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湛王離開了院子,盛淺予很確定一點,那就是鞭卓他們應該快到了。
湛王想故意把人引到他那邊去,不讓鞭卓他們找到她。
盛淺予不確定湛王是留在了東武城還是已經離開?
只希望鞭卓他們發現湛王的目的能夠找到這里來。
身上的藥對這個院子的護衛不管用,她就不浪費藥材了。
正常的渠道不能傳遞信息,那就用別的方法。
于是,盛淺予每日除了用膳和休息的時間,大部分時候都在亭子里彈琴。
她身邊的護衛都知道自己真武會比賽時只會這一首曲子,就算不確定是不是她,也肯定會來看一眼的。
盛淺予當作休閑的以琴吸引人來,而那邊快速趕來的容逸很快找到了湛王。
湛王此時同樣在東武城,距離盛淺予并不是很遠的一個院子里。
看著容逸一身的風塵仆仆,湛王邪邪勾起嘴角,語調淡淡,“來了。”
容逸溫潤的面容透著淡漠,緩步走到湛王對面坐下,緩緩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口茶水。
“把淺予藏在什么地方了?”容逸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漩渦下又帶著不容分辯的危險。
湛王對于這種危險毫不在意,姿態依舊懶散。和散發著冷漠又危險氣息的容逸形成對比。
“容逸,你都說是藏了,本王怎么能告訴你,對吧?”
容逸眼神一厲,眼底的風暴起,掌上內力翻飛,對著湛王一掌下去。
湛王飛身躲避,衣角被打下一塊。
“湛沂辰,本世子這個時候不想與你生出不愉,現在告訴我淺予在哪,本世子便不計較了。若不然......”
容逸的眼中盈滿陰寒厲色,透著滿滿的警告。
湛王看容逸這個神色,知道容逸是真的惱了。
他和容逸在戰場上交手多次,私下里也不知道對峙了多少次,容逸不管多生氣都很少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如今為了盛淺淺那個女人,放下東容國的一切,不遠萬里來到北湛。
知道很危險,卻還是帶著人深入。
不得不說,容逸對盛淺淺這一點是他比不上的。
他是喜歡盛淺淺,但心中從未想過放棄江山。
“她就在這個東武城,你若是找到,本王自然放人。”
容逸眸色依然發沉,周身縈繞著壓抑至極的危險氣息。
看著遠處的湛王,容逸沒有動作,眼底是半信半疑。
他來見湛王的時候就已經吩咐人去別處查看了,淺予若是在東武城,陌千他們很快就能找到人。
湛王站在遠離容逸的位置,挑眉看著散發著危險的容逸,眼神幽深不明。
“容逸,本王與你商議一件事如何。”
容逸眼簾掀開,眸底神色深冷,三個字出,透著冷漠,“不如何。”
他此時沒心情管任何事情,他只想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帶回去。
自從淺予去了緣笙谷,他沒有睡過一日安穩覺。多次想要去找淺予,卻不能丟下廷煊一個人在京城。
他知道淺予掛念的是什么,去緣笙谷的話,進去的可能性很低,估計也幫不上什么忙。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淺予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他幾乎每隔兩三日就會給鞭卓等人傳信問情況,心也一直提著。
從金子那里拿到淺予的信之后,他徹底坐不住了。
緣笙谷他進不去,北湛國他還是可以進的。
況且,有湛王在,湛王如果不放人,鞭卓他們來了也是無法。
此時此刻,除了見到淺予,他對任何事情都沒興致。
湛王聽到這意料之中的拒絕,冷哼,“憑本事去找,本王雖然是個小人,但絕對說話算話。”
容逸自然不會相信湛王的話,垂首立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留下一句話閃身離開。
“湛沂辰,待本世子找到淺予再與你算。”
湛王輕扯嘴角,冷然一哼,重新回亭子等著。
容逸從院子出來,憑著自己的感覺找了一個放著,然后順著這邊的院子挨著查看。
走了沒多久,隱隱約約間好像聽到了熟悉的音調,是盛淺予唯一會彈的那首曲子。
容逸眼神一亮,沉暗的眸底劃過一抹柔色,身子一閃,快速朝琴聲的方向而去。
盛淺予手上彈著琴,腦子里卻有些走神,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悠閑。
今日已經是湛王離開的第三日了,不知道鞭卓他們到沒到?
還有,湛王是不是離開東武城了?
