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蕭一回家,陳林慕便湊上來道:“我聽聞縣令大人給你們下帖子,邀你們明日去見他?”
涂師爺為了不暴露他們已經知道關橦昕的身份的事情,故意將帖子下到了青牛鎮學子居住的客棧,所以陳林慕知道也不足為奇。
“是。”陳林蕭點了點頭。
“那……”陳林慕滿含期待的說道。
陳林蕭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過我們已經商量過了,明日不去。”“”
陳林慕啊了一聲,滿眼失望,吶吶道:“那可是縣令大人,四弟你要知道縣試便是縣令大人他決定。”
陳林蕭點了點頭,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才決定不去。”
陳林慕聞言不禁懊惱的跺了跺腳,說道:“你、你們,哎呀,真是,我看一個個都昏了頭了,那可是縣令大人啊。”
陳林蕭不耐道:“我知道他是縣令大人,也知道縣試試題是由他出,也知道最終取誰不取誰也由他決定,但那又如何,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若是你把你的這份心思放到學習上比你鉆研琢磨什么官員都有用。”
陳林蕭說罷一甩袖子便進了書房。
陳林慕在背后看著陳林蕭的背影攥緊了拳頭,心中暗暗想到:“你個榆木腦袋,就是竹鳳先生和關橦昕的便利,卻還不知結交人脈,我便要看看就算你中了進士又能到如何的地步?”
林蕭雖然不知道陳林慕的心中所想,但是即使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對于陳林慕這種人而言,成功了,他會毫不謙虛地將一切原因都歸攬于自己一身,而失敗了,他卻不會從自己身上找任何的原因。
陳林蕭幾乎可以想見,若是他這次縣試或是府試沒有通過,在他的心里一定不會認為是自己才學不夠所致,反而他一定會認為一定是因為自己出身平民才會落得落舉第的下場。
而在另一邊的縣令孫之惇,聽到涂師爺轉述關府下人的話,心中有所不安,問道:“師爺,你說關少爺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還是說關大人他不喜本官,所以才不讓關少爺與本官來往。”
涂師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緩緩搖頭道:“大人據小人的猜測應當不是這樣,應當是他們三人為了避嫌,所以才不來赴大人的約。”
“是這樣?”孫之惇忙確認到。
師爺肯定的點了點頭,就在這時,門外一個下人快步走進來拱手說道:“大人,蔣府的管家已經在門口了。”
孫縣令聞言大驚道:“什么?你是說蔣瑜的管家已經到了。”
“是”下人點點頭,“大人,小的這就把他請進來還是?”
孫縣令聞言無力的擺了擺手道:“請進來吧。”
帶到下人走出去之后,孫縣令對師爺說道:“以你之間,此時他派人過來是為了什么事情呢?”
涂師爺的表情也有些微妙和忌憚,道:“為的是何事,大人,您不是心知肚明嗎?”
孫縣令聞言苦笑了一聲,可不就是心知肚明嗎?在旁人看來自己是一縣之父母官,風光無限,但是這內里的苦楚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他來到岐桐縣做縣令之前,蔣瑜就已經是岐桐縣的縣丞了。
表面上看起來,蔣瑜是他的下屬,但是孫之惇心中明白,蔣瑜已經將實權牢牢的住在手里,這些年他也就是面子上好看,蔣瑜才是大權在握,縣衙里幾個主簿小吏都是他的人。
而之前幾年每到縣試的時候,蔣瑜都會送來一個名單,孫縣令知道這上面的就是蔣瑜要保的人,他必須得讓他們通過縣試。
果不其然,這次蔣府的管事來也是給了他一個名單,孫之惇看著這份名單上的人,不禁覺得內心苦澀。
難掩間便到了二月十六,縣試的這一日。
縣試一共分為五場,前三場算為正試,后兩場算是加試。
一般而言,成績由前三場決定,若是前三場考的好,則后兩場不考也無傷大雅。但也有例外的,前三場發揮不佳,后兩場發揮出色而被取中。
二月的天氣最是變幻無常,有時晴空萬里,穿著單衣也不覺得冷,而有時又寒風大作,又要將冬日的棉衣穿在身上。
而今年的二月十六,對于這些學子們來說運氣就不大友好了。
雖然是后半夜,但依然是寒風呼嘯,陳小舒將之前給陳林蕭做的兔皮披風拿來,說道:“雖然今天考試只考半天,但是若是天氣寒冷你將它帶入考場,圍在身上就是。”
陳林蕭摸著著厚厚的披風,心中一陣暖意涌來說道:“等我。”
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個字,但是陳小舒知道他的意思。
十幾年的相處讓他們都成為了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們很少會說謝謝,就像你的手每天都會幫助你做很多的事情,但是你卻不會對你的手說謝謝,因為那本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陳林慕從西廂房一出來,便看到陳林蕭身上的兔皮披風,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羨慕,他看向陳小舒,期期艾艾的說道:“那個小舒還有嗎?我是說披風。”
陳小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縣試在二月,許多考生與考生的家屬都防備著突然天,因此都準備的了厚衣服。
陳林慕自然也不例外,陳小舒看向他,只見他身著一件灰色的棉衣,雖然不好看,但是也可以保暖啊。
于是便說道:“三哥你身上不是穿著一件棉衣嗎?”
陳林慕聞言尷尬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笑容道:“小舒你有所不知,這件棉衣是舊的,只是看起來厚實,但是根本就不暖和。”
廢話,跟兔皮披風比起來,鬼才要穿著又丑又大的棉衣,更何況能夠穿上這種皮毛的衣裳人生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陳林慕這樣愛慕虛榮的人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陳小舒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翻了個白眼說道:“是嗎?那真是可惜了。家里還有一件兔皮披風,只可惜是女款的,三哥,你要穿嗎?”
陳林慕聞言心中恨不得將陳小舒這個死丫頭掐死,讓自己穿女人的衣服,這是存心想要羞辱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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