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站在洗盥盆前,掬了一把冷水拍面,昏沉的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
余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精致的鉆石閃爍著讓人炫目的光澤,換做以前自己一定會高興的,可是現在——
她緩緩的摘下戒指放在了洗盥盆前,抬眸望著鏡子里滿是水珠的小臉。
放在洗盥盆上的手緩緩蜷成了拳頭。
她還沒有做好再次跟江硯深邁入婚姻關系的準備。
早餐的時候,江硯深瞥到她右手無名指位置上已經沒有鉆戒,眸光不動聲色的沉了沉,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示。
關于鉆戒的事,兩個人都默契的絕口不提,仿佛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用過早餐江硯深照常送她去上班。
林清淺下車的時候還給了他一個kissgoodbye!
江硯深嘴角含笑,目送她的背影進了公司,薄唇的弧度倏然沉下,冷聲吩咐副駕駛的陸元,“去查查那個明瀟。”
林清淺剛進辦公室,歲歲就沖進來,可憐巴巴道:“淺淺……”
“怎么了?”林清淺放下手提包坐下后這才分了她一點點眼神。
“我昨天跟陸秦商跳舞了!”歲歲也坐下,雙手趴在桌子上,下顎抵在手面上,可憐巴巴的像是個在賣萌的小狗。
林清淺心不在焉的回答:“恭喜你啊,吃到偶像的豆腐了!”
歲歲呲牙:“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可是標準的麻麻,我怎么可能會饞我崽崽的身子!”
林清淺開電腦,余光睨她,“那你到底怎么了?”
歲歲頓時扁起嘴巴,“我昨天跳舞的時候踩了他的腳31次!整整31次啊!你說他會不會已經把我開除粉籍了?!”
一想到被愛豆開除粉籍,她一臉的生無可戀。
林清淺無語片刻道:“你們飯圈不是流行那一句什么話?”
她想了下,“請偶像離粉絲的生活遠一點嗎?昨晚是他請你跳舞的,不至于開除你這個粉頭的。”
“真的?”歲歲杏眸頓時燃起了希望。
林清淺:“要不然我給他打電話問問?”
“不用!”歲歲立刻拒絕,雙手扣著她的桌子,嘟囔道:“萬一他是在忙打擾到他就不好了,或者他本來沒在意被你這一通電話提醒了,真計較起來我怎么辦?”
林清淺:“…………”
有一個追星閨蜜真讓人頭大!
蘇英端著咖啡走進來,看到歲歲懨懨無神的趴在桌子上,有些好奇:“清淺姐,歲歲怎么了?”
林清淺接過她遞過來的咖啡,瞄了歲歲一眼,“不用管她,追星少女總有那么幾天。”
蘇英哦了一聲,想起什么道:“對了,清淺姐,今天是《當代時裝》新刊上線的日子,結果他們公然在雜志上說我們,現在網上都在議論這件事。”
“是嗎?”林清淺黛眉微挑,放下杯子,握住鼠標點開了電腦版微博,熱搜第一就是#當代時裝暗諷#。
起因是當代時裝今天新發行的雜志內頁里有編輯暗諷這一年多來所謂的華風不過是嘩眾取寵,最后還不是隨波逐流。
這么明顯的指桑罵槐,是個人都知道是在罵時光和林清淺的。
歲歲伸過腦袋過來看,靠了一聲,“這個《當代時裝》是不是有病啊?我們跟她們無冤無仇,干嘛這么diss我們啊?”
“也不算是無冤無仇。”林清淺倒是很平靜,一點也不意外。
蘇英和歲歲不約而同的看向她,眼神里滿載著好奇。
林清淺淡淡道:“我們和《Z》合作的很好,讓《Z》跟他們有了一爭高下的機會,能不記恨我們嗎?”
歲歲切了一聲,“這么輸不起!”
如今《Z》和《當代時裝》的競爭越來越激烈,兩邊各不相讓,而林清淺是《Z》的造型顧問,自然成為對方攻擊的對象。
“需要去處理下嗎?”蘇英問。
林清淺搖頭,“這種似是而非的話抓不到任何的把柄,我們就算想處理也很難,暫時就這樣吧。”
蘇英點頭:“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林清淺點頭,視線落在歲歲的身上,“還不回去工作?”
