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上午分明還給劉太妃吃了壞果子的虞昭，此時竟然破天荒給劉側妃好臉色看，眾夫人心中甚是不悅，不服氣和埋怨之情，都快控制不住流露于表面，一個個都向虞昭投去帶著埋怨的目光。

“呵……可見賢王妃治理后院調教妾室有方啊……”

費精力給這種人好臉色？怎可能是虞昭的作風？別說費心去搭理了，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給劉側妃甩過去，不明不白講了一句笑語后，就轉頭與眾夫人調笑道：

“奴婢奉懿妃娘娘之名，請賢王妃受禮。”

此招兒一出，眾人終于就恍然了，明白過來后，立刻松了一口氣，連忙點頭回應著虞昭那說出口的玩笑話，開始一齊拐彎抹角拿些不明所以的馬虎話來奚落反諷劉側妃。

“像劉側妃這樣懂事的，當真不多見，見主母得了賞，她身為側妃，還先趕著來幫王妃謝恩，看來禮數學得著實不錯。”

趁眾人還在仔細意會這番話的意思愣神間，虞昭連忙抬手朝著卓姚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下一刻，所有人就眼睜睜看著，卓姚拿著那錦盒緩緩走至席間，親手將那隨侯珠步搖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奉與了虞珠，明明白白說道：

被外人聯合起來譏諷，還不是最慘的，連與劉側妃一個府門爬出來的同胞姐妹劉昭容，也趕著來與她雪上加霜，不屑哼哧后送了她一聲冷漠的罵，徹底讓劉側妃覺得沒了臉面。

與此同時，虞昭也在不動聲色暗打量著楚子揚的反應，確信他已經察覺到了這邊發生的事，卻見他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對劉側妃此時的窘迫無動于衷，好似完全沒有想幫她解圍的意思。

只要虞昭不是出面給臣子妾室偏房抬面子，那禮物送給誰都好說，眾夫人復再看劉側妃那張臉，已是被氣得發青，所有人心里堵著的那口氣，瞬間就煙消云散，覺得心頭無比順暢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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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不住氣的東西，在家里上不得臺面也就罷了，如今還跑到人前丟人現眼！”

方才沉浸在四方冷漠的眼神中，虞珠本習慣性地將思緒和注意力都完全麻木了，忽就見虞昭大張旗鼓給自己賞賜懟在了面前，慌得有些手足無措。

驚訝一瞬過后，虞珠連忙誠惶誠恐起身，按規矩對虞昭行禮，接過之后，張張口，除了感謝，又不知該說什么了，表現得十分忸怩不自在。

再看看楚子揚的眼神，時不時還暗帶著關切往虞珠的席位上瞄去，虞昭心下便了然了，心中不由幫著虞珠慶幸一二，再是不幸，于她最重要的東西，還好她還沒有輸了去，過后，虞昭復又轉眼盯著虞珠看。

“啊？給我的？”

“懿妃來朕身邊這么久了，都不見她何時對朕這般大方過呢，夫人王妃們，倒是有幸討了她喜歡，朕瞧著心里就起了疙瘩，也想要個過年禮呢，就是怕她不愿給……”

都知這是玩笑話，眾臣眾夫人怎能不給楚子凱和虞昭面子，都配合著笑開了花，李老太君的性子隨和，哈哈打得最是響亮，一手揉著腸子，一手撐著桌子，嘴上接著楚子凱話侃道：

“唉，朕看著，著實羨慕得很啊，”

這方的戲碼精彩，也成功將楚子凱注意力吸引去了，他望過來時，就看見虞昭正在治小人送人情，所以為了幫她鬧氣氛，當眾同她開起了玩笑，嘆了一句表達羨慕過后，又抱怨道：

“倒是看朕不老不少剛好就可以欺負，成日里便輕視朕，對朕一點都貼心，您看，朕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都還不開口給朕許個好處哄朕，可見平時有多氣人！”

“不給，”場上笑語歡聲雷動，虞昭有些不好意思，轉眼斜睨了楚子凱一眼，卻依舊不見改口：“陛下國庫分明豐盈，不說賞我什么，還惦記上了我這點東西，今日憑誰來憑理，我也都小氣到底了！”

“陛下要娘娘的禮，自回去了纏她去，不若待會兒當眾讓娘娘惱了，把送臣婦們的都一并收回了去，臣婦這把老骨頭舍不得，可是拼了命都不會依的。”

“哈哈哈哈哈，老太君放心，懿妃她不會的，她從來最是尊老愛幼的。”楚子凱先揚后抑，出言夸了一句虞昭后，又伸出指頭點了點她，語氣一變，又笑斥道：

說到此處，楚子凱身子一側，看向楚子揚，敲著桌子做思考狀：“可是——眼下也沒有銅鏡啊……”忽如同靈光乍現，手一拍，指著楚子揚道：“不過好在四弟你也在，總歸四王妃戴簪子，也是給你看的，去，你過去，幫她挑個地方戴上。”

好久沒有過這樣好笑的笑話看，四下的人見天子親自屈身玩笑與眾臣同樂，或是恭維做陪，或是由心而發，所有人都配合至極，皆哄堂大笑起來，開始鬧事起哄。

“你們看，那護食般的小氣勁兒，朕的過年禮，怕是沒指望拿得到了……”楚子凱沒求到東西，滿是無奈嘆了一句，話鋒一轉，又對虞珠道：

“四王妃你看著辦吧，這禮貴重得朕都求不來，你若不當場戴上，可就算辜負懿妃的一片心了。”

反正最尊者都發了話，眾臣也不怕楚子揚這個好脾氣王爺會惱羞成怒，鬧著鬧著，就一齊合力把他帶離了席位，將他往女賓席的方向推搡去。

“使不得使不得啊……”

楚子揚是個天性儒雅內向的人，與楚子凱的性格迥然相反，著實是個臉皮薄的，不大受得住侃，此時一個大男人，竟同虞珠一樣羞得臉通紅，掙扎不過多人的推搡，當即擺手求了饒：

“請陛下放過臣吧，懿妃娘娘給的禮貴重是真，臣回去，必定每日都親手給她戴上，現下……現下就……就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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