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盡舟和黎箐梧走到昏昏欲睡的小廝面前,面無表情的敲了敲桌子,小廝一下從夢中被驚醒,揉著眼睛看清江盡舟有些疑惑:“沒看到客官從房間里出來過啊,客官你怎么從外面進來的。”
江盡舟沒有回到小廝的話,指了指身旁的黎箐梧:“給她安排個房間,銀子算到我賬上。”
小廝表情有些尷尬:“客官,你們這人多,我們這荒郊野嶺的房間本就不多,這都住滿了。”
南楚和中魏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除了幾位主子和貼身的侍衛一人一個房間,那些士兵都在外面駐營,但即使這樣這個小客棧還是住滿了。
黎箐梧像是十分遺憾一樣,懊惱的捶捶頭,而后十分委屈的看向江盡舟:“公子,你不會讓我露宿街頭吧。”
江盡舟看向黎箐梧那浮于表面的遺憾,嘴唇抿著輕輕一笑,下一秒便板著臉轉身上樓。
黎箐梧許是也沒有想到江盡舟真的會丟下她,此時再厚著臉皮的人也沒有辦法死纏爛打做些什么。她垂頭喪氣的走到桌子上坐下,用手拖著臉蛋放了空。
片刻,樓上傳來開門的吱呀聲音,黎箐梧回過神,看到江盡舟又走了出來,與之前不同的便是腰間多了個令牌。
江盡舟走到黎箐梧身邊坐下說道:“你上去睡會吧。”
他方才上去是去找令牌,這令牌可以調遣一千驍騎軍,其重要程度可見一斑。
他也不可能真的讓一個女子露宿街頭,此時天也快亮了,最好的辦法便是讓黎箐梧上去睡一會,自己在桌子上待一會也就可以啟程了。
可是黎箐梧沒有動,她拖著腮看向江盡舟,神情有些開心:“那我也在這陪著公子吧。”
江盡舟一副你有病的表情看向黎箐梧,分明有一個空房間在那,黎箐梧在這說要陪他?那不如當初別跟著他,他現在也就躺在床上睡覺了。
“小二,上壺酒。”
“我也要。”
江盡舟看著舉手的黎箐梧,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不確定的問道:“你行嗎?”
黎箐梧拍拍自己,讓江盡舟放心,但是江盡舟可放心不下。
若是黎箐梧沒有喝醉酒,明日他們問昨晚發生了什么的時候還有個人替他說,可若是黎箐梧喝醉了,那他才是真的百口莫辯,別最后扣了個誘拐良家婦女的頭銜。
江盡舟將酒壺放在自己一側,又只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將酒杯放在嘴巴仰頭一飲而盡。
黎箐梧眼巴巴的看著江盡舟,還隨著江盡舟吞咽酒的動作咋吧咋吧嘴,待江盡舟咽下酒后詢問道:“味道如何?”
“你們黎府就是這樣教育小姐的?”江盡舟問道。
教育小姐可以與一個才剛認識不到一個時辰的男子如此親密。
黎箐梧正色起來:“黎府的情況有些復雜,看到方才那些人了嗎,那是我姐姐派來刺殺我的。”
故事出現了轉折,江盡舟以為那些人是黎箐梧這性子惹來的,卻沒想到是黎府之間的姐妹殘殺。就算是皇族也不敢公然刺殺自己的親人,這黎府,究竟有什么隱情。
“中魏立長,黎府也立長,黎府大小姐和大公子都是三姨娘所生,因為生了個長子和長女,三姨娘在府中的地位比八抬大轎娶進來的夫人還要高一些。”黎箐梧提及了傷心處,說著梗咽了一下。
“你的母親是黎府的夫人?”江盡舟問道。
黎箐梧點點頭:“娘親本身就進府晚,父親娶娘親進府的時候大姐和大哥已經出生了,隨后生下了二哥和我。”
黎箐梧低下頭擦擦眼中的淚水,再抬眼時滿眼嘲諷:“他們說我是煞星,害死了母親,母親在生我的時候用勁全力保下了我,自己卻因為失血過多而....”
江盡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從懷中掏出干凈的手帕遞到黎箐梧眼前,黎箐梧沒有見外的接住手帕,將眼淚擦干凈繼續說。
“我雖是黎府的嫡小姐,但是因為沒有母親的庇護,我和哥哥在黎府的路并不好走,因為父親遲遲沒有扶三姨娘為正室,大姐和大哥早就看我們不順眼許久了,幾次派人刺殺,只是這次我莽撞中了大姐的計策。”
“你父親不知道?”江盡舟問道。
既然黎箐梧的父親沒有重新娶妻,也沒有立三姨娘為正室,那么就說明對黎箐梧的娘親還有感情的,若是黎箐梧求助她的父親,或許還有可能。
黎箐梧搖搖頭:“大哥在朝中的地位日漸穩固,大姐又是旭王妃,父親是不可能讓這件事毀了大哥和大姐的前途,提了又能怎么樣,父親最多只會不痛不癢的責怪大哥和大姐兩句罷了。”
“旭王是?”江盡舟問道,他對中魏的了解不是很多,只知道魏成帝,中魏太子和魏舒然,其余的還真是不太知道。
“我的堂哥,魏舒旭。”
江盡舟和黎箐梧聽到聲音一起抬頭望去,見魏舒然穿戴整齊,打一個哈欠緩緩走到樓下,無精打采的坐在江盡舟身邊。
黎箐梧連忙站起來,十分恭敬的說道:“箐梧見過譽王殿下,竟不知道譽王殿下也在這里,叨擾了殿下,殿下還請恕罪。”
魏舒然點點頭,沒有責怪之意:“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黎府二小姐,坐吧。”
魏舒旭是魏成帝的第二個兒子穆連王之子,魏成帝一共就三個兒子,兩個皇孫,這魏舒然和魏舒旭關系還算不錯。
黎家如今沒有主母,幾乎是三姨娘掌管了黎府,但是外人一向看到的都只是溫柔賢惠的三姨娘和大小姐,從不知道關上了門,卻是想要派人刺殺二小姐和二公子
江盡舟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像是局外人一樣看著黎箐梧和魏舒然,他輕酌幾口,像是品酒,又像是品黎箐梧的話。
黎箐梧的話,半真半假。
京城離這里不遠,但是也不近,追殺能追殺到這里嗎,沒有武功的黎箐梧能跑這么遠嗎?黎箐梧說她不知道魏舒然會在這里,她就真的不知道魏舒然在這里了嗎。
黎府這件事沒有人知道,就代表著黎箐梧誰都沒有說,可是黎箐梧為什么要告訴素不相識的自己?
只是訴苦?
江盡舟微瞇起雙眼,眸色深沉,輕輕轉動著酒杯,思考著這件事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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