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大相國寺,朱景風頓時有些無地容。事先,他壓根不知道趙世銘,鄭致遠幾個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拿他來說道。
朱景風何等聰明,腦子一轉,便知道是他們的局。心里一陣惱怒,還不能當場發作......
昨日,他回到府中,氣惱的發了一通脾氣,直到父親過來勸解,見父親兩鬢斑白還為其操心,他才止住怒火。
朱景風不自在的回道:“讓月兒姑娘見笑了。昨日,不過是湊湊熱鬧,在下感謝眾人的抬愛的。
京城乃天子腳下,天下英才燦若繁星般齊聚于此,說臥虎藏龍一點不為過。
真正有才之人皆在看熱鬧,在下的第一不過是熱鬧第一,可當不起眾士子第一。”
白如月不由得多看朱景風一眼,此人能看得如清楚,不簡單。
笑道:“朱四爺真是謙謙君子,讓人心生佩服。”
朱景風再次拱手欠身道:“月兒姑娘過獎了,謝謝。”
朱景風直起身來,接著說道:“今日與令兄相聚,白三爺說到弟弟妹妹時,臉上盡是自豪。果然,月兒姑娘冰雪聰明蘭心蕙質。”
白如月淡笑道:“月兒和四哥自小是三哥帶大的,在三哥眼里,月兒與四哥啥都是好的,咱們青城人叫管這叫護犢子。“
朱景風看著巧笑嫣然的姑娘,心里又是一陣愉悅,笑道:“有哥哥護著,很幸福!有弟弟妹妹可護,也很幸福!”
白如月眉歡眉笑的點頭,“嗯,如朱四爺所言,我們兄妹,很幸福!謝謝朱四爺。天不早了,月兒該回去了!”
白如月朝朱景風福身告別。由柳絮扶著上了馬車。
趙四跟著朝朱景風拱手告別,縱身躍到馬車的前轅,回頭再朝朱景風拱拱手,才吩咐青風趕車。
朱景風直看到白如月的馬車走遠了,才翻身上馬,對吉祥說道:“我們回吧!”
吉祥見主子上馬,跟著翻身上馬,主仆二人朱府去。
吉祥從主子抿起的嘴角看出主子的歡喜,試探的說道:“白三爺這妹妹很可愛!”
朱景風扭頭看一眼慢半步的吉祥,低聲說道:“小姑娘不只可愛這么簡單,往后盯著點。”
吉祥點頭應下。
朱景風跟白啟巖和吳明遠聚會的事,很快傳到晉王府。
如意進來稟道:“王爺,剛剛接到信兒,朱四爺今兒與候府的吳明遠和白啟巖在樊樓聚會。”
晉王正跟秦風陽看桌上的輿圖,聽到稟報,眉頭皺了皺,直起身來問道:“和鎮遠候府的吳明遠?還有誰?白啟巖?哪個白啟巖?”
如意低頭回道:“嗯,鎮遠候府的四公子吳明遠,白啟巖就是秋闈的解元。”
晉王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隨手把手里戒尺丟到桌幾上,沉著聲問道:“他想做什么?他不知道候府跟老三那邊走得近?”
如意垂手站在邊上,眼觀鼻,鼻觀心的低著頭,一句不敢回。
秦風陽見王爺怒了,心里一陣高興。
他老早就不喜王爺這小舅子,自認為有幾分才氣,平日里一副孤傲的樣子。
秦風陽好幾次主動與他搭話,他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讓秦風陽好生煩躁。
“王爺的別怒,朱四剛到京城,他還不清楚如今的形勢......”
晉王聽了秦風陽的話,心里的怒氣更盛,聲音更沉了幾分,“聰明如他,他哪里是看不清形勢?他是把本王的話耳旁風,故意跟本王作對。”
秦風陽勸道:“王爺息怒,朱四乃是太子妃的親弟弟,他怎么會跟王爺作對?朱四不過是年輕些、孤傲些,有些文人的清高罷了。”
晉王冷哼一聲,“清高.......”
晉王的話還沒有說完,下人進來稟道:“王爺,鐘先生回來了。”
晉王愣一下,止住嘴里的話,臉上立即現出喜色,“鐘先生回來了?有請!有請!”
晉王的話音剛落,鐘江濤掀簾進到書房,拱手朝晉王欠身見禮。
晉王親自上前扶鐘江濤的肩,“鐘先生辛苦了,請坐。”
隨后揚頭吩咐道:“給先生上茶,要泡我昨兒帶回的碧螺春。”
鐘江濤連連道謝道:“謝謝王爺。”
秦風陽見王爺待鐘先生的神態,心里泛起股酸意,王爺從來沒有這么待過他......
下人很快給鐘先生泡好茶退下。
晉王示意鐘江濤喝茶,“先生嘗嘗,這是今年貢上的茶,昨兒宮宴上本王朝父皇討來的。”
鐘江濤端起杯子抿一口,稱贊道:“謝謝王爺,好茶!”
鐘江濤連連抿了兩口,把杯子放下,抬頭看向晉王,嘆氣道:“王爺,這一趟不大順,黃河修繕之事算是到頭了。”
晉王坐直身子看向鐘江濤,“先生的意思?”
鐘江濤又喝了一口茶,“在下按王爺的意思,跟在李錦文身后,沿河往上走,一直到秦鳳路,再沿河回來。
李錦文做事極其用心,之前咱們做的那些手腳,被他一一拔拉出來。在下本想再安插人手的。”
晉王心急的問道:“怎么?先生沒有得手?”
鐘江濤點點頭,“嗯,沒有得手。沿河往上,一直到秦鳳路,這十多來年,一直風調雨順,開始時,沿河的知縣每年修繕修繕,一年年下來,知縣也輕心了。并不把河流的治理當回事,咱們安插過去的人,做起事來很順手。”
武朝建國來,自從先帝時出了天災后,先帝與當今圣上對河流的治理相當重視。
天災過后,朝廷重視,前幾年河流治理確實用心。慢慢的,年年風調雨順,在河流的治理上便懈怠了。
朝廷撥下去的銀子不少,而用在修繕上的漸漸少了。
沒有災情,上面也沒有過問,地方上管事的膽子越發大了,克扣的銀子越發多了。
,據說,從現往前五年,黃河基本上沒有整治過,每每上頭有欽差下來,大家做做樣子,等欽差走了,人就撤了。
晉王是急性子,問道:“怎么?今年不一樣了?”
鐘江濤點頭道:“嗯,不一樣了,李錦文的心眼活絡得很,把沿河那些管事的心眼兒全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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