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的否認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表哥,就是你說的,三日前在主街的......”
“平楚莟,閉嘴!你再敢往本皇子身上推,信不信本皇子立刻打死你?!”
五皇子惱羞成怒,直接打斷平楚莟的話。
平楚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卻真的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上位的商大人此時是真的后背都開始冒汗了。
今日這件事弄不好可真的是一件大事,他一個小小的刑部大人還真管不了。
這時候,仉炎從外面回來,把一個瓷瓶交給盛淺予。
盛淺予笑笑,覺得來的還真是及時。
看著大堂中眾人,她站起身上前兩步,“我這里有一種藥丸,吃下去可以讓人只說真話,我覺得,可以試試。”
喬銘宸側了一下身,看看盛淺予手中的瓷瓶,又看向五皇子,“五皇子敢不敢試試?”
五皇子眼睛危險的瞇了瞇,看向盛淺予淺笑嫣嫣的表情,心下不敢確定這是真還是假。
“太子,真有這種藥?”商大人這會兒不知道從哪借來了膽子,忙上前問道。
太子斜了商大人一眼,“自然有。”
商大人聞言,嘿嘿的笑了兩聲,“那就太好了,要是這藥真的管用,以后我們刑部要備點,再也不怕有什么冤案,難案了。”
喬銘宸聞言,眉頭幾不可見的擰了一下,只淡淡的嗯了一聲。
而喬銘宸這好似不太確定的態度讓五皇子覺得這是一個計謀,沉笑一聲,“太子皇兄既然說了,那臣弟便試一下,也好洗刷臣弟的清白。”
五皇子伸手,喬銘宸沒有直接給五皇子,而是看向盛淺予。
“吃一顆就好。”
喬銘宸點頭,倒出一顆遞給五皇子。
五皇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盛淺予一眼,抬手把藥丸放入口中。
“程宜,多久起作用?”
“應該很快。”盛淺予說完,又小聲的來了一句,“不過,不一定管用。”
喬銘宸抿唇,沒說話,視線一直看著五皇子。
五皇子吃下藥丸之后則是一直看著喬銘宸,好像在嘲笑喬銘宸用這般兒戲的方法詐他,太幼稚了。
盛淺予看五皇子這個樣子,微微擰眉,心下也有些不確定當初顧爺爺給的那本醫書到底靠不靠譜。
其實里面有不少藥方都挺奇怪的,尤其最后還有一個沒寫完的什么方子,很復雜,看上去很厲害,卻又總覺得哪里違背常理。
做這個藥丸也是當初剛好有藥材,帶著藥材不方便,就做成了藥丸,她還一直想找機會試試呢。
喬銘宸看盛淺予眉頭皺著,他的神情也漸漸嚴肅幾分。
那邊五皇子看兩人這個表情,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
就在盛淺予覺得那個方子絕對是誰開玩笑寫上去的時候,五皇子卻突然變了臉色。
“平楚莟!你這個蠢貨!你怎么能把我供出來?!你先自己承認,到時候本皇子和外祖父一起幫你求情,你頂多被禁足幾個月,之后這件事就風平浪靜了,誰也不敢追究。”
“還有,你自己這么蠢,撞誰的船不行,偏偏去撞喬銘宸的船!撞了就算了,你怎么不直接把他倆一起給本皇子弄死?!”
“辦事不利還在這哭哭啼啼,還敢把本皇子給招出來!本皇子看你是不想嫁給老六了!”
五皇子惡狠狠的對平楚莟說著這些話,而喬銘宸在愣了一下之后就緩緩勾起嘴角。
那邊虞丞相則是氣的胡子抖動,看向五皇子的眼神雖說沒有殺意,但也差不多了。
而盛淺予此時則是驚呆了!
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個藥丸竟然真的有用。
抬手,從喬銘宸手里搶過瓷瓶,寶貝似的裝到袖口中。
開玩笑,僅此一瓶,僅有十粒,現在是九粒,這個材料可是很難找到的,絕對價值千金啊。
那邊五皇子數落完平楚莟,身子一轉,滿臉狠毒的看著喬銘宸,“還有你,喬銘宸!你有什么資格霸占著太子之位?除了你是皇后所生,你哪一點比得上本皇子?”
