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的清香,在整個屋子里彌散開來。
緊接著,便聽見了坍塌的聲音。是整個后土宮,在開始坍塌。
藍衣的少女指尖微動,便喚出了一只火紅色的蝴蝶。蝴蝶飛遠了。
青華喃喃道:“化蝶?大祭司恢復了到了巔峰了?”
汀藍蹙著眉頭,矜持一笑,對著青華頷首,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吧!”
承宣嘴角動了動,最后還是什么也沒有說。
出了后土宮中之后,藍衣的少女,便對紫微帝君道:“帝君,師尊被不明劍氣所傷,就在大約一個時辰之前沒了。還請帝君前去雪閣主持師尊的祭禮。”
兮水瞬間風中凌亂,喃喃道:“你說阿嬋——”她險些暈了過去。好在紫微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她。
紫微輕輕拍著兮水的背,好一會兒才說道;“大祭司,如今雪閣可不比從前。我們才回來,便聽聞娘娘有些不好。這會兒阿水有些不太好,我們先回紫微宮整頓一下,便去雪閣去拜祭先代大祭司。還請大祭司節哀。”
藍衣的少女微愣。
紫微帝君卻拉著兮水快步走了。
“大師伯!”藍衣少女微愣,大聲叫了聲。
沒有任何回應。
青華素來是個乖覺的,立刻對承宣道:“天尊,不知歸稷山一切可好?我與天尊一道回歸稷山吧?!”
青華說著,便對藍衣少女頷首,然后拉著還在發愣的承宣走了。
瞬間,后土宮前,只剩下了藍衣的少女一人。
汀藍怔怔地站在那里,半晌無言。
有師叔祖在,有姑姑在,雪閣不會出什么亂子的。
她現在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整頓一下自己的心情。
心里可真亂呀!
當年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于沖動了?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去了歸一谷。
歸一谷在歸墟之地以西。這里,是歷代大帝的衣冠冢。
沒有過多的猶豫,汀藍便走向了最新的一個衣冠冢。
那是玉皇大帝的衣冠冢。之后的大帝,儀族的末帝,犯下了累累罪行,沒有資格進去歸一谷。而后來的真皇大帝,衣冠冢設在歸墟之地,和雪后一道消失的地方。
大帝當年,是懷著一種什么樣的心情,和自己爭吵呢?
就連沐姐姐,都已經走了。
看著這個光禿禿的衣冠冢,汀藍有些不太高興。
她忽而一躍而起,去了妙華境。看見妙華境里的那一叢海棠花,還依然開著純白色的花朵。她不由得淚目。
走上前去,摘了一小把海棠花。
做好這些之后,她便又回了歸一谷。
站在那個新的衣冠冢的跟前,汀藍心情復雜。
從前的那些故人,似乎,此刻,都變得面目全非。
做好了后土娘娘的海棠花冢之后,她指尖微動,接著,便宣告了后土娘娘歸于混沌的消息。
伴著這個消息,還有一篇行文瑰麗,感情真摯的祭文。
隨著這篇祭文一起流傳的,還有那個曾經被忘記了的名字。后土娘娘的名諱,原來是叫沐羽。
汀藍離開了歸一谷之后,便去了歸墟之地。
在那里,長眠著雪后和真皇大帝。若不是真皇大帝當年摧毀了界之秩序,雪后當年力戰魔帝,也許,自己的蘇醒,不會這么順利。
現在,自己蘇醒之后,看著這些衣冠冢,看著這些陳舊的痕跡,會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呢?
有劫后重生的歡喜,也有劫后醒來的失落。
從前熟悉的一切,已經蕩然無存了。
如今,自己再度執掌雪閣,又會面對什么樣的境地呢?
總歸,不會比起許多年前,那樣艱難吧?!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想到這里,她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些。
也該回雪閣去了。
她一轉身,卻看見一身織金袍子的少年。
汀藍見了,立刻恭敬地行禮,道:“汀藍見過師叔。”
承宣面色不虞,道:“我是你哪門子的師叔?!”
汀藍理直氣壯,眼不紅心不跳,道:“師叔是師叔祖的大弟子,和師尊是平輩人。自然是汀藍的師叔的。”
承宣一時語塞。
“弟子要早些回雪閣去,先走一步了。”汀藍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尖叫聲還未落下的時候,那個蒼白的女子的身體,已然開始消失。
純白色的花瓣,在幽幽升起。
少女的眼淚,簌簌落了下來。很快,便打濕了一片衣襟。
后土宮的氣氛,從未有過這般凝重。
面色蒼白,渾身是血的白裳的女子,握住了藍衣少女的手。
蒼白的女子,面色溫和,嘴角帶笑,任由藍衣的少女,握住了自己的手。
在所有人都望著那個面色蒼白的女子的時候,忽而,藍衣少女,發出了一聲尖叫。
那只猶如白骨一般的手,沒有任何意識地垂落。
下一刻,便是無比的震驚!
“你竟然用了——溯光之術!——那樣的禁術!”少女生生退開了一步。
蒼白的臉,愈加蒼白。蒼白之中,帶著一絲狡黠的笑容。
蒼白的手,纖細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然變成了白骨一般的細瘦,而沒有什么光澤。
藍衣少女失聲道:“沐姐姐,你怎么——變成了這樣?”
她的語氣,變得哽咽。
“沐姐姐,你當年還跟我說,千萬不要用溯光之術的——怎么到了最后,你自己卻用了?”
“小如,其實你穿藍色的衣裳更好看。”
“沐姐姐,我以后天天穿藍色衣裳!你不要走!”藍衣的少女大急,嫩白的指尖,覆上了后土娘娘的額頭。
少女的臉上,浮現出驚疑的神色。
“小如,你一定要好好的!”少女蒼白的臉上,一雙眼睛,十分清澈明亮。
藍衣的少女,神色復雜,看著這樣蒼白的一張臉,看著渾身是血的昔日的好友,已經明白了許多。
“沐姐姐,你們——你們到底干了什么?”
承宣大驚,道:“娘娘,當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沐姐姐,我記得!二月初二,是陛下的生辰——我還會在每年的八月初八,做海棠花餅給你吃!八月初八,是你的生辰!”
“沐姐姐!”
那蒼白的女子,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接著,便看著藍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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