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天沒有吃過米飯了,蘇然本來還想進小縣城吃一餐的,但是遠遠的看到縣城門口的蕭條,頓時歇了原本的想法。
現在這個時候,水源最缺,城中的客棧飯館,暫時應該也開不下去了。就是開的下去,在節約用水的情況下,客棧里的菜必定不會很干凈。
這樣一想,她就沒有了胃口。
兩人直接繞過縣城門口,直接上了官道。
官道路上,絡繹不絕的都是趕著馬車、牛車、騾子車、驢車的人。每個車上不是放了一個大木桶,就是兩個。
也有那直接用兩匹馬拉車的,車板都是加長,加寬的,上面放了四個大木桶。
有些是一隊人拉著長長的車隊,有些是單人獨車,也有三三兩兩一起的。
這些人當中,什么人都有。
其中,蘇然兩人遇到過好幾波秦家軍的運水隊。
從這里去龍虎關,按照正常的路程,需要三天。但是蘇然兩人算是日夜不停息。
之所以說算是,是因為空間里的白虎,隔幾個時辰就要喂食一次,還需要到野外解決虎生大事。
兩人到達龍虎關的時候,也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氣勢雄偉,散發著古樸氣息的大城,無不顯示著它的歷史悠久。十二米高的城墻上方,龍虎關三個字尤其明顯。
龍虎關城的城墻建筑不似京城那種,一看就氣勢磅礴中透著壯麗繁華,它給人的感覺就是樸實厚重,結實。
此時的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左右兩邊排著四條長長的隊伍,大多是拉著運水車,車輪轉動的聲音綿綿不絕。
“請出示身份路引。”
蘇然排了小半個時辰的隊,終于排到了城門口,她將路引遞給檢查的守衛。
這里的守衛很嚴謹,檢查的很認真,但速度卻不慢。
蘇然的身份證與路引是不同地方開的,身份證是當初趙華榮找人給她辦的,路引是老爺子讓人給她開的通行證明,上面的印章是云城知府的公章。
守衛連連看了蘇然好一會,只因,少年身上很干凈,與排著隊散發著汗臭味的人,一下子就形成了鮮美的對比。
“請拿好您的身份路引!”
蘇然接了過來,“多謝!”
“公子,屬下馬上就來,”蕭昂牽著馬在另一條通道檢查,他的路引是蕭雷給辦的,在他從暗衛變成護衛的時候,他就有了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除了有京城府衙的印章,還有代表著長寧侯府的印章。
兩人進了城內,就見到,有些人買東西竟是有用水兌換的,反倒是銀子不怎么實用。比如說,蘇然右手邊不遠處賣大餅的,她聽到大餅老板說五杯水一個大餅。
那顧客覺得太貴討價還價,說三杯水一個。
老板說:不行。顧客又說:我用三倍的銀錢買行不?
老板考慮了下,嘆道:三杯水就三杯水吧!
曾幾何時,免費喝,不用錢,還可以用來洗澡的水,現如今都變成了“流通幣”。
蘇然時不時的屏住呼吸,只因,城中的氣味并不好聞,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味,尤其酸臭的汗味最明顯。
路過的行人大多都是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沒擦過身,甚至是沒換過衣服。
像蘇然兩人這么干凈整潔的,路上基本很少見。蘇然本來就皮膚白皙,加上樣貌好看,以至于時不時的引起路人的注目。
蕭昂戒備著街道上的,各個汗流浹背的過路行人,就怕那些人沖撞了他們家主母。
“這位公子,行行好,給口水喝吧!”
蘇然的前面突然出現一個老嫗,她的手里牽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拿著一個碗,一張不太干凈的小臉上,黑亮的雙眼,此時有怯生生眼巴巴的看向蘇然。
兩人就站在蘇然的兩米開外,也不敢靠近。
蘇然微愣了下,看向對面像是祖孫的兩人,目光往下,對上小男孩雖然怯生,卻不躲閃的雙眼。
這兩人在前面的時候她就有看到,她就是往別處看了眼,兩人就往她前面一站。
蕭昂上前,問:“城內不是兩天領一次水嗎?”
老嫗干燥的嘴唇抖了抖,點了點頭,似嘆了口氣,“我兒媳婦她生病了,昨天剛領的一陶罐水,除了做飯的,都給她煲藥了……”
蘇然抿抿唇,朝蕭昂開口:“把水囊里的水給他們。”
“是,”蕭昂應了聲,側轉過身,將自己馬上掛著的水囊拿了下來,直接上前遞給了老嫗。
這水囊里的水,主母可是特意給加了小瓷瓶里的靈液呢!
他道:“里面的水就不要用來煲藥了,可以給你生病的兒媳婦喝點,生病的人光喝藥可不行,也要喝點水!”
“謝謝,謝謝兩位公子,”老嫗連連彎腰,還晃了晃手里的孩子,“快謝謝兩位公子。”
“謝謝公子!”
“不知公子住哪?老婦人好將水囊還回給您。”
“不用還了,”蘇然朝老嫗點頭,隨后朝蕭昂道:“走吧!”
離開人多的街道,空氣中才沒有了難聞的氣味,兩人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在一處寫著十三居的大門口停了下來。
蘇然挑眉,字跡與云城的十三居字跡差不多,雖然這里的字跡看著稍微比云城的稚嫩了點,也就一點。
可以看的出,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太子李延昭的字跡。
她側過頭,“你家主子就沒有自己的房子?”
“啊這不是主子的院子嗎?”蕭昂撓了撓后腦勺,“是主子傳消息來,說是在這里等的。”
蘇然撇撇嘴,“去敲門。”
蕭昂應了聲,走過去敲了敲很普通的木板門。三息的時間,門就往里面拉了開來,露出一個身穿勁裝的男子。
“蕭鳴隊長!”蕭昂的話脫口而出。
蕭鳴朝他嗯了聲,腳步卻是在看到門口幾米遠外的蘇然,沒有停頓的走了過去。
在蘇然一米五的距離停了下來,躬身抱拳一禮,“蕭鳴見過蘇公子。”
蘇然眉微挑,蕭鳴她是知道的,是蕭墨瀾的四護衛之一,是專門在外面給蕭墨瀾辦事的。
她之所以知道,還是蕭雷有時候犯二,蕭墨瀾就想將他打發了,讓蕭鳴接他的貼身護衛的職位。
這話一聽就不可能,偏偏蕭雷就怕蕭鳴代替了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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