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蘇芙才皺眉道:“也不一定非要進去,你只要注意一下有沒有什么異常的細節就行了。”
“細節?”
這么一提,李二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我遠遠看著有幾片山頭的樹木顏色有些不對勁,似乎有點枯黃。”
之前他只是有些奇怪,也沒太在意。
“是哪幾座山,你指給我。”
蘇芙眼前一亮,覺得自己抓住了什么重要的線索,可一時又說不清楚。
但李二指出來的山卻并不在一處,相互分得很開,零零散散的,似乎一點規律都沒有。
兩人研究了一會兒,還是毫無頭緒,事情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看看。”
她見李二眼中都是血絲,知道這些日子確實是辛苦了。
李二也不推辭,論推理能力,這位女軍師的確是比他強多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明明是盛夏,而且南越這邊本就氣候溫暖,根本就沒有冬季,不存在草木凋零之說。
大面積的樹木枯黃,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莫名其妙的,她就想起了后世的生化武器,可現在誰有這本事。
忽然,她愣住了,生化武器?
她是不是太小看了古人的智慧,縱觀史書,一樣有利用瘟疫或者水源下毒來取勝的。
打起仗來,不分古今,只看誰的心腸更狠。
南越密林中,本就瘴氣叢生,毒蟲遍地,利用什么特殊的瘴毒,也不是不可能。
思路一打開,蘇芙立馬覺得眼前雜亂無章的山頭,變得清晰起來。
這一次她反其道而行之,用筆將沒有枯萎的山頭連起來,一個脈絡分明的八邊形區域出現在眼前。
難道這是個什么陣法?
蘇芙立刻興奮不已,但很可惜,自詡聰明過人的她,偏偏對奇門遁甲一竅不通。
不過,只要有了方向,集思廣益,總會有所發現的。
認真地在紙上將自己的思路記錄下來,然后直接放進李二的背包,等他有了時間再慢慢看吧。
嗯,剩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該怎么為李二和林晏牽線搭橋,還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這個問題,有點難啊。
蘇芙無意識地在屋子里踱步,手中的紅蓮團扇越搖越急,心里頭卻反而更加煩熱不堪。
也不知道這次有哪些人跟著他過來了。
對了,蘇芙突然一拍手,松韻和鶴影兩個家伙百分百會跟著一起走。
他們除了是林晏的貼身小廝,同時也各司其職,一個幫著他管理外面的生意。
另一個打理著林晏的飲食起居和出行,算是半個管家吧。
而且他們倆也都練習了騎射拳腳,跟著從軍,并不會拖林晏的后腿。
林晏是先鋒將軍,不但軍務繁忙,身邊還有大長公主派出的暗衛保護,不容易接近。
但松韻他們兩個只是家仆,以李二等人的身手,總能找到機會的,不是嗎?
好,就這么辦,等他們踏進越州府,就馬上派人盯著,實在不行的話,就只有再打海味樓的主意了。
但效果只怕要差一些。
等等,她是不是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閱讀書吧
想想,再想想。
海味樓?
是了,之前為了把消息傳遞出去,又是飛刀傳書,又是裝模作樣,再加上臨陣舉火報警……
這么多的線索加起來,她不信林晏沒有注意到,也許,她用不著這么積極。
只需要等就行了,林晏絕對會主動來聯系他們的。
如此這般,不但李二能自抬身價,得到重視,也免得她夾在中間奔走,早晚容易暴露蹤跡。
不過從現在開始,她要更加低調才行了。
小睡片刻的李二,又匆匆忙忙地出門去了,臨走前蘇芙提醒了一句,讓他看看包里的信。
又告訴他,不用主動去聯系林晏,她自有辦法。
除了最開始合作的幾個月,之后他們一直都是各忙各的,蘇芙管生意,李二管著搜集情報。
短短大半年,李氏商行就已經在越州和衡州兩地,名聲鵲起。其崛起的速度,讓所有的老牌商賈,都大吃一驚。
但他們并沒有引來別人的嫉妒和打壓,除了蘇芙一開始就走了疏通官府的道路。
更重要的一點是她從來不自私,有財大家一起發,自然是所有人都笑哈哈。
大伙兒巴不得李氏商行越賺錢越好,這樣大家都有肉吃。
而且幾乎每一個人都相信,他們背后必然有著龐大的靠山,否則根本做不了這么大的生意。
現在顧夫人三個字,在越州城里,已經成了可以橫著走的金字招牌。
至于她后面那個神秘的李東家,則很少有人見過。
蘇芙忙著接收從衡州發過來的糧食,以合適的價格賣給那幾家正在施粥的商戶。
官府那邊用不著她操心,自有從海上調運過來的官糧。
不過她的所作所為,對于平抑越州糧價,還是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兩三天的時間,在忙碌中一晃就過去了,這日傍晚,蘇芙好不容易抽空吃口飯。
卻突然得到消息,林晏的一萬楚州軍已經過了鹽林鎮,正在通過剛剛疏通的山道。
快馬急行軍的話,明日此時差不多就要進城了。
這么快?
看來這一路上他從京城過來,都是馬不停蹄。
也幸好,邊界這邊南越國幾次強攻,都沒能拿下游龍河的峽谷。
想必邢高熙也是急了,若再敗下去,等林晏來了,他確實無法交代。
第二日的下午,先鋒軍果然到了越州,但卻沒有如他們想象這般進城。
而是從越州城下開了過去,直奔前線,搞得越州刺史張繼業十分狼狽。
本來他已經組織了許多百姓夾道歡迎,天香樓的宴席也訂好了。
城外駐扎大軍的村子都準備好了,結果連林晏的影子都沒見著。
無奈只得趕緊讓人備了些禮物,親自騎著馬追出城去了。
蘇芙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家小樓上,看著這滑稽的一幕,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要說她還真不該這么幸災樂禍,張繼業此人雖說圓滑世故,能力也有限。
但實在說不上是個壞人,官聲也還過得去。
更重要的是對她,對李氏商行著實不錯,從不曾獅子開大口,刻意盤剝。
只是她不自覺地便把林晏歸為自家人,那張繼業純粹是個外人,如何能比得上。
忽聽得后面童稚的聲音羨慕萬分地感慨,“哇,這位林將軍好威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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