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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妃-第443章 虛像
更新時間:2021-02-07  作者: 假啞人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承恩妃 | 假啞人 | 假啞人 | 承恩妃 
正文如下:
(女生文學)

天子殿后方不遠的這一條宮道上,并列坐落著兩座宏偉宮殿,兩座殿宇規模相當,坐北朝南東西并立,位于后六苑之前,都可稱是后宮副殿,但宮中誰人都知,這兩道宮門的門檻雖一樣高,但內里的人與事,從來是天差地別兩副光景。

前者朝暉宮,那大門就算常年不愿大開著相迎,也阻不了帝王的人與心偏生就愛臨幸此處,乾坤雨露朝暉不斷,自來所居之人無一不是身受極寵之人,故合宮上下,唯此處,每朝每代幾乎都不曾見過寂寥冷清。

后者賢居殿,原在前朝為正宮皇后居所,后楚氏先祖打下江山后,為給天下人做榜樣,信奉夫妻該同寢同居一理念,修繕擴建了主宮為天子殿,做皇帝與皇后日常同居的居所,此殿便為歷代太后所選的養老之所,或也可為嬪妃的寢殿,但居者身份,必得不凡。

如今賢居殿內,亦是裝下了位將婦德女德修煉得精絕的賢惠佳人,得此殊榮,是因她當日受喪子之慘痛,楚子凱給她的補償,而她入住以后也感念圣恩,盡習天下遵夫崇君之禮儀規章,日夜期盼著能拿這些本事討好到的那個賜她殊榮的男人,可是盡管再努力,依舊從來沒有如愿過。

久而久之,或許是因付出得來的回報是冷清,這本就不見言笑的賢居殿,滿宮上下的人事,還都被一個時常愛將德行工容掛在嘴邊的主子帶著管制這,盡數越來越迂朽,死氣沉沉的,不能從一人一物身上可尋得一點靈動,像是生生的把一個華麗大氣宮殿,活成了個無欲無趣的尼姑庵般。

以上這般,就是虞昭楚子凱在踏入賢居殿大門,見到殿中場景后,腦中不謀而合生出的第一個想法。本正值春意盎然的季節,可園子里的所有樹植,皆被修剪的中規中矩,一應兒的佛樹樣,中央簇擁立著的,是一大塊木雕避煞屏風,上頭所雕刻的文字,都是女則女訓中的經典名句,乍一看,還真覺得是一塊貞潔牌坊。

如今凌德儀因罪被降位,已經無資格居一宮主位,故楚子凱虞昭二人進門后直奔偏殿去,過了院子看過了那些佛樹和屏風,自就被那些掛在廊下的字畫吸引了注意力,細品細看后發覺,原也是些書寫描繪表達著女子生來謙遜馴服的意向之類的作品,而手筆,與當日歲末宴上凌德儀那副荒原餓殍圖如出一轍,一看就知是出自她的手。

“將這些字畫,和院子里得那些東西,都撤了吧,賢德,并非是卑微,何苦將這些詞意如此張揚著來贊頌,”

篇篇皆是放低姿態迎合夫權歌頌賢良淑德的陳詞濫調,仔細看看,不難發覺是以濃筆新墨呈現出來的,對墨寶有研究的人,用心點就都看得出,這些作品裝裱純新墨色正濃無一點褪色暈染,全部都是近幾日趕制而成,只怕也是做戲的道具而已,楚子凱對此,尤為不喜,甩眼不看,邊往前邊走邊淡然道:

“賢居殿,顧名思義為賢者居之,皇祖母從前,也是個剛柔并濟的颯爽女輩,卻從不會將此類空詞掛在嘴邊念叨,不也能成就一代賢后的美名,可見虛無形式做得過于周全除了招人反感外再無用處,絲毫不及以為人正派來以身作則的具有讓人信服之力,賢德與否,并不是以誰的詩詞做得好來評判的。”

自是也看出了楚子凱所看出的端倪,虞昭卻不愿輕易在別人的地盤上明目張膽開口說話,對凌德儀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的這舉動,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默默跟在楚子凱身邊隨她走就是,拐了一個角,出了回廊,再有三兩步,就已經到了凌德儀所在的書房了。

屋中的人們早早就聽得了外頭唱御駕親臨動靜,已經聚在屋外面的階梯下整整齊齊跪成一排相迎,楚子凱虞昭快步而來,由外從那門里望過去,凌德儀掛著滿臉淚痕,被一個宮女攙扶著,也晃晃悠悠邁著步子,想出來迎駕。

