“只要你沒報警,我可以確保她安全,”綁匪突然一陣大笑,心情似乎很好,隔著屏幕都能聽出他語氣里的得意,“這些年你將親生女兒隱藏得極好,可沒想到新婚妻子也會遭遇危險吧?”
廖唐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紊亂,短短幾秒鐘眼底有一絲詫異的光閃過,她定定地看著唐鶴。
“多少錢?你開個價格。不準傷害她一分一毫。”
唐鶴話音剛落,對面傳開了唐阿姨低聲啜泣的聲音,一陣接著一陣,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微弱:“我沒事……”
“媽!”
隨著一聲情緒失控的大喊,唐勻安迅速起身狂奔到唐鶴那兒,一把搶過了手機。
“替別人辦事,你就該知道我們缺的不是錢。你得罪的陸氏集團,是我們東家,該怎么做我想你肯定比我們清楚。”
電話里的男人說完即刻掛斷了電話,留下了一段倉促的忙音。
“陸氏集團……”廖唐大腦一片空白,她微抿著嘴唇,在心里默念著:“雖然LUA就是陸氏,但不是他,不是他,這不過是一個巧合。”
“我早該猜到陸言譽這只老狐貍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擺我一道。當初放出我結婚的消息,最后又讓人在我車上做了手腳,想讓我離不開場,不過上次那個小手段恐怕和他的乖兒子脫不了干系。”
廖唐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到唐勻安冷冰冰地問了一句:“陸庭燁?”
唐鶴面露慍色而不答,他徑直走到了客廳電視機旁的座機那兒,撥通了電話。
廖唐像失魂般坐了下來,她突然意識到,下著暴雨的那天,越來越多的狗仔,突然拋錨的車,唐阿姨難過的淚水。最后還有那輛靜靜停靠在路邊的斯賓特商務車,面色平靜的陸庭燁和開口自然說剛好路過婚禮現場的秦叔。
原來一切都是他們設計好的,唐阿姨的幸福在他們的計劃中顯得可笑且一文不值。廖唐胸口悶得透不過氣,想起唐阿姨溫婉,善良,一無所知地期待婚禮的舉行,此刻心里又該有多痛。
那自己呢?
廖唐目光一沉,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唐鶴的女兒,不拆穿其實是為了等著當自己真面目被完全撕扯出來時,再發出像他提起唐鶴時那聲一模一樣的冷笑。
而她,卻仍從頭到尾固守著那虛無縹緲的自尊心。小時候唐鶴就叫她不要隨便跟人說自己是他的女兒,后來她開始沒把唐鶴當作一個父親。可每每想到,陸庭燁對唐鶴的那聲冷嘲,她怎么都不敢開口說自己就是唐鶴的女兒。
或許他都知道,廖唐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廖妹妹,別亂想。”唐勻安頭發被他揉得亂糟糟的,他低聲說:“前段時間我媽還答應了,請我們吃一頓大餐呢。一定會沒事的。”
廖唐緩緩睜開眼,見唐鶴在那兒忙著打電話處理與LUA有利益糾紛的合同,他鐵了心想要讓唐阿姨平安回家。
“唐勻安,”廖唐頓了頓,心里忍不住愧疚,她說:“如果那天我勸阿姨回了家,今天這局面是不是就可以避免。”
唐勻安搖搖頭,輕嘆了一聲,“那些人可以為了各自的利益不擇手段,我媽不過是一個他們緊握的把柄。他們一早就有計劃這么做,畢竟綁架一個成年人不是件易事。”
聽到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唐鶴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對他們兩人說:“你們先回房休息,有消息再通知你們。”
“你準備怎么處理?”
唐勻安知道外面來的是警察,警車的鳴笛聲幾分鐘前就傳了過來,現在大概著手過來做調查。
“既然瞞不住,只能將計就計了。你們趕緊上樓。”
唐鶴后半句用的是命令口吻,不容他們有一點反抗。
廖唐回了房,輕輕關好房門,她靠著房門慢慢蹲了下來,將頭埋進了胳膊里。她比任何時候都覺得恐慌,那一刻她仍在茫然,她該相信唐鶴嗎?他真的會讓唐阿姨平平安安,而且不受到任何傷害?
如果她一出生就感受到了父愛,現在倒也不至于這樣為信任感而糾結。
一名男警和女警身著正裝,坐的像鐘一樣端正沉穩,坐姿嫻雅自如。
其中女警兩膝并攏,面帶微笑,雙目平視,下頷微收,她問唐鶴:“剛剛警署接到了報警電話,請問是你打過來的嗎?”
唐鶴將水杯端放在他們面前,應和說:“是我兒子。”
“失蹤的是他的母親?可否告訴我們一些具體的消息,失蹤多長時間了?超過二十四小時我們會第一時間立案調查。”
唐鶴如實說:“超過了二十四小時。當時我在公司接到了她朋友打來的電話,問我有沒有見到她,還說她一般這個點會準時到家,可那晚卻遲遲沒消息,手機也一直是關機狀態。”
男警問:“你們夫妻倆是分居了嗎?”
唐鶴沉默了一會兒,說:“是。”
“好的,我們知道了。你提供一下她朋友家的住址,以及你所知道的一些線索,我們回警署調取監控。”
男警遞給唐鶴紙和筆,心里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著手調查著名音樂家妻子失蹤案件,不用猜就知道會是一個棘手的案件。
唐鶴說:“綁匪打電話過來說,如果驚動警方,就會危及她的生命安全。希望你們能隱秘處理。”
“這我們知道。一般綁架犯都會采取這種形式威脅當事人,但報警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選擇。”
男警起身,右腳向后收半步,而后站起,輕穩離座。女警也隨之起身告別離開,她對唐鶴說:“請保持手機暢通。”
唐鶴送他們出去,回來后疲憊地躺在沙發上,心里摸不透他們會采取怎樣的調查,可即使調查了又怎樣,底層的綁匪們被抓住,真正幕后指使者也不會被供出來,不過是一個小小游戲罷了。
陸言譽是怎么都不肯放過他,非得讓他身敗名裂才好。
唐鶴頭疼得厲害,忽然想起來這邊出差時,他第一次見到唐昕嵐,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和自己心愛女子如此相似,溫柔細膩,氣質清雅,他動心了,并承認她給他帶來了一種錯覺。
他以為愛上了唐昕嵐,但最后才發現她也不過是一個替代品,心中的位置始終無法給她。
所以她執意離開,他也沒有挽留。
但她是無辜的,不該卷進這明爭暗斗的利益爭奪中,她更不該是一枚棋子。雖然他不是什么好男人,可既然娶她為妻,一定會給她唐夫人的名分和自己的責任,哪怕給不了她愛。
可她太執拗了,知道了解的事情越多,傷害只會伴隨著越來越大。
唐鶴握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爆起。心中的愧疚壓在他心上,怎么都喘不過氣來。
事已至此,再想挽回已經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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