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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缸照-第三百三十三章 厲害
更新時間:2020-07-14  作者: 知我情衷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銀缸照 | 知我情衷 | 知我情衷 | 銀缸照 
正文如下:
張氏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小常氏仍然在旁邊的廂房里,夏瑩吹也仍然立在沛柔的內室里。她都沒有去管。

“齊元放。”沛柔冷笑,“她叫自己的兒子‘齊元放’,她甚至說了這樣的話,她根本就沒有把他當成她的兒子。”

刀劍無眼是什么意思?她甚至恨不得齊延不要再回燕京來。

沛柔勉力整理著自己的情緒,這件事還沒有結束。夏瑩吹她可以不必去管,可在這屋子里的還有紉冬。

方才的藥味還沒有散去,也隱隱能聽見小常氏呼痛的聲音,沛柔不想被這聲音影響,便帶著眾人去了前院。

她淡淡的道:“二嫂若是無事,便早些回府陪思哥兒去吧。我該從你身上討多少利息,將來你自然會知道的。”

夏瑩吹沒有再說話,只是又給太夫人行了一禮,而后便轉身出去了。

她的背影看起來從來都是落寞的,仿佛把西北的殘月纂刻在了身上,永遠都不會再圓滿起來。

比起夏瑩吹,她給紉冬的機會就更多了。

紉冬的母親去世的那一年,沛柔把自己在太夫人屋子里攢下來的體己全都拿給了她。

她知道銀錢或許于她已經無用,可那時候她不過也是個孩子,縱然她重生而來知道這些事,她也不能改變一切。

四個丫鬟,除了紜春稍微特別了些,她待紉冬也并不比織夏和綰秋差。

或許是她錯了,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著那份傲氣,偏要賭一賭紉冬今生還會不會如前生一般背叛她,她背后的那個人又究竟是誰。

若她早早地將她送走,這些事都不會發生,又何必在意那個原來也并不存在的人呢。

齊延說的對,與他相比,她實在是太優柔寡斷了。

“為什么。”沛柔低下頭去,問跪在她身前的紉冬。她早該問問她這句話了,在她與張氏合謀給她下藥開始。

張氏以為是她利用了紉冬,其實明明是紉冬利用了她。

紉冬今日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繡蘭花草蟲紋的褙子,沒有用什么裝飾,抬起頭來時,也只是素凈的一張臉。

她靜靜地看了沛柔片刻,而后笑了笑。

多年來她雖然為奴婢,可沛柔從不曾虧待過她們,紉冬生的好顏色,比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也不差什么。

“升米恩,斗米仇啊,鄉君。您的恩情我無以為報,所以干脆就不報了。”

“只是這樣嗎?”沛柔微微俯下身去,湊近了紉冬的臉。

“就只是這樣,不是因為其實你也愛慕齊元放?”

紉冬的眼神忽閃,纖長的睫毛顫了幾顫,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震動。

但是她很快又平靜下來,滿不在乎地道:“是我做了什么,露出了馬腳嗎,鄉君?”

紉冬這樣的表現,沛柔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四個丫鬟里最沉穩的是紉冬,她對什么都不關心,平素都是八風吹不動的。

實際上她也什么都沒有做,這根本只是沛柔突如其來的預感罷了。

她曾經和齊延談起過紉冬,他說她背后恐怕什么人都沒有,她只是恨徐家人而已,能害到一個,便算一個。

可在沛柔嫁給齊延之前,她侍奉她十年,除了當年香山馬球場上的疑案未明,紉冬似乎并沒有對她做過什么。

兩生都是她進了誠毅侯府之后的事情。她害她的那些伎倆,不需要張氏,不需要何霓云,不需要任何人,她自己一個人都能做到。

在更遙遠一些的時候,在前生紉冬去見齊延的時候,她拿的是那支雕蠻蠻的玉簪。沛柔明明有那么多其他的愛物,她卻偏偏選了沛柔幾乎不會用的這根玉簪。

在天愿作比翼鳥,沛柔發覺蠻蠻就是比翼鳥的時候,她曾經說給過紉冬聽的。

只不過紉冬和綰秋是不一樣的。她知道給人做妾室通房的下場,大約也從未想過要給齊延做妾室,所以經歷過兩生的齊延才會一無所覺。

可這并不代表她就不會嫉妒。嫉妒做了齊延正妻,又是她最恨的徐家人的沛柔。

恰巧沛柔的人緣又實在很不好,有那么多人都想害她,她只是一個不起眼的丫鬟,很好收買,假意投誠,就能不非吹灰之力的拿到許多東西,做許多許多的事情。

紉冬其實真的沒有露出什么馬腳,都是她的猜測,卻沒想到她猜中了。她賭將來紉冬不會背叛她賭輸了,這樣的事情卻又猜準了。

沛柔只是望著紉冬沒有說話。

一旁的陸嬤嬤忍不住道:“紉冬,當年你家人出事,是太夫人憐惜你,才讓你在鄉君身邊當差的。”

“這么多年,你就算是不想著如何報恩,也大可以求著鄉君把你放出去,清清白白的選一戶人家嫁了,你為何要這樣?”

紉冬忽而冷笑:“你們都覺得你們待我很好是嗎?可你們有人真正在意過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人的性命嗎?”