“哼!等著,等皇后沒了,等本皇子的母妃代替了你的母后,本皇子就是太子,本皇子就是未來的皇上!”
“哈哈哈......你......”
“你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喬銘宸一把提起五皇子的衣領,“什么叫等你母妃代替了我的母后?你們要對我母后做什么?”
五皇子掌心內力翻涌,直接對著喬銘宸拍過來,喬銘宸也直接用內力抵擋。
“哈哈,幾年前就已經做了,你現在可來不及了,哈哈哈......”
五皇子猖狂的大笑,還和喬銘宸直接動起手來。
喬銘宸額頭青筋暴起,眼底的憤恨被焦灼代替,與五皇子對招絲毫不留情。
周圍的人以及外面的百姓驚呼,全都讓開。
盛淺予拉著虞芊凝往一個角落退,忍不住咽口口水,還拍拍自己的小心口,驚嘆一聲。
“媽呀,太不可思議了。”
這藥丸是什么神仙人物發明的?簡直是把人類最黑暗的一面給激發出來了啊。
虞芊凝很贊同的點頭,“是不可思議。”
那邊虞芊凝的父親和兩個哥哥保護虞丞相,另外一個哥哥站到盛淺予兩人前面,時刻注意著那邊的動靜。
“卑鄙無恥之徒!你這輩子都別想坐上太子之位!以前本宮還想著讓給你也無妨,你確實也有能力管好這南喬國!如今,你想都別想!”
“哈哈哈,你別說那些廢話!今日我就宰了你,看你還怎么跟我搶?”
“是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我這個太子宰了?五皇子好大的口氣!”
“沒關系,先殺了你,再把他們全都殺了,誰都不知道!”
五皇子一臉的陰狠殺意,讓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泛起寒意。
“這么說,上次父皇派我去邊境查看軍營的事情,也是你給我下的毒?!”
“你說呢?就是......”
五皇子說到一半,臉色突然一變,看著自己打出去的拳,猛的收回!
“我......”
這是藥效過去了。
盛淺予算了算大概時間,一刻鐘,瞬間覺得有些肉疼。
做出這十粒藥丸不僅耗費的藥材不少,浪費的時間和精力更多啊。
那邊太子卻沒了好臉色,“五皇子既然什么都招了,那就進宮找父皇吧。”
“什么招了?”五皇子眼底顫抖的厲害,面上卻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眾人看此,不覺疑惑。
喬銘宸更是轉頭找盛淺予。
盛淺予挑了挑眉,“五皇子,這藥丸是我做出來的,它的效果我很了解,它不會讓你失憶。你剛剛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其實你都記得。”
“只是,你不想承認,不想面對,沒有擔當,所以,就在這裝作不記得而已。”
五皇子被揭穿,臉色有些掛不住,看著盛淺予得眼神恨不得把她挫骨揚灰一般。
不僅如此,五皇子更是行動了,身子一閃,“本皇子要把你這個妖女給殺了!”
“你敢!”喬銘宸飛身阻擋。
“住手!”那邊虞丞相顧不得身份的大喊。
而擋在盛淺予和虞芊凝前面的虞公子則是運轉內力,打算阻止五皇子。
不過,用不到他,盛淺予一手快速的拿出一個油紙包,一只手使勁往后拉了一下虞芊凝的哥哥,自己站在了前面。
五皇子大掌即將打到盛淺予身上的時候,一包黃色粉末迎頭灑在五皇子的臉上。
噗通!
