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如神行走人間?
此刻身上騰起金色光焰,雷火神光洶涌澎湃,昂首闊步殺出的晉安便是如此了!
晉安踩著地上碎木片,大踏步沖出房間,迫人的氣息,仿佛連空氣中的塵埃都在顫栗。
他借助手中震壇木上的三十六雷部符文,不斷觀想三十六部雷神的神道意志,養孕自身精魄與雷法修為,眸光燦燦,雷法感悟在飛快精進。
就連渾身氣勢也跟雷法一樣愈發霸道和強勢了。
這是修為飛速精進的征兆。
晉安以前本就日日夜夜揣摩五雷大帝真意,今日參悟起三十六部雷神將軍的真法旨意,就像是如有神助,五雷大帝與三十六部雷神將軍一起參悟,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晉安踏著地上碎屑走出房間,這才看清房間的真面目,原來這房間是藏在后院假山里的隱藏建筑,外界光線都被假山擋住,難怪人在里面時感到特別昏暗,一點光線都沒有。
同時他也注意到,隨著人骨鏡被他打碎,這一方世界再次變回破敗不堪的宗祠廢墟。
好像他們終于回到正常的世界?
他只是匆匆掃視一眼周圍環境,便繼續追殺向烏鴉道人和黑雨國國主。
這兩人一逃出房間,狡猾的分為二路逃走,尤其是那黑雨國國主化作了人皮大蜈蚣,身軀盤繞如騰云駕霧的黑蟒,借助陰風升空,企圖從空中逃走。
此時二人都聽到了身后追擊腳步聲,轉頭一看見是金光萬重的晉安親自追殺來,眼睛刺痛,有些不敢直視,心中忍不住大罵一句“這牛鼻子小道士是他媽的殺瘋了嗎!”
心中罵歸罵,兩人奔逃的動作不僅沒有慢,反而逃得更加急促了,都不想跟現在風頭正盛,請神上身的晉安正面硬碰。
“哪里走!”
“今天你們這些邪魔外道,一個也走不了!”
“雷部神將三十六雷!著!”
晉安沉聲如雷,大聲一喝,原地似陰天霹靂炸落,炸得在逃的兩人耳膜生疼,邪魔最懼雷法純陽,那是他們的天生克星。
烏鴉道人抬頭看了眼朝天上飄升的黑雨國國主,目光陰霾,正好由這個蠢貨給他引雷,給他當引雷針。
只要晉安分神向黑雨國國主,就不可能再有分神之力追殺他,他才有機會逃走。
反正是死貧僧不死道友。
念頭甫落,他突然發覺到不對,身后正有破空聲急速飛來,如同雷火見風就漲,帶著轟隆隆奔雷之勢。
他嚇得心頭駭然,千鈞一發之際,連罵晉安的功夫都沒有了,剛想匆忙躲開,結果被震壇木結結實實拍中后腦勺。
轟隆!
原地爆閃起雷光,烏鴉道人才接上去不久的新頭,再次被震壇木拍碎,在爆炸的藍色電弧炫目光芒中,身體遭到重創的狠狠砸飛出去。
一堵圍墻被他撞塌,土龍揚天,人被埋在磚塊廢墟下。
這烏鴉道人也真是夠倒霉的,天生跟晉安手里的震壇木八字相沖,見一次就被砸一次,已經被拍碎三次腦袋。
看到烏鴉道人的慘狀,已經升到半空上的只剩下半截殘破身子的人皮大蜈蚣,嚇得加緊逃跑,不敢再做那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白日夢了,它知道晉安修為再次精進,目前勢頭正猛,不可正面攖鋒。
可它的這個念頭還沒想完,地上突然飛躥起一人,手中一柄銹跡斑駁的道士金錢劍被他當成短矛擲出。
這一記偷襲來得太突然,打了個措手不及,就像是隱忍很久的獵人終于等到獵物進入圈套,一下子猛的爆發獵殺,瞬間造成致命傷害。
漆黑夜空響起一聲痛苦嘶吼,人皮大蜈蚣痛苦扭曲身體,身體重重摔砸在地面,雖然借此撞散了插在身上的金錢劍,可在身上留下一個有兩個拳頭大的巨大傷口,傷口焦黑,體內陰氣止不住的往外傾瀉,如同漏氣皮球。
金錢劍是道教的法壇法器,在農歷五月五日午時或農歷午月午日午時煉制而成,再用朱砂浸泡過的紅繩串聯一起,鎮煞斬煞,辟邪驅魔效果奇佳。
哪怕是因為年頭太久,銅錢長滿綠色銅銹,依舊是一擊就給人皮大蜈蚣造成重創。
這耐心隱忍的人,正是一直消失不見的嚴寬!