好似是因身子太無力,忽凌德儀一個沒站穩,踉蹌一下,干脆跪在了原地,垂首弱聲行禮道:

“臣妾恭迎陛下尊駕,參見懿妃娘娘。”

“有懿妃與朕在就可,不必人在旁伺候,都退出去,”

柔弱無依,好不可憐見的,楚子凱卻對凌德儀此態視而不見,領著虞昭徑直繞過她進了屋,環顧書房四周,邁步去了上座坐定,朝外吩咐道:

“人都帶下去,把門帶上,凌德儀有自戕之意,賢居殿宮人卻未能及時發覺,有失職責,賜掌嘴四十,近身者賜杖責二十,行刑后都去宮門口給朕面壁罰跪,無詔不得起身。”

一來不是好言安撫已是哭成淚人的凌德儀,而卻是拿她身邊得到人開刀做法,楚子凱的絕情,超乎了賢居殿宮人的意料之外,在他發號施令之后,一個個皆是臉色大變,磕頭哀求不止,但并沒有什么用,御前護衛們的那鋒刀一亮,就都哭哭啼啼的往宮門口領罰去了。

一瞬間,身邊的人都離去,凌德儀眼睜睜看著,無力阻止挽留,臉上神情有些慌亂,繼而又瞧書房的門被人關上了,慌亂更甚,再是覺得心里頭沒底,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轉身面對虞昭楚子凱二人,欲語淚先流,哀笑一聲嘆道:

“大抵是因為臣妾不得陛下親睞,又曾經一時糊涂招惹了懿妃妹妹的不快,所以不論做什么,陛下就只先看到臣妾或臣妾身邊人的罪名,看不到臣妾心中的苦楚,抄錄女則女訓,是做虛無的形式,做詩詞清心懺悔以求感悟,亦是無一絲令人信服之意,總歸不會是真的胸懷求賢德之心,換不來您的贊賞,只能招得您的厭煩,以至于您看都不想看到。”

顯而易見,凌德儀魂像是丟了一半,但耳力還不錯,方才楚子凱在外頭吩咐人撤書畫撤屏風時所說的話,全讓她給聽了去,所以就更讓她心里的感受多了一絲悲哀,話至此處,她看著書桌旁邊的地上那把剪子,語氣亦然是悲哀滿滿道:

“如果今日,常嬤嬤的手腳再慢些,臣妾真的被利刃穿心喪命于此,您只怕也是不會生出一點憐憫之意,反而覺得臣妾是畏罪自裁,死得是理所當然吧!”

偌大書房,只有凌德儀一人再專情訴苦,虞昭楚子凱坐下后,都定定瞧著她,心不在焉聽著,不做任何言語,等她話音落下后,良久,是確認她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以后,楚子凱才打破僵局,也不過寥寥一句話:

“罰走你的身邊人,是朕在給你這個當主子的留顏面。”

話說出后,楚子凱暗里打量著周圍的場景,和虞昭的目光同時落在了書桌前那散落一地的書稿上,默契對視一眼以后,虞昭緩緩起身,上前去撿了幾張細看,又想伸手去拿一旁已經斷了的剪子,即刻被楚子凱出言阻止了。

“別碰,小心著手,”

“好,陛下放心,我不碰,”

虞昭依言連忙收回了手,轉頭復欣賞著手里凌德儀騰抄的那些文章,一邊翻閱,一邊漫不經心問道:

“凌德儀,你方才一時糊涂想自盡時,是因恰好被常嬤嬤進來送膳食撞見了,她及時救下了你,所以你才保住了命對吧?”

凌德儀微微點點頭,無力答道:

“確如妹妹所言,姐姐不受陛下與您的待見是真,好歹還有些個忠奴在身邊陪著,是因得她忠心護主,我如今才能茍延殘喘在這和妹妹說話,妹妹若覺得我拿命償對你犯下的罪過這一舉未成,不足以證我心中的誠意,自會再找機會,死得干凈利落,來與你謝罪……”

“免了免了,”

虞昭輕聲打住了凌德儀的話,又好似去晦氣一般,不動聲色轉身輕輕拂了拂袖子,不明不白告知道:

“本宮只是覺得,幸而你身邊有常嬤嬤這么一個人在侍奉,才及時阻止了你,不至于釀成一樁大禍,這樣想著,她倒是功大于過了,本宮在糾結,或許方才罰錯人了?”

