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慧靈廟據說很靈,大家去求總能心想事成。
但是大家所求也不過是身體康泰、子孫繁盛、金榜題名罷了。
陳小舒看著山腳下停著許多的馬車,不禁想到,大家又是求菩薩,那么菩薩有事該求誰呢?
最終還不是要靠自己。
關橦昕跳下馬車,活動了一下筋骨道:“馬車不能往上走了,咱們步行而去吧。”
幾個車夫將各家的馬車驢車停好,便在原地等著主家。
其余的下人小廝依然不敢松懈,緊緊地跟著他們。
關橦昕看著山上的景色說道:“此情此景,林蕭,高兄不如我們來吟詩如何?”
“好啊。”高崎興致勃勃的點頭道。
陳林蕭就完全沒有這份雅興了,他對于古詩詞不是很感興趣,上輩子就是一理工男,這輩子要說讓他寫寫策問,諞諞國家大事還行,寫詩作詞,還不如殺了他呢。
所以每每他做了詩詞出來,竹鳳先生都頗為失望,說他的詩詞便猶如清水煮菜,毫無味道。
陳林蕭也不是沒想過抄襲,但是自己肚子里的存貨本就不多,能應景的就更少了,那他更得存著,留到以后的關鍵時刻再用。
不然的話,拿出一首李白的詩來應付童生試,他會心疼的睡不著覺的。
“咦,你看那里有賣東西的。”
陳小舒興奮道。
陳林蕭往前看去,前面上山的路上有一塊平地,那里扎著許多的攤子。
“走,咱們去買點好吃的。”關橦昕自然也看到了,興奮的說道。
聞舟聞言立刻說道:“少爺不可啊,您過兩天就要下場了,這里賣的東西誰知道干不干凈,若是吃壞了肚子,那小的就算是百死也莫贖啊。”
陳小舒聞言也覺得有道理,便對他們三個說:“聞舟說的有道理,外面的東西干凈不干凈且不說,萬一與平時吃的東西相沖或者引起了腸胃不適那可怎么好,你們三個還是乖乖的吃從家里帶來的點心吧。”
陳小舒說完朝著陳林蕭眨眨眼,俏皮道:“你就看著我吃好吃的吧。”
陳林蕭聞言故意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哪里有你這樣做人家娘子的,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卻讓自己官人吃糠咽菜。”
高崎見狀立刻就紅了臉,低下頭,嘴里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至于關橦昕,他早就知道陳林蕭和陳小舒十分恩愛了,但是就算是這樣,也被他倆惡心到了,關鍵是陳林蕭平時也是個錚錚男兒,怎么在陳娘子面前就······嗯······如此的······一言難盡。
聞舟卻不管這些,忙說道:“陳娘子說得對,少爺咱們還是吃從家里帶來的點心吧,這些外面的東西還是等到考完了再吃吧。”
關橦昕看著還在跟陳小舒撒嬌的陳林蕭道:“若是讓大家都知道縣案首的這幅樣子,不知道會不會把下巴嚇掉了。”
陳林蕭聞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擺擺手道:“這不是只有你和高師兄,沒有外人嗎?”
陳小舒聞言眉毛立刻梳起來,擰住陳林蕭腰間的嫩肉道:“怎么,有外人會怎么樣?”
陳林蕭一挑眉毛,諂媚道:“若是有了外人,那娘子你說往東我絕不敢往西,你說追狗我絕不攆雞,一切都唯您是從。”
關橦昕:沒眼看啊沒眼看。
高崎: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看不出林蕭你還是個妻管嚴啊。”關橦昕敲著手里的折扇道。
陳林蕭立刻一本正經的說道:“非也非也,關兄你有所不知了吧,這都是我對娘子的愛,實不相瞞我平生就看不上的就是以欺壓女子為樂的男人,說什么女子就要從一而終,恭敬順從那都是屁話,都是咱們男人編出來騙女人的。”
關橦昕:老哥你是個狠人,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高崎搖頭道:“陳師弟此言差矣,這女子自然是以恭敬順從為佳,所謂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
“我記得高師兄有一個妹妹對嗎?”陳林蕭打斷道。
高崎點了點頭道:“正是。”
“這不就得了,你聽我說,要是你家人都這樣教導你的妹妹,若是你妹妹出嫁之后受到婆母欺壓,丈夫冷落,甚至讓她立規矩磋磨她,你會怎么樣想?”陳林蕭問道。
高崎皺眉道:“這、我自然是先要找未來的妹婿說一說,這妻者齊也,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若是連府第之內的事情都解決不了,還何談大事呢,自然了,我也會跟妹妹說,讓她多多忍讓,畢竟婆母是她的長輩······”
“若是這位婆母讓你妹婿娶一位她喜歡的女子做平妻呢?”
陳林蕭繼續說道。
其實對于正經人家來說是沒有平妻這個說法的,大戶人家更是嫡庶分明,絕不會寵妾滅妻,這個平妻的說法,是一些有錢的商人提出來的,為的自然是享齊人之福了。
還不等高崎回答,關橦昕便攥緊了拳頭道:“若是靜姝將來的夫家這樣對待她,我必然不會讓他們好過,拼著把妹妹帶回家也不便宜了他們。”
“可這、好女不侍二夫。”高崎猶疑道。
陳林蕭說道:“若是你妹妹的想法跟你一樣,處處忍讓的話,最后的結果就是,別的女人睡她的男人,住她的房子,花她的錢還打她的娃。”
陳小舒在一旁聽得感觸良多,陳林蕭的靈魂是來自于二十一世紀的自不必說,關橦昕這樣護著自己的妹妹實在是讓人感動。
而高崎的想法就是這個時代的普遍想法,雖然大夏律法中有男子若有過錯,經雙方同意可以合離這一條,但是真正勇于踏出這一步的女子少之又少。
就連李清照這樣的一帶奇女子在當時都引起了巨大的譴責和非議。
更重要的是她們的背后沒有一個支持她們的娘家,因為現在很多的家族都很注重家無再嫁之女這條榮譽的。
顯然陳林蕭后面預想的這種極端的情況觸動的高崎的內心,他的內心一邊說著女子要三從四德,但是另一方面又不斷地想起陳林蕭的話,只要一想到自己從小就疼愛的妹妹將來落到這個地步,被夫家欺凌,他就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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