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問道:“還喝嗎?”
柳青搖搖頭,喘了口氣,才重新開口說道:“小的像往常一樣,在王府前面那條街的茶樓里聽人說閑話兒。結果,小的剛坐下,一隊御林軍護著王爺回到王府。
小的跟著看熱鬧的人圍過去,小的沒敢走近,只是遠遠的看著,王爺下車后,看起來有些恍惚,木偶一般的往王府里走。
御林軍等王爺進府后,一丈五左右一人,將整座王府圍了起來。
王爺進去沒多久,太醫進了王府,小的沒有等太醫出來,就趕回來稟報了。”
秦風陽聽柳青說完,緊抿著嘴角,什么也沒有說。
柳青緊張的看著秦風陽,問道:“爺,你說,王爺是不是出了啥事了?”
秦風陽眼盯著花圃里的花,沒有回柳青的話。
柳青見秦風陽出神的樣子,緊張的看向方二。
方二正低頭給秦風陽倒茶,不知柳青看他。
柳青用手拐了拐方二,方二側頭看向柳青,柳青用嘴努了努,示意他的看秦風陽。
秦風陽這時轉過頭來看向柳青,問道:“你這幾天在外,聽到什么大事嗎?”
柳青想了想,回道:“昨兒下午,小的在茶樓里,聽人說前些日子,翕州出了大事兒,呂大將軍在那兒遭人伏殺。”
秦風陽驚愕的站起身來,隨即察覺到自己失態了,趕緊坐了下來。
緊盯著柳青問道:“多久的事?我說呂大將軍遭伏殺的事?情況怎么樣?呂大將軍死了?”
柳青搖搖頭,“呂將軍好像沒有死,據說皇上昨兒接到信兒,立即召了幾位相公進宮覲見,點了黃尚書為欽差,前往翕州處理此事,即刻就啟程,黃尚書連家都沒有回。”
秦風陽聽完柳青的話,微微的松口氣,呂大將軍沒有死,所以王爺被軟禁,若是呂大將死了,王爺就不是軟禁那么簡單了。
秦風陽沉默一會,對柳青和方二道:“王府被御林軍圍住,一時半會不會撤的,接下的日子,王府那邊不用去了,好生在府里呆著。這波禍事,咱們算是躲過一劫。”
柳青還想問什么,抬頭見榮遠伯板著臉走回來,便咽下到嘴邊的話,垂手向榮遠伯問候道:“伯爺好!”
榮遠伯揮揮手:“你倆下去吧,守在院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來。”
方二和柳青點頭應下,退到院門口。
秦風陽抬頭看向榮遠伯,問道:“翁翁?”
榮遠伯嘆口氣道:“娘娘差張公公過來,要我給王爺打理外邊的關系。”
秦風陽淡淡的問道:“翁翁答應了?”
榮遠伯看向秦風陽,“陽哥兒,娘娘的吩咐,我不應不成呀。畢竟,她是我親閨女,你說?”
秦風陽扭頭錯開榮遠伯的目光,問道:“哪怕知道那條道是黑的,是走不通的,翁翁也要帶著秦氏滿族跟著娘娘瘋?”
榮遠伯幽幽的說道:“都說富貴險中求!”
秦風陽雙眼緊緊的看著榮遠伯,追問道:“娘娘允諾什么給翁翁?”
榮遠伯定眼看著秦風陽,“娘娘說,若是有朝一日王爺登上高位,娘娘許諾榮遠伯府為安國公府,世襲罔替,給咱們永世的榮華富貴!”
秦風陽冷笑一下,說道:“所以呢,翁翁心動了?”
榮遠伯看著秦風陽,“陽哥兒,這是個好機會,讓秦氏永世富貴的機會。”
秦風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在鬼門關走一遭后,他已經很少情緒波動了。
“翁翁,世間之事,有多大的好處,就會有多大的難處!
你看到永世的富貴,但你看到這富貴背后的難處了嗎?
娘娘為什么今兒來尋您?要您幫著王爺打點外面的關系,那時因為,王爺此時被皇上軟禁在王府中。
王府外守著御林軍,翁翁,你可明白皇上為何要軟禁王爺?”
榮遠伯詫異的看著秦風陽,“什么?王爺被軟禁在王府里?多久的事?怎么我一點信兒都沒有!剛剛張公公也沒有說呀,他只說王爺不方便打點外圍之事。我只當是王爺出面太召眼,所以娘娘才讓我幫著王爺打點。”
秦風陽心里暗暗松口氣,把柳青打探回來的消息向榮遠伯說了一遍。
末了,說道:“翁翁,王爺被皇上軟禁,皇上定是已經懷疑到王爺的頭上。
翁翁,從皇上嚴查鄭侍郎來看,皇上早開始削王爺身邊的勢力了。”
榮遠伯越聽越是害怕,“陽哥兒,照你這么說,皇上不只是盯著王爺,王爺身邊的人,皇上也盯著!”
秦風陽點點頭道:“翁翁你是早早的遞了乞骸骨,而孫兒又摔到山涯下,皇上才沒把目光盯在咱們身上。否則,今兒的鄭家,說不準就是咱們秦家。”
榮遠伯聽得冷汗津津,“那怎么辦?娘娘那里,我已經應下了。
還有,以娘娘的性子,就算我不幫她做事,她也會找旁人幫忙。他日,若是事敗,咱們家一樣逃不開的。”
秦風陽想了想,嘆口氣道:“謀逆之事,哪朝哪代都是誅九族的死罪。翁翁三思而后行吧!
如今,皇上正值盛年,武朝在皇上的治理下,國泰民安,繁榮昌盛。
娘娘和王爺,性子太急,眼界兒太低,他們眼里只有那個位置,縱是位置到手了,如何治理這天下,王爺也好,娘娘也好,他們誰想過?”
秦風陽說完,站起身來,“翁翁細細想想吧,秦家老小,能不能避開禍事,全在翁翁的一念之間。
如今,孫兒是個廢人,早死晚死都無所謂,秦家滿族里那些青壯年,還有那些嗷嗷待哺的孩童,若是事敗后,他們得跟著咱們一道死。
哦,對了,以皇上的敏銳,張公公前腳離開宮里,后腳就該報到皇上跟前。
張公公出宮的一舉一動,都在皇上的監控之下,包括張公公到榮遠伯府也都在皇上的眼皮下。孫兒累了,回去歇下了。”
說完,秦風陽抬腳往屋子里走。
方二見了,忙過來扶秦風陽。
榮遠伯獨自坐在秦風陽的院里,想著秦風陽的話,越想越是心驚,越是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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