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訂
“鬼……鬼……鬼啊!”黃氏臉上的血色瞬間被嚇退,臉色比青鬼面具還難看。
今夜出來賞花燈的黃氏早就被人群擠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掙脫人群到了沒兩個人的屋檐下,就看到一個面目猙獰、吐著長長舌頭的赤面惡鬼出現在她面前。
本來這就夠嚇人了,可更嚇人的是,那赤面鬼一瞬間就變成了被她和康兒推下吳江的柳茹月。
這兩人并沒有把她這么個大活人帶離天凈沙的地盤,而是將她帶到了一處較為偏僻的廂房,將她扔在了地上。
柳茹月忍著疼,沒叫喚出聲,看上去睡得深沉。
其實進屋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處也是客人廂房,雖然因為角度原因沒能看到屋子里都有什么人,但她知道這些人肯定不是真來綁票的。
之前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好操作的事情,這兩個綁匪現在都做了一遍,找來布帶將柳茹月的眼睛纏了起來,又找了了麻繩,將她的手反綁好。
隨后,將她扶起來,靠在了墻壁上。
一陣瓷壺輕響之后,柳茹月感覺得自己衣領處、胸膛上被人淋了一點水,現在還是初春,這水很快浸入衣服黏上了皮膚。
冷意激得她腦子更清醒了。
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柳茹月不得其解時,又聽到環佩叮當的傳來。
一個輕微的腳步聲,慢慢的朝她這邊走來,坐在了她身側不說,還斜靠在了她胸膛上。
這……
一個男生壓抑著嗓子催促,“眼睛上來點水。”
一聲兒鶯啼似得小小少女聲在柳茹月胸膛上響起,嗔怒的說道,“不用,我哭得出來。”
“行,你最好別壞了大人好事,我們要開始了,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
“哼。”
柳茹月感受到少女再次靠在自己胸膛上,還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嫌棄的說道,“一股子油煙味兒,臭死了。”
“哪兒那么多廢話,快開始了,你給我躺好。”
“哼。”
柳茹月感受到自己的腰也被少女環住了,她趴在自己胸膛上,抽噎了起來,“娘,娘你快醒醒啊。”
……啊,方才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女孩子,果然不是自己的雪蓉。
柳茹月控制著自己的心虛,讓自己的心跳不至于暴露自己已經醒來的事實。
還好,她之前就有所猜測了,所以現在發現真相,也不至于氣息起伏不定而露餡兒。
“把她的手也綁起來,看起來更真一些。”
“你們敢!”
“你想壞了主子的事?”
“哼”
隨后柳茹月感覺到環著自己腰的一雙小手離開了。
那個小姑娘哼哼唧唧極其不樂意,卻也沒有再掙扎。
等她再次載入柳茹月懷里的時候,一個人拿出臭烘烘的提神油在柳茹月鼻翼下晃了下。
柳茹月便適時的露出難以忍受的表情,蹙了蹙眉又哼哼了兩聲。
左側傳來熟悉的男聲,但他的聲音不復方才暴戾,倒是盡顯憨傻,“抓她做什么,人老珠黃,抓回去接客,誰看得上啊!有什么抓的必要?”
右邊傳來一個男聲,“接客?你腦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這小娼婦竟然想逃,想找這個女人幫她,這女人看到嬤嬤的臉了,或許還看到姑娘的臉了,不干掉她,那不是給我們惹麻煩么?”
“原來是這樣,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媽媽的意思是讓我們咔擦了她?”憨傻的男人弱弱的的發出疑問。
教訓他的人也不像剛才篤定,“再等等吧,媽媽還在參加花魁大賽,一切等她晚上回來了再做定奪。”
“先把她們兩關在這里,讓這小娼婦也吃點苦頭,走。”
“走。”
兩個男人一前一后的離開了柳茹月所靠角落。
緊接著,就是房門被拉開,又關上的聲音。
但柳茹月并沒聽到腳步聲離開的聲音,那兩個人是假意離開的!
他們想做什么?
想試探自己到底是不是柳茹月么?
還沒整理好思緒,柳茹月也不打算清醒過來。
但倒在她懷里的小姑娘并不依她所想,在她懷里抽噎著,感情比方才還充沛幾分,連剛才清亮的嗓子都啞了,活像哭了一宿了似得。
“娘,娘你醒醒啊。”
柳茹月,呼…呼。
“娘,這段時間你過得還好么,你怎么不來找我啊。”
柳茹月,呼…呼。
“娘,娘,你有想雪蓉么?雪蓉好想你。”
柳茹月,呼……呼。
還好心里早有準備,呼吸也只是滯了一瞬。
若非被人貼近了胸膛,這樣的些微差別柳茹月根本不擔心被人發現。
可現在……
為了不被人察覺,柳茹月決定還是清醒過來為好。
蘇醒之前,呼吸混亂一些也說得過去。
在懷里的“雪蓉”又哭了兩嗓子之后,柳茹月悠悠轉醒,作出害怕的模樣,雙手、雙腿都收攏起來。
“娘,你醒了!”少女的聲音聽上去驚喜不已。
柳茹月則是假裝剛蘇醒過來,迷迷糊糊的沒聽清楚她在叫什么,掙了掙手腳,似是終于發現自己被綁架了,驚恐的問道,“這是哪兒?你是誰?”
“娘,我是雪蓉啊,這是一處私宅里,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被賣到這里之后,整日整日被她們鞭打著逼迫我學唱曲兒、彈琴,嗚嗚”
少女抽抽搭搭的埋在柳茹月懷里,這次是濕潤又溫暖的液體浸入衣服內,燙得柳茹月不安的扭了扭。
這少女好演技,她竟然真的哭得出來,還哭得如此真情意切。
若不是自己在路上買了提神醒腦油且隨身攜帶,在發現氣味不對勁之時就立刻偷偷使用,才在清醒的狀態下聽到了他們算計她的過程。
不然,僅僅靠著醒后這少女微妙微翹的演技和說辭,她定然渾身都是破綻。
“什么娘?小姑娘,我叫十娘,你被賣到私宅是為訓練成揚州瘦馬吧,可為什么抓我?我是有夫之婦,已經生過一個孩子了,我,我長得也不如何國色天香,可以說平平無奇了,花大價錢把我訓練出來也……也賣不了幾個錢的啊。”
柳茹月往后縮了縮,就為了避開少女靠在她胸口上傾聽她心跳的聲音,這種不要臉的審問手段,山匪里對女鏢師是愛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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