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后,林晏皺著的眉頭終于松開,他的目光中不再有焦慮和糾結。
平靜地看著他們,“我決定幫助他造反。”
這個答案其實在兩人的預料之中,拓跋泓要想篡位,哪怕他現在兵力雄厚,要想成功的話,大魏國至少要動蕩上好幾年。
而且他們之間的幫助是相輔相成的,他能幫助拓跋泓成就大業,而拓跋泓一樣能夠幫助他。
所以林晏最后的選擇是……
羅瓊的眼神十分復雜,既期待又有些害怕。
“我打算在這個過程中奪取兵權,收攏朝政,扶持一位年幼的王子上位,挾天子以令諸侯。”
也就是說他不打算推翻齊氏王朝,二是打算將他變成傀儡。
羅瓊松了一口氣,他此刻的心情十分復雜,這個決定對林晏來說,其實是不公平的。
他明明有改朝換代的能力,卻偏偏只能做個雄霸一方的權臣。
“既然公子已經決定了,那我馬上派人給裕王送信。”
他的眼睛燃起興奮的光芒,作為一個將領,戰場才是他的天下,他似乎已經聽到了號角吹響的嘹亮聲音。
一個新的時代即將來臨,而他將會是見證者之一。
“為什么這么決定?難道你不想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嗎?”
蘇芙撐著頭,眼睛里的光芒晦澀不明,讓人看不清他真實的想法。
“當皇帝有什么好的,整天都提心吊膽的不說,還有一大堆的規矩約束著他。”
“做個權臣多好,一手遮天,為所欲為,哪管他身后洪水滔天。”
蘇芙愣愣的看著他,那雙像星子般璀璨的眼眸,散發著令人迷醉的光彩,明明說著這樣霸氣沖天的話語,他的語氣卻是這般的溫柔。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著你,你若做個奸雄,我就做你的禍國紅顏。”
林晏聽罷哈哈大笑,一把將她摟在懷里,“那好,我們就一起流芳百世,或者遺臭萬年。”
蘇芙靜靜的依偎在他懷中,此時此刻他們感覺自己的心,靠得是如此的近。
往后的歲月,他們將不僅僅是生死相隨,心心相印的戀人,也是志同道合,相輔相成的同伴。
大梁建武九年的五月,邊關小鎮流沙,兩國軍隊因為一點小事起了摩擦,最后竟然發展到大打出手。
戰爭迅速升級擴大,不到三天的時間,便已經波及到整個北部邊疆。
兩國都陳兵數十萬,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一場規模宏大的戰爭即將拉開序幕。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上京城,朝野上下十分震驚,自從四十年前龍城戰役之后,兩國再也沒有進行過大規模的戰爭。
而這四十年來,大梁的境況卻越來越差,吏治混亂,災禍頻發,混亂的朝綱,更是讓國力日漸衰弱。
平靜的外表下,卻醞釀著無數險惡的波瀾,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如今的大梁今非昔比,早已經不起一場曠日持久的大型戰爭來消耗。妙筆閣
而這場戰爭的起因則更是搞笑,流沙鎮屬于草原地帶,兩邊的牧民都以放養牛羊為生。
以前兩國關系融洽時,這些牧民經常會在邊境線上聊聊天,最近關系有些緊張,但有個大魏村民,卻依然不知死活的把牛羊趕到了邊境線上。
結果跟大梁巡邏的士兵起了沖突,自己被打了不說,牛羊還被對方搶走了不少。
這村民有個兄長在邊境當了個校尉,一氣之下,就跑去添油加醋地哭訴。
于是當天夜里,大梁的巡邏小隊就遭到了不明人士的偷襲,不但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就連武器都被搶走了。
因為白天的事情,所以大家一致認為是大一致認為是大衛軍隊干的魏軍隊干的,于是也以同樣的方式進行報復。
俗話說打了孩子叫來娘,吃了虧的大魏邊軍,立馬就找到了將軍,于是第二天在流沙鎮,直接展開了一場小規模的戰斗。
結果各有勝負,大家誰也不服氣,便開始各種偷襲破壞,以至于迅速狀況升溫,兩邊統帥都下令進入戰備狀態,隨時準備進攻。
這場由微不足道的小糾紛引發的災難,到了現在,事情已經向著失控的深淵墜落。
一時之間,兩國震動。
已經好幾天沒上朝的齊恪,陰沉著一張臉,出現在了今日的早朝之上。
朝堂上又照例分成議和派與主戰派,兩邊都引經據典,吵得口沫懸飛,不可開交,比菜市場還要熱鬧。
但現在的問題是兩邊都為難,邊關的情況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打吧,大梁確實耗不起。
可若是不打,主動求和的話,大魏皇帝拓跋均向來霸道,還不知道會拋出怎樣苛刻的條件來。
身為巡查御史的林晏,也將自己的奏折用八百里加急,送到了齊恪的御桌上。
奏折里,他只是將邊關的所見所聞和目前的詳細局勢一一陳述出來,末尾催促陛下無論是戰是和早做決斷。
形勢不等人,時機稍縱即逝,一旦拖拖拉拉情況將會對大梁很不利。
朝堂上吵吵嚷嚷,大半個早上,依然沒有定力,散朝后齊恪立即召見了幾位內閣大學士。
“諸位愛卿怎么看?”
文華閣大學士趙仕程性格耿直,第一個站起出來表示支持開戰。
“大魏近些年來屢屢挑釁,這一次他們征增兵在先,摩擦在后,焉知不是他們故意布置的陷阱。”
可到了現在,事情的起因早已不重要,關鍵是這場戰爭該如何打,或者打不打?
幾位大學士,一聽都頻頻點頭,“這一次大魏應該是有備而來,聽聞他們的太子拓跋辰,十幾天前就到了四方城,估計便是在主持大局。”
“所以即便是我們想議和,他們也不會輕易干休,因此唯有迎頭痛擊,給他們一個教訓,才會有所收斂,不至于屢屢挑釁。”
齊恪此人好大喜功,向來自認為是大梁諸位皇帝中的承平之帝。
眼看著他年事已高,太平了幾十年的北部邊疆,如果失陷,他將有何面目下去見諸位先祖。
另一位平時主張議和的大學士也站出來說道,“我認為議和也不是不行,不過也還是要先打幾場局部的戰爭,壓制住對方的狂傲之氣再說。
知道我們大梁并不是好欺負的,這才能夠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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