他隱忍這么久,一出手就重創了黑雨國國主,這一看便是奔著個人恩怨而來的,想替守山人報仇。
當初他和守山人誤入黑雨國國主設下的圈套,差點兩人都隕落,此時新仇舊恨全都上來,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
看著被毀掉的金錢劍,嚴寬目露惋惜,可惜了,這件法器年頭太久,他得到的時候就已經靈性不全,雖然重創了黑雨國國主,但并沒有造成致命傷。
他的這些
就在所有人目光都注意向摔砸在地上的人皮大蜈蚣時,另一邊的圍墻倒塌廢墟下,突然有人掙脫而起,想要趁機逃走。
那是穿著道袍的無頭背影。
是無頭烏鴉道人。
晉安把目光從人皮大蜈蚣和嚴寬身上收回,眸光淡掃向逃走的無頭烏鴉道人。
如一只無頭蒼蠅般逃在前面的烏鴉道人,再次聽到來自身后的熟悉雷火破空聲,他這次邊逃邊祭出幾道黃符攻伐向身后。
明明沒了腦袋,這烏鴉道人卻還能聽到身后動靜,說來也是怪異,據說有一種邪道功法,人即便斷頭也能照常進食存活,乳生兩眼,腋誕兩耳,肚臍為口。
這種邪法晉安以前只是聽說過,一直沒有見過實物,不知道這無頭烏鴉道人是不是就是修煉的這種邪法。
烏鴉道人朝身后祭煉出一堆黃符,以為能借此拖延片刻,結果是低估了道教八大神咒之一《金光咒》威力和三十六部雷神威力,震壇木在三十六部雷神神力加持下,不再是凡間俗物,而是如番天印般見風就漲,雷火引燃震壇木,變成金光燦燦的金磚,大若磨盤。
砰!砰!
砰!砰!砰!
蘊含三十六部雷神之力的道教法器震壇木,仿佛雷火熊熊燃燒的小山峰,一路撞碎黃符,勢如破竹,最后擦到點烏鴉道人身體,直接震碎他一條手臂,變成了無頭獨臂的烏鴉道人。
看著命硬,兩次都沒擊斃的烏鴉道人,晉安眼里升起點可惜神色,如果沒有最后那些黃符拖延,他這一金磚已經把烏鴉道人拍在金磚下。
這邊的晉安眼里有點可惜,那邊的烏鴉道人卻嚇得差點亡魂大冒,想不到這么多黃符都不能拖住晉安,險些被拍死在金磚下,他顧不得斷臂之痛,再次奪路而逃。
晉安重新撿回靜靜躺在地上的震壇木,看著重新逃走的烏鴉道人,再次追殺而上,這次必定不會再失手。
烏鴉道人一路朝祠堂外逃,一路灑下大量黃符、剪紙人、陣旗,但都被晉安手里的震壇木一一拍碎。
就算是碰到迷蹤陣旗,在他的心比金堅面前,也都是一眼看穿真相。
此時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的晉安,就是大勢所趨,大勢如洪流,等閑凡人在洪流前就如螳臂擋車般渺小,脆弱。
天時便是感召到三十六部雷神。
地利便是雷火純陽是天地諸邪克星。
人和便是他身上的百家衣功德金身。
在這股天時地利人和加持下,就連他手里刻著三十六雷部的震壇木,也跟著威力大增,是當下最趁手的法器了。
至于化作人皮大蜈蚣的黑雨國國主和嚴寬,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過一眼。
想比起這兩人,烏鴉道人才是最棘手的,而且烏鴉道人身上有他想要的鬼母幸福人格線索。
黑雨國國主有嚴寬拖著,用不了多久等紅衣姑娘空出手來,這兩人誰都逃不掉。
而隨著烏鴉道人身上的黃符飛快消耗,晉安與他的距離越拉越近。
“狼奔豕突膽小之輩,在我三十六部雷神震壇木前,你那點旁門左道修行,統統都要被我的大勢鎮壓!”
