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又重了些。他揉著肩膀的同時，心臟也如同被人捏住了般。

須臾，他聽見徐瑾平穩的呼吸聲，看見她手中的筷子耷拉著，搖搖欲墜的，即將掉到地上。她已經睡著了。

蘇端松開手，輕輕走到她手邊，將她手中的筷子拿在手里，隨后輕柔的放回桌子上。而后又躡手躡腳的為其蓋上了小被子。

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末了，他站在她身前，看著她平靜的睡顏，目光溫柔似海。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滿是她對自己的好。

如果，將軍真的對自己有感覺，娶了自己也不錯。

他能嫁給這樣一個英雄，生活會過的很幸福吧？只是不知那樣會不會招來許多嫉妒。那時候，自己就要萬事小心了。謹言慎行，一步都不能錯。錯了就是給將軍丟臉。真是一點自由都沒有了。但他愿意……因為對方事徐瑾，

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徐瑾醒了。

似乎是他注視的視線太過強烈，徐瑾眉頭先是一皺，隨后慢慢睜開眼睛，對上了蘇端炙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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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端？”

“將軍。”蘇端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低下頭。

“瞧我，居然睡著了”徐瑾打了個大大的哈氣，起身伸了個懶腰，“你捏的不錯。”

“奴婢愿意每天都為將軍捏肩。”

“不用奴婢奴婢的了。”徐瑾起身信步走至案前，拿起一折子，“過幾日，我便替你找個好人家。別再軍中待著了。太危險，保不準，哪天又有偷襲的。”

這是趕自己走了？蘇端心中微微顫抖。難道將軍對自己沒有感情嗎？

只是他到底還是對她動了心。

“將軍，您還欠我一個愿望。”蘇端開口。

“是了送你離開前，我保證實現。畢竟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了？”徐瑾望著營帳出口，嘆息道，“當初讓你留在我身邊也只是為了你能隨時提出你想要的，也為我對你……”后半句聲音小的令人聽不清。

“將軍。”蘇端猛地跪倒在地。

“這是何意？”徐瑾蹙眉，放下手中的書，“莫不是什么難事？”

“將軍，我想留在戍邊。”

“戍邊現在很危險，你想留下？”徐瑾失聲啞笑。

“嗯。”

“為什么？”

“因為我想留在您身邊。”蘇端抬頭，眼神堅定的對上了徐瑾略帶驚訝的眸子。

“我身邊？”

“將軍，所有人都知道我服侍過您，都知道我是您的人了。想來就就算嫁出去，也不會得到妻子的關愛。”蘇端有點小心機，希望將軍聽完，能娶他。

“誰敢？”徐瑾臉上微微掛起一絲怒氣，“待你不好，就是不給我面子。誰敢不給我面子？”

“可將軍，我是真的想留在您身邊啊。”蘇端目光如炬，異常的炙熱。

“罷了……那你便留下了吧。”徐瑾嘆氣，“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愿意娶你，只是……我身不由己。性命隨時可能被戰爭奪走。那時你就又成了一個人。沒有我的庇護，你的生活可能會有些困難。這……你也愿意嗎？”

“愿意。”蘇端點頭，“我愿意！”

“好，我娶你。”徐瑾走到案臺前，修書一封。

蘇端識些字，見那信上所寫，雖有不少不認識的。但大致的意思他還是看明白了。無非就是告訴家人，自己在戍邊成親之事。

徐瑾寫完便將信送出。之后，又大方的向營內的女兵們宣布了他們的喜事。

一時間，兵營沸騰。全在恭賀徐瑾。

考慮到此時還有潛在的危險，徐瑾便沒有舉行繁雜的成親之禮，也沒有允許軍中女兵喝酒助興。

好似說出來只是為了讓大家心里有個數。

當徐瑾當著成千上萬人的面宣布，蘇端是她的夫君時。蘇端的臉已經紅的充血了。大腦像生銹了的車轱轆，將這句話在他腦海中轉了好幾圈……

他能確定，這是自己最幸福的一天。

后來，他還是像往常一樣伺候著徐瑾的飲食起居。好似什么都沒有變，和他當仆人時一樣。唯一變得好像只有稱呼。

新婚第一個月后，徐瑾的父母來了。二老端詳著蘇端看半天。直盯得蘇端頭皮發麻。

后來臨走時，蘇端又看見二老與徐瑾商量著什么，似乎還不太愉快，過了物許久才離開。

當徐瑾閑下來時，蘇端有意無意的問起了這件事。卻見徐瑾臉上泛起了邪惡的笑意。

“我爹說，你體型勻稱，能生女孩。”

蘇端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只是臉紅，倒出的茶水險些溢出。

“我也覺得你是個能生女娃娃的男人”徐瑾伸手握住了他那端著茶壺的手，“要不要試試？”

“我……”蘇端眼神躲閃，側過臉去。他與徐瑾只成親當天圓過房。之后為了面對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徐瑾是不允許自己懷孕的。便一直未碰過他。

徐瑾看著他側過去的臉頰紅去朝陽，耳垂更是紅的一發不可收拾。不由得輕笑，松開了手，“不過是逗逗你，別當真。”

“啊？”蘇端眼中掠過一絲小失望。

當然，這抹小失望沒逃過徐瑾的眼睛。她笑得聲音更大了，“原來小端還是有那種想法的～”

蘇端一窘，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小聲道，“沒有……”

“何必如此害羞？你我二人都已經是夫妻了”徐瑾伸手將他拉過，令他與自己平行。隨機一把摟過，側臉擒住了他的耳垂。頓時便見其臉越發紅得出血。

“妻君！”蘇端連忙捂住耳朵，他感覺全身都在發熱。但就在此時，徐瑾放開了他。

“早些休息。”徐瑾嘴角還帶著笑容，后披上外套，背著手，走出營帳。看上去十分愉悅。

見其離開，蘇端才意識到，現在是夜巡的時間。居然這么晚了。

他慢慢放下捂著耳朵的手，走到床前，將被褥擺好，睡在了里側。靜靜的等待徐瑾歸來。他的腦海中不斷重復剛剛的畫面，一想到徐瑾那副盡在咫尺的臉。他便興奮的睡不著……

夜深人靜，燈火闌珊。又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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