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眸,月茹翠才又俏皮的問道:“剛才姐姐和爹爹在說什么呢,看姐姐哄得爹爹如此開心,茹翠也想學學。”
月茹秀點了點月茹翠的額頭,羞紅了臉卻不說話。
丞相道:“太子約你姐姐明日去月亮湖游湖。”
月茹翠心中悶痛,緊緊捏著手心里的絲帕,面上卻笑的得體。“太子哥哥和姐姐的婚期將近,如此也好,可以聯絡聯絡感情,的確值得高興。”
月茹翠低身道賀:“恭喜姐姐馬上就要做太子妃了。”
月茹翠的打趣讓月茹秀臉上的羞赧之色更濃,相邀道:“不如茹翠妹妹跟我同去。”
丞相一聽怔了一怔,看了月茹翠一眼,道:“如此也好。”
正是瞌睡遇道枕頭,月茹翠心中大喜,忙匆匆應了。“如此,我就去給姐姐做個伴好了。”
月茹秀靦腆的點點頭,心里對明天充滿了憧憬。
月茹翠心中冷笑,更加堅定了原本的念頭。她怎么會讓這個傻乎乎的姐姐失望呢,她不會的,絕不!
姐妹二人將丞相送走后,又嘰嘰咋咋的說了好多女兒家的私房話。
月茹翠回到茹翠苑時,已經很晚了。
“慶伍還在府門外?”月茹翠問道。
小丫鬟答道:“在的,小姐,剛剛還聽他又彈了一曲呢,真是不識趣,討厭的很。”
“跟著他起哄的人多嗎?”月茹翠又問。
小丫鬟答:“多呢,都說難得聽到有人能彈這般的神仙曲調,全都圍著不肯走呢。把我們丞相府弄得,都快成茶館酒肆了。也不知道丞相大人怎么想的,竟然也就這般由著他。”
月茹翠的心思顯然不在這里,小丫鬟絮叨了許多,她卻根本沒聽到。
咬著紅艷艷的嘴唇,月茹翠轉身去到桌案,速度提筆寫了封書信交給小丫鬟。“偷偷找人將此信交給慶伍。”
小丫鬟不解,可也不敢多問,忙蹲身應了。
臨走,月茹翠又將她拉住,道:“務必偷偷給他,千萬不可叫別的人看見。”
“奴婢省得。”小丫鬟做這種頗有經驗,保證了一定做到。
待小丫鬟走了,月茹翠獨自坐在床轅,輕輕笑了。心里只要下定了決心,她就必會一路前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別怪她狠心,誰叫你們這些人都攔了她的路了呢。
不知不覺,修剪得圓潤的指甲,掐進了手心的細肉里,手中緊拽的絲帕上,染出了觸目驚心的顏色。
丞相府外。
慶伍收到一封匿名的書信,展開,沒有落款,內容卻是:明日月亮湖,伯牙待子期。
是月茹翠小姐?!
既如此,慶伍也便不再滯留在丞相府了。
轉身,慶伍縛琴離去。
主角都走了,圍觀的,湊熱鬧的,聽琴的,起哄的也都陸續散去。
第二日,月亮湖。
熏風無浪,湖面安靜的猶如春困的處子。遠處浮山鎖輕云,旭日困渺煙。近處,一艘巨大的皇家游船正待啟航。
船上朱漆遍涂,五彩的瑞獸和百花點綴其中,船身插滿旗幟,旗幟上飛揚著金繡的行龍。
那是太子才可以使用的規制。
月茹翠坐著馬車而來,遠遠望著那船,心中激蕩搖曳,大有向風幕義之情。
在她前面的是月茹秀的馬車。
兩輛馬車大小都一樣,只是月茹秀拉車的馬兒要比月茹翠好些,聽說是從陳國進貢的御馬。
月茹翠盯著那馬兒,怎么看都覺得好看,神俊非常。
她相信,不久之后,這些馬兒會是她的,太子會是她,名利富貴統統都會是她的,月茹秀所擁有的一切都該屬于她。
跟著月茹秀登上了太子的游船,月茹翠沒有去看太子一眼。可她卻知道,站在月茹秀身邊,太子已經瞟了她四五次了。
月茹翠只是禮貌而親近的喊著他太子哥哥,心思卻全然放在了月茹秀的身上,仿佛她就真的只是個,陪著姐姐前來約會姐夫的好妹妹。
就是這種似遠似近的撩撥,最容易讓太子動心。
月茹翠了解太子,也了解自己的優勢。一個美麗端莊有才氣的小姨子,自然會比那木訥溫婉的未婚妻,更有吸引力。
“茹翠怎么不理太子哥哥了。”太子終于尋到機會和月茹翠單獨的說話。
月茹翠深情款款的看了太子一眼,然后苦澀的笑了笑,怯懦的轉身。
太子好不容易尋得的機會,哪里舍得就這樣放她走。“好妹妹,你這是怎么了,誰惹了你不痛快?”
月茹翠盯著太子不說話,只是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里,蓄滿了委屈的眼淚。
是個男人都忍不了這樣月茹翠如此楚楚可憐的模樣。
太子心疼的拉住了月茹翠的手。“茹翠……你可是怪我……”
太子話沒說話,月茹翠就用自己的小手捂上了他的嘴。“太子哥哥,茹翠怎么會怪你,茹翠是怕太子誤會了茹翠啊。”
順著一個不大的浪頭,月茹翠倒在太子的懷里。“太子哥哥,我最近……過的好苦呀。”
在太子懷里抽抽噎噎了好半天,搞得太子心猿意馬,月茹翠才陡然發覺自己失態一般,慌亂的從太子懷里掙扎出來。
懷中一空,太子心有所失,望著眼淚漣漣的月茹翠,太子魂都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好妹妹快別哭了,受了什么委屈,都告訴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一定幫你。”
月茹翠絞著手帕,低著頭,紅著臉,喃喃道:“茹翠不怕委屈,太子哥哥別替茹翠作主,姐姐……姐姐她也是太在乎太子哥哥了,所以……所以才……”
“她做什么了,她是不是知道了我們……”太子既怕月茹秀知道了他的心思跟他鬧,又怕失去了這門婚事,對他太子地位不利。
太子糾結,月茹翠卻不會給他糾結的機會。“姐姐也沒做什么,只是叫外面的人說了一些關于我的流言,只要太子哥哥不誤會茹翠,茹翠便什么也不怕了。”
太子想起之前聽到的流言蜚語,差點害了他跟丞相起嫌隙,跟大皇子鬧出兄弟反目的戲碼,他就恨得牙癢癢。“好得很,好得很,原來竟是月茹秀這個賤人,孤還真沒看出來,她居然是這種人,平日里倒是裝得賢良溫婉。”
月茹翠唇角揚起,又瞬間收斂。“太子哥哥不要怪姐姐,要怪就怪我,是我錯了,是茹翠癡心錯付。”
說完月茹翠輕輕推開太子,決絕的轉身離去。空留太子一人,滿腹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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