五皇子身子一軟,整個人瞬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躺在地上的五皇子滿眼驚駭的瞪大眼眸,然后盛淺予漫不經心的笑臉緩緩映入眼簾。
“五皇子殿下,以后要殺一個人之前,你要先把人家的底細打聽清楚才好啊。”
“剛剛喬銘宸還說你能做好太子之位。可是,你這個人脾氣太急躁,辦不了什么大事。性子又太過陰毒狠辣,不會有幾個人愿意忠心于你。我看,你若是真的做了皇帝,也是一個暴君,對百姓不好。”
盛淺予一番直言,在場除了喬銘宸是笑的,所有人看向盛淺予的眼神都透著說不上的隱晦。
“程宜,跟我進宮一趟吧,今日這件事一定要解決。還有,我母后那邊不知被動了什么手腳,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如今,我只相信你。”
盛淺予揉了揉鼻子,“那你先給我說說你母后有沒有什么癥狀?”
“這個倒沒有。”
“那就先不急,后日不是有宮宴嗎?到時候我順便去看看,可以嗎?”
“這......”喬銘宸有些擔心皇后的身體,但也明白這事確實不是迫在眉睫。
而且,幾年前五皇子他們就已經行動了,母后現在沒有任何反常,也不差這兩日。
“喬銘宸,你先把你母后那邊不管是人,還是東西,全都不要動,就是一只螞蟻都不要讓他們挪窩。后日一早你派人來接我進宮,如何?”
“好,聽你的,今日這事你暫且不用去了,我自己解決。”
“嗯,他身上的是超級無敵軟筋散,人雖然動不了,說話不成問題。還有,剛剛他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忘。”
盛淺予指著地上的五皇子道。
喬銘宸眼底劃過感激,“好,那我先帶人回宮。”
“嗯。”盛淺予點頭,“我去找我兒子,你忙。”
“好。”
盛淺予對喬銘宸揮揮手,又對虞芊凝點點頭,抬腳......
“姑娘,姑娘,那個那個,您手里的藥丸能不能給我一些?我們這邊審案很需要這樣的藥丸。”
商大人不知從哪個地方出來,站在盛淺予前面對她提要求。
盛淺予看著眼前的小老頭,臉上緩緩揚起笑,“商大人,您想要這藥丸啊?”
“對對對。”
“可以。”盛淺予溫柔的點頭,然后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兩銀子一顆。”
“什么?!一千兩!”
“商大人嫌貴?”盛淺予眨眨眼睛,表示自己這真的是公道價了。
“不,不是嫌貴,是本來就貴。”
盛淺予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商大人,我這些藥材光成本就要二三百兩銀子。再加上我耗費很多的精力和時間做出來,您覺得不值一千兩銀子?”
“這,這么貴呢?”商大人乍舌。
“對呀。五皇子吃了一顆,回頭我要去五皇子府要一千兩。大人要幾顆?您若是沒帶那么多銀子的話,也可以先欠著,回頭我上門去拿。”
盛淺予說著話,作勢要往外倒藥丸。
“別別,姑娘,我,我買不起,買不起。”商大人說這話的時候臉還微微紅了一下,感覺自己好窘迫。
不過,眼角瞥見躺在地上,一臉郁氣的五皇子,瞬間覺得他這不算什么了。
那邊虞丞相從一開始到大堂就開始注意盛淺予了。
尤其盛淺予還直呼太子的名諱叫的還非常順暢。再加上這不同凡響的藥丸,更是讓他覺得盛淺予這個女子不簡單。
而現在一顆藥丸竟然需要一千兩。
不過,也真的是值了。
聽到商大人說買不起,盛淺予也沒有失望,拍拍商大人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氣餒,好好做官,等立了大功讓喬銘宸賞你個萬兩黃金,你就能買的起了。”
商大人聽的老臉笑成一朵花,“多謝姑娘吉言,下官一定努力。”
“嗯,好好干,你很不錯。”
安慰性的又拍了拍商大人,盛淺予抬腳離開。
喬銘宸那邊已經命人把五皇子抬到外面的馬車上,還把今日大堂上所有人都帶去皇宮作證。
安排好一切,喬銘宸看了虞芊凝一眼,走近虞丞相。
“太子殿下。”
“嗯。”喬銘宸沉著一下,“虞丞相,本宮會對虞小姐負責。您若是同意,等會兒解決了這件事,本宮便直接向父皇請旨賜婚。”
聞言,虞丞相深吸口氣,看了一眼那邊害羞低頭的虞芊凝,“太子殿下,芊凝有此一劫,老臣以為,是因太子殿下而起。”
喬銘宸點頭,“是。”
因為百花日剛開始那天,五皇子看到了他和虞芊凝在同一間包廂里。
五皇子生怕他和丞相府聯姻,這才有了今日的動作。
若不是如此,虞芊凝根本不會被五皇子針對。
“老臣知道芊凝對太子殿下是有些心思。但是,太子對剛剛那位姑娘好像不一般。老臣不想讓芊凝受委屈。”
“虞丞相不用擔心這一點,她兒子都一歲半了。”
“哦?那位姑娘已經成親了?”