如果這樣,她要想想其他辦法離開了。
想著,手底下的琴聲也有些不成調。
不過,不需要成調,院墻上一個白色身影突然出現,就那么猛然的闖進盛淺予的視線。
愣了一下,盛淺予猛的站起身,臉上露出狂喜,有些不敢置信,“容逸?!”
容逸看到盛淺予,一直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飛身下了墻頭,朝盛淺予快步走去,“淺予。”
盛淺予繞過琴,也朝容逸跑來,直接撲到男人懷里。
“容逸,你怎么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盛淺予抱住容逸的腰身,仰著頭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
容逸緩緩勾唇,眼底瀲滟柔和,這一笑,在盛淺予眼中,萬物失色。
“自然不是做夢,我來接你回家。”
容逸看著盛淺予帶著驚喜的眸子,一張小臉兒此時開心的笑成一朵花,嬌俏,靈動,漂亮的不同尋常。
盛淺予大部分時候都是沉靜,冷然的,這個笑容是他以前從未看到過的。
就好像,突然找到了依靠,徹底放松下來。
想到此,容逸心口一軟,聲音輕緩,柔和,“我們回家。”
盛淺予開心的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往容逸懷里一靠,也不管容逸說什么,點頭,“恩恩。”
見到容逸,她徹底安心下來。
容逸也抱住盛淺予,想問她怎么從緣笙谷出來的,卻用理智把這些壓了回去。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離開北湛才是要緊的。
他進北湛的時候很小心了,但也不敢保證有沒有被北湛太后知道。
湛王知道無所謂,看湛王的樣子沒有阻止他們的意思。
而且,湛王恐怕也不希望北湛太后知道他在北湛。
那邊伺候盛淺予的兩個婢女看到容逸的時候就退出這邊花園了。
盛淺予抱著容逸高興了好久,然后從那股興奮勁里出來,拉著容逸往院子走。
“我去收拾東西,咱們現在就離開。”
容逸寵溺的笑著,順著盛淺予的力道跟著走,聲音中帶著笑意,“不著急這一會兒,現在天都黑了,休息一日再說。況且,你這次見湛王不就是希望湛王拿下北湛,確保不會有任何孩子被送去緣笙谷嗎?明日一早見過湛王再離開也不遲。”
盛淺予眼簾微動,抱住容逸一直胳膊,“東容那邊不著急嗎?五皇子怎么樣?廷煊和王爺王妃他們不會有危險嗎?”
容逸低頭看著盛淺予,目光溫和,彎唇,“五皇子受了重傷,現在做不了什么大事。皇伯伯忙著給五皇子到處請神醫。現在三皇子得意著,不過,他絕對不會對容王府如何。況且,還有父王他們在,放心吧。”
盛淺予臉上閃過驚訝,“五皇子怎么會受重傷?”
“真武會比試的時候,被向豐嵐偷襲打的。”
“啊?”
“向豐嵐帶人往西向國走的一路都被皇伯伯派人追殺。我派人掩護著他們離開了。”
“那皇上知道你幫他們嗎?”
容逸搖頭,“應該不知道,至少皇伯伯現在還沒對我發難,京城暫時還算穩定。另外,皇伯伯知道我是出來找你,讓我盡快帶你回去。”
讓淺予回去的目的自然是給五皇子看診。
盛淺予緩緩點頭,“容逸,向豐嵐為何要打傷五皇子?”
容逸握住盛淺予的手,“說了你別生氣。”
盛淺予眨眨眼,“你做了什么?”
“我給了向豐嵐一瓶迷迭煙和解藥,以這個為條件讓他出手的。”
打傷五皇子就是想要暫時平緩一下東容國內部的情況。
他那時候打算的是親自去緣笙谷,而且也做好了長期留在緣笙谷的打算,才會想到讓五皇子重傷的。
其實要殺五皇子也有辦法,只是,五皇子若是死了,皇伯伯大概也會不顧一切了。
所以,只有重傷才能同時讓皇伯伯和五皇子暫時什么都做不了,他也能放心的離開京城。
盛淺予倒是沒有生氣,也有些理解容逸為何要這么做。
“我不生氣,這樣我就不用擔心廷煊他們了。不過,咱們還是要快點回去才行。目前北湛這邊有湛王,阻止他們往緣笙谷送人的事情不需要咱們管。但是,伏龐國那邊卻無從插手。”
容逸頷首,“龐蘭和龐煬已經投向緣笙谷,恐怕沒那么好解決。”
盛淺予輕嘆,“好了,先不想那些了,幫我收拾東西吧,就算不離開北湛我也不想住在這個院子里了。”
“咱們住酒樓。酒樓里人多雜亂,護衛混在里面不會被輕易找到,有什么事情就趁亂離開。”
“好。”
盛淺予收拾了自己的包袱,容逸自然的背到身上,拉著盛淺予出門。
住到主街最大的酒樓,容逸發出信號給陌千等人,他們很快聚集過來。
“沒通知鞭卓他們嗎?”
