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挽藍一身黑色職業套裝撐著一把透明的雨傘站在記者人群后面,精致的臉龐沒有什么情緒。
“她怎么會在這兒?”林清淺眸底涌起了疑惑。
“林小姐,該吃藥了。”阿姨端來了溫水和藥。
林清淺回過神來,放下手機,接過她手里的藥吞下去,又喝完水,“謝謝。”
“不客氣。”阿姨接過杯子回廚房了。
林清淺再次拿起手機看著照片里的許挽藍,眸底依舊是迷霧重重。
white與天越集團并沒有合作關系,吊唁也用不著,許挽藍總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江宅外。
林清淺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撥通了蘇英的電話,“小英,你幫我查一查許挽藍的底細。”
蘇英現在跟剛進時光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她性子軟,心思卻細膩,很容易能讓別人放下戒心。
而且她和white那邊的人也熟悉,想要打聽到許挽藍的事并不困難。
下午的時候蘇英就回電話過來。
“清淺姐,我問過white那邊的人了,許挽藍是華僑很小就跟父母移民去英國了,她在國內沒有什么朋友,也沒有什么其他特別的地方了。”
林清淺眉心微斂,“知道她們為什么移民嗎?”
“她父母是做研究的,聽說是被那邊的研究所高薪挖過去的。”
搞研究的?
那跟江家應該不會有什么牽扯才是。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林清淺掛掉電話,越想越想不透是為什么了。
她打開微博看著照片,喃喃自語:“你跟江家……到底有什么關系?”
蘇英剛切斷電話,抬頭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面前的韓流白,眼神頓時有些慌張,“韓、韓設計師。”
韓流白薄唇微勾,聲音平靜沒有什么異樣,“跟林設計師通電話?”
蘇英機械的點點頭。
“她的手怎么樣了?”他很隨意的問道。
“還,還好吧。”蘇英心虛的厲害,眼神都不敢與他對視。
韓流白彎了彎嘴角,“那就好。這是任光希的造型設計,你發過去給他們看看,要是沒問題就可以安排試裝了。”
蘇英接過資料,“好,我這就跟他們聯系。”
“謝謝。”韓流白轉身回了辦公室。
蘇英放下資料,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拍了拍狂跳的小心臟,“我怎么感覺自己像個雙面間諜?”
韓設計師要自己幫他隱瞞身份,而清淺姐卻要自己查韓設計師的秘書底細……
他們到底在搞什么啊?
蘇英看向韓流白的辦公室,發現他正在看自己,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連忙低下頭假裝工作。
韓流白將窗簾放下來,眸底的光逐漸冷冽起來。
他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手機撥通電話,“江硯深的事,你查得怎么樣了?”
“我剛聽到蘇英跟她打電話提及你,可能你被察覺到了,先暫停一下,什么都不要做了。”
掛斷電話,他轉身靠在了辦公桌上,手指緊緊攥著手機。
如果沒有她,也許很多事情做起來沒有這么束手束腳,可是與她相處的越久,他就越來越有顧慮。
這個女人,終究成為了他心底最不想觸碰的軟肋。
林清淺在海棠別院休養了一周,每天早上江硯深都會親自喂她吃早餐然后去上班。
中午會打電話回來,傍晚早早下班回來陪她一起用晚餐,吃飯,洗澡,吹頭發他一手包辦。
開始業務還有些不熟練,做的次數多了,越發的熟練,甚至頗有心得。
林清淺的頭發被他吹干了,忍不住歪著腦袋看他,明眸里散漫了星星。
“我看你以后就算不做總裁,做個男保姆也挺專業的。”
這話明顯是在調侃他。
江硯深放下吹風,黑眸里夾雜著促狹的笑意,“我看你的手好的也差不多了。”
林清淺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點頭:“是啊,所以你不用再把我當殘廢了一樣對待。”
江硯深薄唇微勾,低頭的時候雙手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嗓音暗啞,“這些日子我對你的照顧,你是不是也該有所回報了?”
他的眼神這般灼熱,林清淺臉頰瞬間燙了起來,心虛道:“哎呦,我的手還是有些疼的……”
“無妨!”男人喉結滑動,饒有深意道:“反正也用不上它……”
翌日,林清淺一早就被江硯深撈起來。
昨晚折騰了大半宿,整個人還沒睡醒,沒骨頭般攤在他的懷里。
江硯深心生憐惜的親了親她的秀發,低啞的嗓音輕哄道:“奶奶讓我們回去一趟,回來再睡,嗯?”