“常嬤嬤被罰?此時在何處?”

得知虞昭已經責罰了常嬤嬤這一個消息,凌德儀心中那所剩無幾的底氣,更流失得幾乎殆盡,本來失落平平的聲音多了點急切,對虞昭道:

“她本是一心為我,若是行事不妥沖撞的妹妹,還請妹妹恕罪,讓她到嬪妾面前來,嬪妾自當重罰她給妹妹泄憤,只她忠心一生,罪若不致死,就請妹妹慈悲,饒過她一條老命吧。”

“放心,本宮不要她的命,”

看凌德儀這有些兜不住心急的樣,虞昭心道果然自己沒有猜錯,那常嬤嬤,當真是這賢居殿的大半個主心骨,心中隨即更有了把握,繼續一步步拿話引她入套。

“她違了宮規,被本宮罰跪在御苑了,卻也不忘擔心你,擔憂你不沾水米幾日,身子會受不住,托本宮來了后,問你一句,用過午膳了嗎?”

不明所以的問題,凌德儀不能探究出虞昭在此時問出飯食這等日常關心之問的目的何在,一頭霧水,但還是努力保持了鎮定,有氣無力回答道:

“妹妹生來耀目,不曾體驗過,心死之人,單靠米糧物什撐一具軀殼,這種滋味,好沒意思,倒不如不費這個力氣,空著腹受著饑苦,這心里的空或苦,也就沒那么難熬了。”

“那東西呢?”

管她說的這好些冠冕堂皇的話的意思有多深奧,虞昭無興趣探究,目的明確,掃視了周遭一圈,繼續問凌德儀搞不明白的看似是無關要緊的瑣事。

“常嬤嬤給你端進來的飯菜呢,我見這書房里的地衣無油污湯漬的痕跡,應該不會是被打翻了吧,你既沒用,放在何處了?”

凌德儀雖警惕,但還是沒有搞清楚虞昭所問指意在何,只得迎上話隨便回答道:

“這等事,嬪妾無心去關注,許是被宮人們端出去了吧。”

“這倒是奇怪了,”

聽得答案,虞昭邁步回了坐,眼神不離在堂中垂頭喪氣跪著的凌德儀,疑惑不解分析道:

“若本宮是常嬤嬤,手里端著飯食進來時,看見凌德儀要拿剪子穿心自盡,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心大概只會想著要救人,是顧不得其余事物的,必定會在第一時間棄了手中湯菜,上前阻你想不開。”

說著,虞昭漫步至門口,站定在進門處,左右觀望查看了一番,接著分析:

“常嬤嬤說,她是一進門就見你揮著剪子,可這書房四周空曠,并無可放下托盤騰出雙手的地方,你自裁之意決絕,她若慢條斯理蹲下平穩將飯菜放在地上后再來阻你,只怕現下,我們來此,也無機會聽你還留著一口氣說什么委屈了吧。”

細節決定成敗,凌德儀等人將現場偽裝得再是精妙,不曾想百密一疏,還是讓虞昭抓住了破綻,敗露了,但凌德儀強迫自己冷靜行事,繼續道:

“我悲極,不曾注意過這些,許是打翻了,宮人們怕我看著礙眼,及時清理干凈了吧。”

“是嗎,你宮里的人竟是這般貼心,”

不給她狡辯的機會,虞昭步步緊逼,指了指一地凌亂的手稿和那把剪子。

“打翻了的飯菜都能怕你看著礙眼,及時處理得干凈得都看不出一絲痕跡,這樣久了,那撒了滿地的紙張,卻不幫你收拾一下,這也就罷了,那差點要了你命的剪刀,他們也不好好藏著,非要明晃晃的擺在外面,竟不怕你再抓住機會,又會給自己來一剪子?”

ps:明天精改,

“是嗎,你宮里的人竟是這般貼心,”

不給她狡辯的機會,虞昭步步緊逼,指了指一地凌亂的手稿和那把剪子。

“打翻了的飯菜都能怕你看著礙眼,及時處理得干凈得都看不出一絲痕跡,這樣久了,那撒了滿地的紙張,卻不幫你收拾一下,這也就罷了,那差點要了你命的剪刀,他們也不好好藏著,非要明晃晃的擺在外面,竟不怕你再抓住機會,又會給自己來一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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