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盡舟說完這句話一直看著楚楓晚，他本以為楚楓晚會繼續揶揄他，都已經做好了不反駁的準備，可是楚楓晚卻一反常態的點了點頭：“你倒是不傻，還能看出來一點。”

“你也覺得二小姐喜歡我？”江盡舟問道。

“她跟我說她對你...”楚楓晚停頓一下：“一見鐘情。”

“我做什么了讓她對我一見鐘情？”江盡舟問道。

楚楓晚抬手拍一拍江盡舟的肩膀：“英雄救美，難道不值得二小姐對你，一見鐘情嗎。”

“我當初對你也是英雄救美，你怎的對我不一見鐘情，難道你不是美人了？”

江盡舟反駁道，他在軍營里待得自然是口不擇言的習慣了，在京城已經有所收斂，但是這在熟悉的人面前說話依舊是有些隨意。

“我？”楚楓晚指了指自己笑出聲來，只是這笑卻有幾分自嘲，看的江盡舟心中一陣不自在，總覺得楚楓晚在隱瞞著些什么。

“何為愛？我這心早已不知道該如何說愛這一個字。”

楚楓晚自以為的愛情，在做出自我感動的下嫁后被蕭棋踩踏的一文不值，而自以為還存在的親情，卻也在方才的那一剎那煙消云散。

愛這個字，對于楚楓晚來說是負擔，更不是她所敢想的。

“六公主，是不是又發生什么事了。”江盡舟看著幾乎是一瞬間又紅了眼眶的楚楓晚，有些著急的抓住楚楓晚的手臂問道：“若是有事你就說出來，千萬不要再心中硬抗。”

“無事。”楚楓晚掙脫開江盡舟的手：“江盡舟，我不覺得我出了事情可以跟你說，我們，是什么關系？說到底，只不過是公主和重臣之子的關系罷了。”

江盡舟低下頭看著被楚楓晚打下的手，而后反應了一會兒才緩緩抬頭，語氣緩慢又不帶著不可置信的遲疑問道：“公主與重臣之子？”

“不然？”楚楓晚問道：雖喊一聲江公子為江小將軍，但是江公子自從離開了軍營，好像在朝中并沒有實職。”

“所以，我們認識這么久，生死之交也有四次了，就只是公主與重臣之子？”

江盡舟的聲音仍然是充滿了遲疑與不肯定。

他原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可他再不是，他也覺得楚楓晚對他就算沒有男女之情，也得有朋友之情吧，可是公主與重臣之子是什么關系，君臣嗎？

若只是君臣，他只管好楚楓晚的生命安全便是，何必操她是否難過，是否委屈這樣的心。

“非要我說的明白嗎？”楚楓晚的聲音變得冰冷，眼神也變得疏離，好像眼前的人不是江盡舟，而是認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一樣：“君臣二字一定要說出來嗎。”

“君臣？”

江盡舟聞言輕蔑的笑了，只是這笑在笑自己還是在笑楚楓晚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視線對上楚楓晚眼中的疏離開口道：“六公主說的是，是江某自作多情，公主人中龍鳳，江某怎敢高攀，又怎敢與公主談論朋友二字。既然公主無事，江某便先告退了。”

說完，他若有其事的鄭重的抱拳彎腰，行了禮才緩緩轉身離開，只留下楚楓晚獨自一人留在原地。

懷瑾雖在遠處，但是一直看著江盡舟與楚楓晚這邊，他雖然聽不見聲音也看不見兩個人的表情，但是最后江盡舟的行禮他看的一清二楚。

自家公子認識六公主這么久以來可沒有怎么行過禮，他立刻跟上江盡舟，看到江盡舟黑著的臉依然作死的問道：“公子，怎么了？”

“沒事。”江盡舟這沒事二字像是咬著牙后跟說出來的話，一聽就是有事。

“公子又和公主鬧別扭了？不過公主就是喜歡說一些反話，公子不必放在心上，過些時候公主和公子...”

“懷瑾。”江盡舟轉身打斷跟在身后喋喋不休的懷瑾：“我與公主就是君臣，她是喜歡說反話還是正話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只要保證她的安危便可，其他我一概不管，還有，私下的時候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六公主這三個字。”

“那樂殊的事情...”懷瑾問道。

“樂殊的事情不單單牽扯到六公主一個人，繼續盯著。”江盡舟沉聲說道。

“公子方才還說不提六公主，你自個兒又提到了。”懷瑾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么。”江盡舟說道：“我說不準你提，我又不說自己不能提。”

“公子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就是，怎么了，有問題？”

江盡舟此時一肚子的火沒處發泄，偏偏懷瑾還跟缺心眼的一樣湊上來，除了惹得江盡舟嫌棄以外好像也得不到什么東西。

楚楓晚看著江盡舟和懷瑾的身影遠去，直至消失不見才回過神來，她原先以為自己的處境還不算差，可是如今她開始漸漸分不清身邊之人到底有幾個人真心對她。

這樣的處境，她沒有必要拉上江盡舟與她沉淪。

江盡舟的身后是整個江府，如今江府并沒有準確的支持哪位皇子，若是因為她和江盡舟熟絡而對江府惹來麻煩，實在是沒有必要。

“公主，回長樂殿吧，春碧給您做您愛吃的點心。”

楚楓晚又走了神，連春碧和樂殊什么時候走到身邊都不知道，她看著春碧關心的眼神，她緩緩點了點頭。

上一世春碧為了她丟了性命，總不該也能騙她吧。

只是，靜貴妃也為了她丟了性命，可是同時也是她的殺母仇人。

她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變故，還是靜貴妃到最后良心發現，想要以死謝罪。用她的命來補償她做過的錯事。

“公主不要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春碧自小跟著公主，以前公主有事情都會跟春碧說，但是現在公主長大了，不常會跟春碧說心事，但是春碧都看在眼里，公主不說不代表沒有煩心事。”春碧在楚楓晚身邊柔聲說道。

楚楓晚聽著春碧的話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她此時的心亂的很，她都將毫無關系，甚至還在關心她的江盡舟推出去，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做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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