“倒沒有。不過,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虞丞相臉上劃過沉思,看向虞芊凝,點頭,“好。”
盛淺予給容逸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容逸倒是沒多大反應,直接說起后日進宮的事情。
“后日入宮,我與你一起去。”
“不用,你還是晚一些吧,我要去后宮,你是男子進不去。”
容逸看了看廷煊,“那我帶著廷煊,你去后宮的話帶著孩子也不方便。”
盛淺予想了想,“倒是可以。明晚騰出一個院子,你可以暫時住一晚。”
“不用。”
盛淺予吃東西的動作一頓,“嗯?”
“我已經讓陌千租了旁邊的一個小院。”
盛淺予轉回視線,繼續吃飯,“也好。”
兩人之間除了廷煊好像就沒有什么話題可以好好聊了。
容逸其實有一堆話想說,又怕盛淺予反感,只能默默的守著兩人。
況且,很多事情也不急在一時,只能慢慢來。
而且,想要讓盛淺予改變對他的看法,好像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改變的。
盛淺予吃完飯之后,坐在包廂里喝茶消食,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容逸聊著關于廷煊的事情。
一直到傍晚,京城大街上開始熱鬧起來,大家紛紛在傳一件事。
“知道嗎?五皇子被皇上關到大牢了。”
“知道知道。聽說他要挾平府的小姐幫他害虞丞相的孫女。”
“不光如此,他和平貴妃還對皇后動了什么手腳,說是從兩年前就開始了。”
“對呀,真夠狠毒的。”
“是啊,平貴妃被降到了嬪位,連平太傅現在都被皇上下旨暫時在府中待命,回頭安排新的官職。”
“這好不容易爬上去的,如今一下子往后退了很多年啊。”
“可不是,聽說平貴妃,不對,現在是嬪。聽說平嬪哭著喊著冤枉,一直跪求皇上,皇上根本就沒眨眼睛,直接下令把人拉走了,連原來的宮殿都沒讓回。”
“對,平太傅本來還要去御書房外跪著,想讓皇上心軟。后來直接被太子的人抬著送回平府,更是把平府看的嚴嚴實實的。”
“可不是,如今這五皇子下獄,平貴妃變成了嬪,平太傅還不知道要被降到幾品,可真是夠倒霉的。”
“這顆不算倒霉,是他們自己做了太多卑鄙的事。”
“確實是。相反的,五皇子倒了,太子可好了。太子剛剛還向皇上提出求娶丞相府的虞小姐,就是被太子救上來的那個小姐。”
“我覺得功勞最大的應該是那位和太子一起的程姑娘。”
“你知道嗎?那個讓五皇子自己說出所有事情的藥丸就是那位姑娘做出來的。”
“對對對,你說那姑娘是什么人?真的有這樣的藥丸嗎?”
“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是會醫術,看樣子和太子走的很近。我覺得那藥丸應該是真的,當時那么多人都在,不可能所有人都看錯。”
“你說的有道理。這種藥也太神奇了,若是這樣的話,以后大家都不能說謊話了。”
“別那么緊張,聽說那種藥丸很貴,也不好做出來,要一千兩銀子一顆呢。”
“啊,那么貴!”
“嗯......”
盛淺予側耳聽到這些議論,挑了挑眉,嘴角微彎。
只是,剛彎了一下,盛淺予眉頭立刻凝起。
容逸看到,關心的問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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