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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消息,林晏面色凝重,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逃避也不是個辦法。
與蘇芙商量了一下,最后決定帶上烏木簪子,但暫時不帶上那半截玉佩。
先看看情況再說。
何況此事著急的也不是他,既然對方有能耐把他弄到京城來,就說明已經有了幾分把握。
對于這個神秘的外祖父或者是外祖母,林晏的心情很復雜,并不是那么的期待。
這日白天,林晏給祖母寫好了平安信,親自和蘇芙一起送到楊家商隊去。
一路同行,多得他們叔侄照顧,相互間也有了感情,到了京城,于情于理都該去拜會一番。
這次他準備了幾份禮物,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就是個心意。
主仆兩個坐著馬車,趕車的是張興特地從鋪子里調來的伙計,土生土長的上京人,閉著眼睛也能走個來回。
楊家商隊駐扎在城南興業坊,那里是上京的商業中心,匯聚著全國各地來的客商。
幾天來,楊俊忠已經基本上處理好了帶來的貨物,盡管晚了幾天,但由于貨物稀罕,依然十分受歡迎。
現在,只等著給自己的堂兄做完壽,就帶著采買好的貨物返回明州。
正在和幾個管事對賬,外面便通報說林公子來了。
楊俊忠丟下賬本,笑呵呵地迎了出去,“來得真巧,我剛好得了包上好的茶葉,一起來嘗嘗鮮。”
林晏拱拱手,“看來是我口福好。”
兩人坐下寒暄,蘇芙左右看了看,沒見著小胖子,便丟下林晏出去找顧平生他們了。
到外面找了個相熟的伙計問了問,才知道他們如今在后院幫忙,一路找過去,五個小的都在倉庫里幫著整理貨物。
看見蘇芙都很開心,管事的也是熟人,立刻給他們批了假,幾人便尋了個角落說話。
“楊四爺說我們可以一直在這里做工,管吃管住,每月還有半吊錢。”
這個價錢很公道,畢竟他們沒什么技術,年齡又不大,好在幾人都很勤快,人也伶俐。
蘇芙也是初來乍到,一時之間既沒有人脈也沒有門路,只能讓他們先在這里安身了,起碼不用擔心溫飽。
叮囑了幾句,又拿出給他們帶的一些糕點,便與顧平生一邊說話去了。
“昨日里護衛的胡頭領找了我,想讓我給他做徒弟。”
沉默了一會兒,顧平生開口了,“不過要跟著他兩頭跑,而且以后只能在楊家商隊當護衛。”
胡大厲功夫不錯,人也很好,楊家也算是比較公道的主家,認真說起來,這條件也很好了,只是卻與她的計劃大有出入。
她是個自私的人,但若是他堅持,也不會強求,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那你怎么想?”
顧平生看著她,“我不想一輩子都被套起來,想試著自己去闖一闖,哪怕混不出個什么名堂,我也愿意。”
好吧,她低估了顧平生的志向,一個人如果被挑起了野心和欲望,又怎么會再甘于平淡。
這是她長期灌輸的結果,如今初見成效,她心中的感受卻十分復雜。
她這樣到底是害了他,還是成就了他?
“那你有什么打算嗎?”
顧平生搖搖頭,“暫時還沒有,我想先多學點有用的東西,多看看,長點見識,反正年紀還小,不急。”
“嗯,過兩天我托人給你帶些筆墨紙硯和書,多學點總是不壞的。下次來我再多教你一些算術,比較實用一些。”
“好。”
他也不客氣,滿口答應,看看她臉色青白,一陣風都能吹走的孱弱模樣,忍不住勸道。
“你也要多注意保養身子,瘦得跟紙片一樣。”
蘇芙笑笑,“我知道啦,之前是路上折騰的,現在安定下來了,很快就能養好了。”
提起路上,顧平生的臉色有些黯然,“以后我還是要多習武,將來才能保護你。”
聽了這話,蘇芙心中燙貼,頓時笑靨如花,“好啊,那我可就指望著你了。”
兩人一起笑了,蘇芙因為是陪林晏一起來的,也不敢太過耽誤時間,便起身告別了。
回到客廳,林晏與楊俊忠也喝完了茶,正準備告辭了。畢竟他們商家事忙,也不好太打擾。
從楊家商行出來,兩人決定隨意逛一逛,等過兩天林晏入了國子監,就沒什么閑時間了。
反正也沒什么目的,林晏吩咐趕車的伙計,附近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盡可以去。
他還記得蘇芙最愛各種美食了,只可惜最近身體不好,吃多了有些不克化。
南城那邊就有個十八巷,專賣零嘴小吃,兩百米長的巷子,從頭走到尾,就不帶重樣的。
蘇芙手里左手一串魚蛋,右手一包炸油角兒,眼睛還巴巴地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羊肉湯。
心里頭卻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她,她,她……竟然吃不下了,多么悲憤的認知啊,對于一個標準吃貨來說,實在是有些丟人。
“包起來回去慢慢吃吧。”
林晏也怕她吃多了,晚上又喊肚子不舒服,連忙在一旁示意店家打包。
“算了,給豐兒帶些吧,她比我能吃。”
還是豐兒有福氣,能吃能喝,關鍵是吃了喝了還照樣活蹦亂跳,一點毛病沒有,真是氣死人了。
林晏失笑,“你還怕她沒吃的啊,早跟著她爹把上京城都快吃遍了。”
蘇芙恍然大悟,“我說怎么這幾天沒見她的人影,原來跑去逛街了啊。”
轉瞬又忿忿不平地道:“哼,這丫頭,虧我還記得她,結果一點兒也沒給我帶。”
林晏好笑地敲了敲她的頭,“就記得吃,你平時不是挺細心的嗎?怎么沒發現我給她放了假?”
這幾天蘇芙身體不適,又要忙著幫他歸置東西,還真沒注意到身邊少了個人。
“也是啊,她長這么大,還沒跟自己的爹娘好好相處過呢,是該去陪一下他們了。”
豐兒畢竟與他們不同,她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而林晏是有個父親還不如沒有。
想了想有問道:“那你怎么不給浣雪姐姐放假呢?她也是好多年沒見父母了。”
林晏嘆息一聲,“我放了,可她說這幾天忙,過些天再說。”
浣雪的爹娘沒在上京,管理著郊外的一處大莊子,在方府也算是有頭有臉的老人了。
“還是浣雪姐姐老成持重,不然老夫人也不會專門將她撥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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