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軒說的沒錯,她的字既有中魏的風格,又參雜著南楚慣有的勾法,便形成了自己獨有的風格,雖然不是絕對的難模仿,但是模仿也不算易事。
若不是有她寫的真跡作為參照,日夜模仿著,根本不可能寫出那一封足夠以假亂真的信來。
樂殊也是同理,既然她們這里沒有缺少,樂殊那里肯定會有紕漏,楚楓晚看向春碧,在她耳邊交代了幾句,便讓她去樂殊的房間內查看。
春碧一推開門,外面罰站的宮女太監們都騷亂起來,一個兩個都喊道:“春碧姐姐,這昭陽殿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昭陽殿出現了奸細,導致六公主現在被陷害,六公主正在查奸細是誰,若是查出來定要那個人好看。”
春碧說著將視線在所有人身上劃過,直到劃到站在最后的冬茴臉上,冬茴雖然強裝著鎮定,但是雙手卻緊緊的握住在一起,她下意識的動作已經出賣了自己。
“這...六公主一向待我們不薄,吃穿用度都是幾位公主宮中的婢女中最好的,是誰居然會背叛公主。”夏縈憤憤不平的說道。
“好了,你們也不要妄自猜測,這件事六公主自有定奪,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大家也都累了,便先回自己的房間里休息,只不過昭陽殿現在被禁足,大家是出不去了。”春碧說道。
“六公主沒有做過的事情一定會被調查清楚的,還請春碧姐姐告訴六公主,讓她不要著急,我們都會盡全力幫助公主的。”秋苒堅定的說道。
宮中的人都附和道:“是啊。”
春碧看著沒有開口的冬茴問道:“冬茴,看你從剛才就沒有說話,可是有心事?”
冬茴突然而然被點了名,心臟漏了半拍,假裝鎮定的看著春碧平靜的臉龐:“我...我在想是誰會背叛公主...”
“沒有心事就好。”春碧點點頭說道:“你們都先回去吧。”
昭陽殿內站著的人一哄而散,只留下春碧一人,春碧環顧四周,確認人都回去了才走進樂殊的房間內,快速的找著樂殊的東西。
樂殊房間本就不大,一張床一個桌子和一個案桌和書柜,便沒有什么東西了,她從案桌找到書柜,將所有樂殊寫的東西都找出來,也不過寥寥幾張紙。
春碧將紙張塞進衣服里,而后走出樂殊的房間并將門帶上,趕緊回到楚楓晚的房間內,將幾張紙掏出來放在楚楓晚面前的案桌上。
“樂殊寫的東西不多,這是一些記事之類的,我找了所有,也只有四張。”春碧說道。
楚楓晚將四張紙攤開,從第一張開始讀起,這些紙條只是記了一些關于楚楓晚的喜好,一張紙寫的也不多,這四張紙看起來也有一些時間了,想來不是現在才寫的。
她將第三張紙的結尾和第四張紙的開頭仔細看了幾遍,指著這個地方說道:“春碧你看這里,是不是沒有連接上。”
春碧看向紙張,這第三張紙的末尾寫的最愛吃杏,可是第四張紙的開頭卻變成了亥時睡,且不說杏后面沒了下文,就這兩句話也是根本就不相關的兩句話。
“所以這應該還有一張紙,但是被抽走了。”春碧說道。
“那我的字跡呢?”楚楓晚陷入沉思,既然樂殊的字跡是從他的房間里找到偷走的,那么她的字跡為何不是從自己所抄的詩詞里偷走幾份去模仿。
“公主是不是給誰寫過東西但是忘記了?”春碧喃喃道:“應該沒有啊,春碧都是陪著您的,若是您有寫了東西送人的,春碧肯定記得的。”
楚楓晚的手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突然靈光一現,拍了下桌子說道:“清安殿。”
清安殿是后宮嬪妃祈福之地,有些要抄送經文的便送到這里,燒掉以表誠心,楚楓晚也寫過,但是她沒有燒掉,而是掛在了清安殿院內的樹上。
這個舉動曾經被楚明軒夸贊過,所以就在后宮流傳開來,嬪妃們分分抄寫經文掛在樹上,那個時候楚楓晚還高興過一陣子。
這件事說起來已經過了十多年了,她記不住這么多小事,所以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若不是方才春碧自己小聲低喃提醒了她,恐怕她也想不起來。
“清安殿?公主這話是什么意思?”春碧不解的問道。
“這宮中除了昭陽殿,唯一還有我的字跡,便是那清安殿院中的樹上掛著的經文。”
春碧經過楚楓安的提點,猛地一拍手說道:“是了,如果這字跡不是從昭陽殿傳出去的,便也只有那經文了,只是現在出不去,如何查看那經文是不是被人動過。”
“樂殊是個聰明的,他在宮中既然有這么多的眼線,這件事必須要有人在外面接應,他應該也是知道的,再等等。”
楚楓晚雖然這么說,可是還是有些愁容,她是這么想的,但是并不能確定樂殊也是這么想的,更何況慎刑司還不知道是怎么個情況。
她是真的有些擔心樂殊會撐不住,折在慎刑司里。
慎刑司
“樂殊啊,第三次進慎刑司了吧,這次可比之前兩次要嚴重多了,你再想出去可就難了。”
樂殊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綁在柱子上,身上滿是鞭痕,白色的衣服上浸滿了血,他低著頭默不作聲,聽著獄吏說話。
獄吏看樂殊沒有理他,上前捏住樂殊的下巴,逼迫著他抬起頭來,樂殊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額頭上滿是大汗,可是眼睛卻是十分堅定。
獄吏伸出另一只手摸著樂殊的臉蛋,臉上透露出猥瑣的笑容:“瞧瞧這清秀的面容,當太監真是可惜了。”
另一個獄吏十分嫌棄的看著眼前的獄吏說道:“你惡不惡心,你要有龍陽之好就自己滾回家去,別在這污我們大伙的眼。”
樂殊瞇著眼睛看著獄吏,冷笑了一下,一口口水吐在了獄吏的臉上,用著口型說道:“惡心。”
獄吏一下子松開了樂殊,擼起袖子擦干臉上的口水,面容立刻變得猙獰起來,讓本就丑陋的面容又丑了三分。
他揚起手中沾了鹽水的鞭子,沒有一點留情的揮到樂殊的身上,鮮紅的血順著皮膚和衣服一點一點的落在地面上。
而從進慎刑司到現在,樂殊沒有呻吟一句,更沒有喊一個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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