“通知了。不過,我讓他們暫時在緣笙谷附近打探情況,就算沒有辦法進去,得到一點點消息也可以。”
“嗯。”
兩人在酒樓暫時住下,陌千等人也分散開住進來。
湛王那邊知道兩人已經見面的事情,不在意的哼了一聲,心里不得勁,卻也不給自己找不痛快的去看那刺眼的場景。
吩咐人暫時不要讓兩人離開,湛王便將這件事情丟到一邊了。
天色黑下來,酒樓的房間中。
用過晚膳后,盛淺予要了熱水洗漱,容逸坐在外室的桌邊喝著茶。
“咳咳容世子,進來給我擦擦背啊。”盛淺予捏著嗓子,嬌軟的聲音傳出。
容逸眼簾顫了一下,心也不由自主的加快跳動。站起身,容逸眼底裝著平和,深處那小火苗卻不時的竄出。
抬腳走近煙霧繚繞的內室,容逸視線落到浴桶中只露著腦袋的盛淺予。
盛淺予趴在浴桶邊,指指放在架子上的毛巾,“那里。”
容逸喉結微動,卻沒有去拿毛巾,而是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盛淺予挑眉,“容世子,你這是做什么?”
“給你擦背。”容逸淡定又溫柔的道。
盛淺予看著一本正經的某人,眉眼彎彎,“世子爺大人,擦背不需要把里衣也脫掉吧?”
“我怕弄臟了。”
“不會,我小心點。”
“我不是怕衣服臟,我是怕衣服把你的洗澡水弄臟了。”
聞言,盛淺予忍不住笑出聲,“真會找借口。”
看著某人慢慢接近浴桶,盛淺予讓開一點位置。
嘩啦,水聲傳出,身邊也多了一個人。
“哼剛剛怎么不自己進來?非要讓我叫你?”
容逸摟住某個女人,呼吸急促了幾分,“我怕嚇到你。”
“現在不怕了。”
“嗯。”
“好好干活,一會兒獎勵你。”
容逸眼神一暗,看著趴到桶邊的女子,壓下心底的躁動。
“容逸,我發現了一個通向緣笙谷的秘密通道。”
容逸拿著毛巾的手微頓,“你是怎么出來的?”
“就是從那個通道里。”
容逸動作放輕,視線緩緩動著,最后看向盛淺予左側胳膊傷一處發白的地方。
抬手,輕輕撫了撫,“怎么受傷的?”
他記得這里之前是沒有傷痕的。
盛淺予轉頭,看出容逸眼底的心疼,不在意的笑著道,“我不小心摔下山崖劃到的。不過,都是皮外傷,等我回去做點藥膏抹上,慢慢就消失了。”
“還有什么地方?”容逸心底的旖旎瞬間消散,眸色帶著滿滿的自責。
在知道盛淺予從山崖上掉下來過時,他整顆心都揪起來了。心中有種后怕,也有些后悔當初讓盛淺予自己去緣笙谷。
不過,那些后悔的話說了也沒用,他一定要記住這個教訓,以后再也不能讓眼前的女人獨自去面對危險。
盛淺予搖頭,“我現在都沒事了。”
容逸卻很固執的抓住盛淺予的手臂,“我檢查一下。”
“哎呀,好了好了,給你看就是,還有腿上一處傷,最近也都養好了。”盛淺予抬腿,露出那個已經好全了的疤痕。
容逸看著,抿唇,“也許,我應該霸道一些,不能再放任你一個人去任何地方。”
有時候縱容不一定是好事。
“我沒事。容逸,你不是說過,讓我隨自己的心......”
窗戶被敲響兩聲,盛淺予立刻噤聲。
門外傳來陌千的聲音,“主子,北湛太后來東武城了,正在湛王那邊,已經派人來請主子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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