“不過都是賤命罷了,做這些事,只是讓你們自己看起來沒有那么冷血而已。既然只是為了你們自己的私欲,我又為什么要感恩?”

紉冬面向太夫人,“您不覺得最該死的人就是您么?養子不教,二房的丫鬟有幾個他不曾沾手,然后她們的命就到了常曼析手上。”

“只怕常曼析屋子里的一盆花,一盆草也比我姐姐這樣無辜被糟蹋了的弱女子要高貴些。”

紉冬一家的一切悲劇,就是從她姐姐翠濃被她的二叔父徐斂和玷污開始的。那是紉冬成為如今這樣的一切理由的源泉。

沛柔以為她改變了后來的事情,紉冬就能變的好一些,可根源沒有改變,播種下去的是什么,就會長出什么來。

沛柔不敢看太夫人的臉色,因為她也隱隱覺得,在這件事情上,太夫人做的其實并沒有那么好。

這屋子里該有人制止紉冬的,制止她說這樣的話,可是卻一直沒有人動。最后卻是茵陳走過來,干凈利落的給了紉冬一巴掌。

“也許你說的有些話是對的,也許太夫人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你也不是沒得選的,你可以不要太夫人和鄉君給你的恩惠的。”

“你一邊接受了這些,覺得這是你應得的。卻沒有想過,既然她們只是把你們當作可以隨意踐踏的玩物,又何必要從你們身上求什么心安理得?”

“根本就是你自己玩弄了你自己罷了。”

紉冬伏在地上,或者是茵陳的理直氣壯令她覺得有幾分好笑,她笑起來,靜靜地看著沛柔。

“綰秋想當四爺的妾室,然后就落了被送到教坊司的下場。鄉君原來也知道我的心思,怎么也還是心軟,讓我在您院子里又呆了這么久。”

“以您的性子,知道日日都有人在窺伺您的夫君,應當早就容不得了才是。怎么還容了我與綰秋這樣久?或許您該向常曼析學一學。”

“和常燕君學也不錯,誠毅侯府里另一個曾經覬覦過您的相公的人,如今落到了她手里。奴婢不該稱您是好運氣,還是好算計。”

紉冬把手從臉頰上放下來,在地上跪直了。

“不過奴婢到底還是要感激您的優柔寡斷,若非如此,奴婢也沒有機會把常曼析拉下水。”

她又看向太夫人,“這一次,您該不會放過常曼析了吧?奴婢一家的分量都不夠,可鄉君的性命和孩子總該夠了。”

“我沒有覺得你家人的性命還不夠。可有些事,即便是我也不能做到。”

太夫人嘆了口氣,“二郎是我的兒子,可他也早已成年,不是我說什么,就能聽什么的孩子了。”

“常氏是我選的兒媳,也是我管教無力,才讓她在府里造了這樣重的孽。或許我和今日的張氏,也并沒有什么分別。”

太夫人的目光落在紉冬身上,又在心里嘆了口氣,“我沒有必要同你多解釋什么,你對徐家人的恨意,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我只是悔恨我當初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不該把你放在沛娘身邊,險些害了她,也最終害了你。”

沛柔搖了搖頭,“祖母,這件事不怪您。我早就知道紉冬有不軌之意了,是我自己沒有能夠下得了決心,在她還什么事情都沒有做的時候,把她遠遠的送走。”

她明明前生就知道了,是她自己的錯。

沛柔又看向紉冬,“當年香山馬球場上,那件胡服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紉冬又笑了笑,牽動了臉上的傷口,茵陳的手勁很大,她原本白皙的臉上浮現出鮮明的賬印,她卻完全不覺得疼似的。

“自然是我了。好不容易學會了繡那種花的方法,所以就隨便找了件衣裳試了試。”

“世人都說國公爺的暗衛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可怎么連我一個小小婢女的錯誤都抓不住。”

“那時候又是為什么,你甚至還不認得齊延。”

“沒什么,就是覺得活著沒什么意思而已。”

紉冬說著這樣的話,居然還帶了幾分漫不經心。好像只是衣裳上沾了些塵土,她輕輕地把它吹去而已。

沛柔最后對著她笑了笑,“紉冬,你很厲害,比今日從誠毅侯府匆忙趕過來的每一個人都厲害。”

所以前生若不是紉冬自己跑到了沛柔面前,只怕她至死都不會知道紉冬背叛了她。今生的紉冬,也只是輸給了盡知前生事的沛柔和齊延而已。

“她們不配和我相比。”紉冬又揚起了頭,目光中隱含不屑,“事情敗露之后,她們只能等著你的安排,可我不是。”

她一說完,就解下了身上的荷包,里面放了一個糖盒,是沛柔小時候最喜歡的三沁齋松子糖的糖盒。

鋪天蓋地的回憶涌過來,那一盒糖,她曾經和她的每一個丫鬟都分享過。

今生她醒過來,想知道前生紉冬究竟為什么要背叛她,是誰給了紉冬她不能給的東西。

原來根本就沒有答案。現在想來,或許也是她的傲氣,最終害了自己,也害了紉冬。

紉冬吃下了一顆糖,像是在品嘗松子糖的味道,沒有再說話。而后鮮血從她的唇角涌出來,等沛柔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最后出現在紉冬眼前的情景是什么沛柔不知道,可是她是笑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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