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門口。
蘇文安摸了摸蘇然的發頂,眼里含著慈愛和不舍,“真不跟爹回去?”
“嗯,我喜歡這里,”蘇然看了他一眼,“等您什么時候有空再來,我帶你去祁縣。”
蘇爸爸眼睛亮了一下,露出笑容,“爹一定來,”停了一會,“回去吧!爹這次是路過,還帶著外派任務,不能在這久待,爹會找機會再來。”
他解釋著。
蘇然點了點頭,她說她理解,朝蘇爸爸揮手,她說再見。
看著蘇爸爸就要進入車廂,她深吸一口氣,開口:“爹,找人不一定要親自找,可以花錢找更多更專業的人找,這件事,你也不應該瞞著大哥,大哥現在也有能力,也能幫著你一起找。”
蘇文安眼睛一紅,保持著進車廂的動作,緩了兩秒,他轉過身,露出笑容。
揮了揮手,“快進去吧!爹心里有數。”
相遇的時間太短,他還以為自己要花好些時間,才能解開女兒心結,才能讓她喚自己一聲爹。
像以前那樣,每次自己回來,他的乖女總會軟軟糯糯的喊自己爹,嘴里埋怨著自己怎么又那么久才回來,眼里卻滿滿的都是喜悅和孺幕。
蘇文安坐在馬車里,掀開窗簾看向書院大門,“少年”還站在那里,心里酸澀無比。
蘇然轉身走進書院,眼下已經是下午的未時末,這個時候去上課已經晚了,再一個時辰就下課了。
她直接回了扶風小筑。
小書房里,蘇然坐在書桌前,桌面上躺著一張不完整的金絲帛布,旁邊還有被拆成兩段的烏竹短笛。
她從空間里拿出五張殘圖拼了上去,看著還差一塊就完整的地圖,心里卻一點喜悅也沒有。
蘇然心里很復雜,她沒有想到,蘇爸爸的身上一直攜帶著的短笛,竟然是三分之一的藏寶圖。
也不知道蘇爸爸是什么心理,竟然將這個給了她。
也是因為這張圖,讓蘇沐然的外公一家慘遭不幸的禍源,蘇爸爸一直在找的是他大舅哥的兒子。
是了,她聽蕭韶言講過的,二十多年前就是因為這張圖,將朝廷和武林掀起一場風雨。
據蘇爸爸說,魏家祖上曾是周朝開國皇帝的心腹,也就是那位老鄉的心腹。
魏家祖上曾經也不姓魏,姓衛。至于為什么連姓都改了,想來也是與此圖有關。
蘇爸爸從小父母雙亡,是魏外公收養了他,將他教育成人,還將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了他。
這也是蘇爸爸找那位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的表哥,一找就是二十年,從不曾放棄。哪怕是在去年,得知自己的女兒葬身火海,也沒有停下腳步。
相反,執念更深了。
六歲的小孩在那樣的情況下,真能活下來嗎?
蘇然覺得希望渺茫,但也跟蘇爸爸一樣,心存希望。
研究了一個時辰的地圖,對于圖上標注的六個紅色地點,其中有兩個,她覺得自己曾路過那里。
圖上的一些線路兩旁山峰,她也挺眼熟,其中有三處她也曾去過。
她將圖收了起來,她要寫信給蕭韶言,他的情報網很大,多一股力量,多一份希望。
眨眼的時間就過了幾天,蘇然從藍天的腳上取下信箋,摸了摸藍天的頭。
給它倒了杯靈泉水,從空間里摘了一種不認識的果子出來,橢圓形的,紅色的,像現代的圣女果般大小。
吃起來甜甜的,還有股淡淡的藥香味。
兩只海東青都很喜歡吃。
“咕嚕咕嚕”藍天眼睛一亮,喉嚨里發出聲音。
蘇然笑了下,“吃吧!天天當個傳信員,也是挺無聊的。”
“咕嚕咕嚕”不無聊
給蕭韶言回了信,藍天愣是賴了小半個時辰,才帶著信箋沖向空中,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黑點。
兩只海東青現在已經不像以前,一飛上高空就盤旋幾圈,還發出刺耳的鷹唳聲。
那時還能發現,這會可以說是來無影去無蹤。
“你看什么?”
琴桑雪走了進院子,也抬頭看向天上,除了藍色的天,白色的云,似乎沒有什么呀!
蘇然沒有回答,側過頭,反問:“先生怎么來了?”
“哦,你莊先生做了午飯,喊你過去一起吃。”
蘇然讓他等會,進了屋子,出來的時候,手上端著一盤子之前藍天吃的那種果子。
“這什么水果?”琴桑雪當即吃了一顆,挑了挑眉,還挺好吃。
“我也不知,”將果盤塞到他手里,蘇然鎖好門,兩人朝右邊最后一座小院走去。
琴桑雪一手搖著折扇,一手端著果盤,“書院很多人都去送參加秋闈的學員去貢院,你怎么沒去湊熱鬧?”
“啊,人太多,白鞋子進去,黑鞋子出來,一不小心,還可能會拐著腳出來。”
蘇然不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擠,這種天氣還往人多的地方去,那不是找罪受嗎。
開學這么多天,她愣是一次食堂都沒有去過,早上的時候在這里吃,中午晚上都在清風院吃。
看著桌上的五菜一湯,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里吃正餐了,但還是挺驚訝莊其華的廚藝。
“先喝點湯。”
蘇然忙不迭的雙手捧著碗,盛莊其華湯勺里的湯。
她彎了彎眼睛,“謝謝先生,先生辛苦了。”
“老莊,別給我舀,我先吃飯菜,”琴桑雪拿著筷子,夾了塊雞肉,“嗯,好吃,老莊,你的廚藝又長進了,也不知道將來誰有福氣嫁你。”
莊其華眼神都沒給他一個,自顧喝碗里的湯。
似想到什么,他看向蘇然,“聽慕先生說,你已經答應了他當藝術院的畫術先生?”
“咳咳”琴桑雪被嗆了一下,側過頭,眨了眨眼,“什么時候答應的?”
蘇然干完碗里的湯,擦了擦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就昨天傍晚,他的纏功太可怕了,除了上課,睡覺,就沒離開過我的視線。我怕我再不答應,他有可能會住到我隔壁房去。”
她沒說的是,昨天自己上茅房出來的時候,就見慕生那個中年油膩大叔,在七八米遠的地方等著她出來。
當時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蘇然覺得,自己是女孩的馬甲,死都不能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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