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于其書說出口的話以后,她有一瞬間有些呆滯。
這也太突然了。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屋去,就那么呆呆站著。
于其書也呆站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就在這時,兩人突然聽到孔仲達的聲音:“你們兩個站那里干嘛?還不快點過來!”
青枝扭頭看去,就見父親站在北邊的屋子門口。
有一瞬間她想要逃走,她知道一進去自己就更難以控制事情進展了。
但是,她也只好邁動腳步走了進去。
她想自己也許能說服父親。
剛剛進屋,就聽父親說道:“青枝,你可知道為父叫你來是為何事?”
青枝裝傻道:“不知,父親你讓女兒來是為何事?”
孔仲達道:“為父也不和你多羅嗦,讓你來,就只有一件事……”
他話音剛落,突然聽到陸世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幾位大夫可是在這兒討論醫術?”
青枝心道,他怎么過來了,莫非剛才于其書在院門口說的那句話被他聽到了?
想來也有可能,于其書在那邊的院門處站著等待兩人回來這事肯定會讓他覺得可疑,而到了這邊的院門后又遲遲不進去,還說了那句“師傅說他決定了,今日讓你和我拜堂成親”,如果他在那邊院子里站著,一定能聽到于其書的那句話。
雖然隔了一個院子,但畢竟是晚上,聲音比白日里聽得清楚多了。
孔仲達見陸世康過來,皺了皺眉頭,道:“我們自家人有事相商,還請陸公子回避一下。”
陸世康道:“孔大夫,其實您老人家有所不知,晚輩已經和青之兄弟成了莫逆之交的兄弟,也算是你們的自家人。”
孔仲達道:“什么,莫逆之交的兄弟?”
陸世康將手放在青枝肩上,道:“對,孔青之曾經救過我一命,而我為了報答這份救命之恩,便和她成為了莫逆之交。”
他將手搭在她肩上,反而真讓孔仲達以為他當真以為青枝是男子,因為大隸男女之間不可能在外面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但相熟的男子之間常常勾肩搭背。
青枝將他的手從肩上拿下,道:“是的父親,我救過陸公子一命,從那以后,他便和我成了莫逆之交。”
孔仲達道:“可是陸公子,你救過青枝一命是不假,但是,我們今夜要商量的是我們自家的私事,還是有請陸公子回避一下。”
他認為,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只要青枝心里有他,那自己就得防著他。
反正她早晚要和于其書成親,晚不如早。
現在在外面拜堂成親,也無非就是少了個儀式,儀式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補。
孔仲達話音落后,陸世康道:“我今日過來,其實也是想和孔大夫商量一些事情的。”
“和誰?和青枝還是和我?”孔仲達看了眼陸世康,道。
他有些捉摸不定陸世康,他看起來城府頗深。
陸世康道:“和伯父您。”
“你和老朽商量事情?能有什么事情?”
陸世康道:“今日晚輩救了伯父一命,晚輩怕伯父心里過意不去,所以特意來此告訴伯父,您不欠晚輩的,因為孔青之也救了我一命。”
孔仲達道:“那行,我知道了,既然我不欠你的,那你就回去吧,不要再繼續打擾我們處理自家的私事了。”
陸世康道:“什么私事?伯父您家難道還有什么秘密不能在外人面前說起不成?”
孔仲達道:“那倒沒有。”
陸世康道:“既然伯父沒有什么需要瞞著晚輩的,晚輩便無需避開,如果你們有什么難言之隱,可以告訴晚輩,晚輩看看能不能幫你們排憂解難。伯父,請您不要將晚輩當成外人。”
孔仲達不知道該怎么讓陸世康離開,一時之間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于其書這時道:“其實也沒什么大事,陸公子,青枝,你們兩個快點回去睡覺吧,有什么事都可以以后再說。”
他話音剛落,就見師傅瞪了他一眼,他便住了嘴。
孔仲達道:“誰家還沒些不能告訴外人的事,陸公子是知書達禮之人,該知道家事不容外人參和。”
陸世康道:“青之,令尊所顧慮的,可是那日你和我說的那事?”
孔仲達道:“什么事?青枝,你和他說什么事了?”
青枝不知道陸世康這話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事,于是往他看了一眼。
就聽他道:“青之,那日你和我說起的你的煩惱你忘記了?你說有個非常美貌的女子喜歡你,可你不知道怎么拒絕,所以甚是煩惱。那時我便想著,青之你是不是一個……”
“一個什么?”孔仲達看了他一眼,心道他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他對青枝的男女身份到現在還是在猜疑的階段?
陸世康道:“我曾聽聞,有些男子對女子不感興趣,只對男子感興趣,青之你莫不是……莫不是……”
青枝會意地應和著他道:“陸公子其實誤會了,我不是你說的那種男子。”
陸世康松了口氣道:“那我便放心了,有時你看著我時的神情,會讓我誤會你是那種男子。時常在和你交流時,我便會心里想著,萬一我對你并無那方面的想法,你卻對我有諸多想法,咱們的兄弟之情便斷了。既然你是正常的男子,這樣便好,以后咱們還是好兄弟。”
說著,他再次將手搭放在青枝肩頭。
孔仲達此時也不知道陸世康對自家女兒到底是怎么樣的了,莫非,他當真只是當青枝是個男子?
青枝可能偶爾對他顯示出一種好感,他卻以為他是個不尋常的那種男子?
但是,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現在他的手放在青枝肩頭上,是他看不下去的,他咳了一聲,對青枝道:“青枝,你去倒杯水去,為父有些口渴了。”
青枝知道父親的意思,于是將陸世康的手從肩上放下來,去里間里倒水去了。
里間一個桌子上有個水壺,水壺里有于其書之前燒好的水,還有兩只陶土制成的杯子。
看樣子剛才有人喝過水,一個杯子里還有半杯水。
她于是將水倒在另一只空杯子里,然后走出去,將水杯雙手捧著遞給父親。
將水遞給父親以后,她站得離陸世康遠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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