晉安舌綻春雷,暗含獅吼功與雷法真意,如一道晴天霹靂在正狼狽逃竄的烏鴉道人耳邊炸響,炸得他頭暈目眩,胸悶氣短,三魂七魄被驚到神。
烏鴉道人腳下速度不由慢了一拍。
恰在這時,一身功德金光加持的晉安,如神踏來,眸光爍爍,面容威嚴,一拳鎮殺向前者。
烏鴉道人聽到身后的破空聲,心頭驚懼大駭,如此近距離下,再逃已經來不及,晉安這一拳包含虎奔拳的剛猛霸道寸勁與雷法真意,毫不保留的出手,這樣的一拳,別說是凡人了,哪怕是體魄強于常人的外功高手撞上,也要四分五裂。
匆忙間抬手反抗的烏鴉道人,又豈能抵擋下這一拳上的殺至陽剛猛殺威,咔嚓!
血霧爆炸。
烏鴉道人僅剩的唯一手臂,在空中爆成血霧,被炸斷的手臂露出焦黑斷骨,傷口處的皮肉和骨頭都被極端高溫的雷火焚焦,沒有鮮血流出。
這一拳上的雷火威力太大,甚至連烏鴉道人身邊空氣都爆出恐怖漣漪,而后炸出一圈雷火火浪。
周圍建筑,草葉,都在這股可怕的雷火拳風中焚為灰燼,滴下茲茲黑油,這條街坊受到怨煞陰氣污染太久,草木早已變成劇毒陰料。
五毒巢穴附近的草木也必定帶著劇毒。
被打成無頭無手人干的烏鴉道人,發出凄慘怒咆,這凄厲慘叫并不是從嘴里發出的,而是腹語,從烏鴉道人的肚子里喊出的,在怒吼中還夾帶著幾分面對死亡威脅的恐懼。
沒有人能在生死前還能保持平靜。
即便是惡人也會畏懼死亡。
“我說過,你這點旁門左道,在我的三十六部雷神真法前,統統不堪一擊!給我鎮壓!”
晉安兩腿往前一踏,烏鴉道人倉惶迎戰,但直接被他的牛魔碎骨斧腿鞭炸斷兩腿,從無頭無手人干變成了只剩一個光禿禿軀干的人彘。
對這些邪魔,晉安從不會手下留情,只有斬斷他們四肢,才能不被反噬撲擊,然后抓起光禿禿軀干,重新趕回祠堂找紅衣傘女紙扎人,讓其幫他審問情報。
他與烏鴉道人追逃間,順著倒塌的墻體窟窿,已經離開祠堂一段距離,所以他現在是重新趕回祠堂里。
就在他即將趕回祠堂時,驀然,祠堂陰樓那邊一聲巨響爆炸,還聽到了十五的憤怒尸咆聲音。
“吼!”
十五再次憤怒尸咆,但這次的尸咆聲里除了憤怒還有壓抑不住的恐懼。
聽到從宗祠那邊傳出的大動靜,晉安面色大變,再次加快速度往宗祠趕。
就在他剛趕到宗祠時,宗祠陰樓那邊再次傳出一聲巨大爆炸,爆炸火光照亮半空,晉安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
他想不到會在鬼母噩夢里遇見奇伯!
當初他們在下入佛國大裂谷前與奇伯分別,讓奇伯和其他人幫忙照看駱駝隊與傻羊,最后只有他和倚云公子進入不死神國。
怎么都想不到會在這里再次見到奇伯!
晉安來不及思考奇伯為什么也會出現在鬼母噩夢里,看起來奇伯好像正與什么大敵發生大戰,就連十五也受到波及!
宗祠里藏著鬼母的幸福人格記憶,很顯然,奇伯的突然出現,也是與追尋鬼母線索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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