林清淺迷迷糊糊聽到“奶奶”兩個字,睜開眼睛看他:“奶奶?”
江硯深點頭,指尖溫柔的幫她理順微亂的頭發,“應該是要回江城了,臨走前要看看你。”
林清淺點頭,“好,我起床。”
手臂無力的掀開被子,還沒來得及下床就被男人抱起轉身走進浴室。
洗盥盆旁放置著裝好水的洗漱杯,擠好的牙膏,連毛巾都幫她擰好了。
這些都是過去一周保留下來的習慣,似乎沒有打算要改的意思。
林清淺洗漱好,江硯深又抱她回房間,從衣柜里挑了一件素雅的套裝,在老人家面前比較博得歡心。
一開始江硯深幫她換衣服,她也很不喜歡,幫忙了幾次后,她就放棄掙扎,甚至開始坦然接受這個男人紆尊降貴的服務。
兩個人趕到江宅陪江老太太一起用早餐。
江老太太一看到她立刻招手,“淺淺,來,到奶奶這來坐。”
林清淺走過去坐下,就聽到老太太關切的聲音問:“手好些了吧?”
“奶奶我的手沒事了,您不用擔心了。”
江老太太放下的點點頭,抬頭掃了一眼坐在一起的兄弟倆,神色威嚴道:“我年紀大了,經不起你們倆這樣折騰,以后都給我老實點,也不準欺負淺淺,知道了嗎?”
江硯深沒有半個字的反駁,“知道了,奶奶。”
江云深的傷勢好很多,情緒也平穩很多,看了一眼臉色紅潤的林清淺,忍不住道:“誰欺負她了……”
“嗯?”他話還沒說完,老太太的眉頭就立刻挑起來,狠狠的瞪他一眼。
江云深撇嘴,“知道了,奶奶。”
用過早餐,傭人收拾,林清淺扶著老太太回房休息片刻,留下兄弟倆在樓下。
林清淺扶著老太太坐下,劉媽把收拾好的行李拎下去,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奶奶,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
江老太太仰著脖子看她:“有什么話坐下說,抬著頭怪累的。”
林清淺聞言在她身邊坐下,輕聲道:“奶奶,我聽說您立遺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給了我,這件事是真的嗎?”
江老太意味不明笑了下,“是江硯深那小子告訴你的吧。”
林清淺沒有否認,開門見山道:“奶奶,我不想要。”
“丫頭,你知不知道這15的股份代表著什么?”江老太太盯著她,嚴肅道:“代表著你下半輩子什么都不用做就有揮霍不盡的資產。”
“我知道。”林清淺沒有任何的心動,嗓音干凈淡然,“可我還是不想要。”
“為什么?”江老太太皺眉問。
林清淺緋唇輕挽,不緊不慢的語調道:“現在我和江硯深在一起很開心,但將來會發生什么事,誰也不清楚。江家的東西,不屬于我。”
江老太太一愣,瞧著她的眼神變得復雜而探究,“淺淺,你變了。”
林清淺薄如蟬翼的睫毛微顫,沒有說話,只是有些疑惑。
“你不再盲目沉浸在愛情里。”江老太太意有所指道。
林清淺嘴角微牽,“在一個坑里跌倒一次,情有可原,再跌一次,那我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她不否認心里依然深愛著江硯深,但是她不會再把江硯深當成生命里的唯一,不會再小心翼翼,不會再將江硯深的喜怒哀樂放在自己的前面。
愛情是相互取悅,而不是一個人的solo。
江老太太滿意的點頭,“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要把15的股份交給你。”
林清淺不明白,“為什么?”
江老太太沒有解釋,拍了拍她的手面語重心長道:“以后你就會明白了。”
林清淺沒有來及再開口,響起了敲門聲。
江硯深推門而入,“奶奶,都準備好了。”
江老太太點頭,“淺淺,你下去跟劉媽說準備點水果,我在路上想吃。”
林清淺知道她是有意支開自己,起身跟江硯深對視一眼,然后出去了。
江硯深的視線跟隨她的背影移動,黑眸里的光溫柔而纏綿。
江老太太不動聲色的將這一切收盡眼底,“她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吧。”
江硯深回過神,斂眸看向滿頭銀發的老太太……
“江崇敬死了,吳素云死了,上一代的事終究是要有一個了解。”江老太太神思凝重,嘆了一口氣,“總不能讓江家一直被看笑話。”
江硯深長睫低垂,“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江老太太點頭,“以后你和云深要好好相處,相互扶持,希望下次我回來的時候是喝你和淺淺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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