歲歲噘嘴,起身心不甘情不愿的離開辦公室。
一想到遇到愛豆,莫名的心虛,瑟瑟發抖。
林清淺視線重新落在了微博上,卷翹而纖長下的眼瞳里漫過一絲涼意。
蘭市的秋日來的猝不及防,滿地銀色的楓葉讓這座城市多了幾分蕭條的凄美。
《Z》雜志每年一次的慈善晚宴也一如繼往的舉行了。
這個晚宴以慈善為目的,邀請圈內明星,行業頂端的人才到場,捐贈的善款將會如數的用于慈善事業中。
今年時光也在受邀名單中。
林清淺于公于私都要參加這個慈善晚宴的,只不過她提前和vin打了招呼,紅毯她就不走了。
Vin知道她素來低調,倒也沒有勉強她。
慈善晚宴當天林清淺沒有穿禮服,而是一套暗紅色的職業套裝,佩戴了一副紅色的鉆石耳釘。
她不是以設計師的身份參加這個晚宴,而是以時光的總裁身份,穿著上還是以干練簡約為主。
韓流白也在受邀名單中,他則是一貫的白色西裝,整個人氣質干凈清冽,如陽光又如冬雪。
兩個人沒有走紅毯直接入場,找到他們那一桌坐下。
會場還沒有太多人,看起來空空蕩蕩的,音響里飄蕩著不知名的音樂。
韓流白側頭看她精致的臉龐,“看樣子今晚的場面很大。”
“Vin對做慈善很熱衷,聽說這次拉了個很大方的贊助商。”林清淺輕聲解釋。
會場陸陸續續有走過紅毯的明星進來了。
Vin很有心,讓人把厲雯雯任光希陸秦商駱天雪這幾個人都安排到林清淺這一桌。
陸秦商一看到韓流白就有一種看到江硯深頭頂綠的感覺,不由嘖嘖兩聲。
林清淺睥睨他,大有警告他別胡亂說話的意思。
陸秦商輕哼一聲看向別處,哪里需要自己胡說。
駱天雪見不得他這般嘚瑟,“你屬豬的就知道哼唧?”
陸秦商不甘示弱的反擊,“喲!你怎么知道我和你一個屬相?”
“滾!”駱天雪白他一眼,“誰跟你一個屬相。”
陸秦商戲謔道:“我不會,要不然人間花瓶給我示范下?”
人間花瓶是駱天雪剛出道的時候黑粉給她起的外號。
駱天雪眼神如刀子瞟向他,手里的杯子就要端不住想要潑他臉上了。
陸秦商還不忘火燒澆油,“忍住,要不然被媒體拍到你甜美小公主的形象就要保不住了,反正我人設已經崩了是不會在乎的。”
臉皮厚到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陸小六你適可而止。”林清淺忍不住出聲,怕駱天雪把桌子掀了。
駱天雪一聽到“陸小六”三個字,眼神頓時就亮了,“小六?哈哈哈……你是太監嗎?小六子……”
陸秦商:“…………”
六你大爺!!!
江硯深這個坑兄弟的!!
看到陸秦商吃癟,林清淺感覺終于能安靜一會了。
任光希和厲雯雯都不是話多的人,一桌子的人閑聊時有一句接一句,不爭不搶,既不出風頭也不會沒有存在感。
外面的走紅毯環節終于結束了,場內的燈光緩緩暗淡下來,只留下舞臺上的燈光。
主持人介紹Vin上臺致辭。
桌子距離舞臺還有些距離,林清淺索性就看大屏幕了。
現場雜音有些吵鬧,她沒有注意到黑暗中有一道黑影移動到她身旁。
直到大掌落在了她盈盈一握的西裝上,她剛想叫熟悉的烏木沉香就席卷而來。
“你怎么來了?”林清淺側頭,明暗交雜的光線里望著他的眼神里掩飾不住的歡喜。
江硯深捕捉到她眼底的歡喜就知道自己推掉會議過來一趟沒有白跑。
“天越也是受邀對象,剛好來接你。”
原本這樣的活動他是不會參加的,誰讓她在這里,他想見她了,所以就來了。
林清淺眼底灑落著無數的星光,緋唇挽笑,纖細的手指握住了他溫熱的大掌。
江硯深薄唇微勾,與她相視滿眼笑意。
原本安靜的會場突然發出“哇”的一聲,各種驚嘆,欷吁的聲音。
林清淺這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現場的攝像頭帶到了他們,兩個人被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小臉登時就紅熱了起來,表面還要假裝淡定,明眸嬌嗔的瞪了一眼臺上的Vin。
Vin也很無辜啊,致辭的時候感謝了林清淺,鏡頭自然是要給到她的。
誰能想到江硯深到場,兩個人硬是塞了全場人一嘴的狗糧!
江硯深俊美深邃的五官上情緒收斂,一雙點漆的眼眸平靜如鏡無風無浪,大掌緊緊握住林清淺的小手。
落落大方的讓鏡頭拍,沒有半點要避嫌的意思。
韓流白眼底的光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忍不住低頭小聲的咳嗽起來。
林清淺聽到立刻扭頭看向他,“小白,你沒事吧?”
韓流白抬頭看向她,蒼白的臉上浮動淡淡的笑,“我沒事。”
林清淺的手從江硯深的掌心抽出來,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瓶擰開遞給他,“喝點水。”
“謝謝。”韓流白彎了唇角,接過了礦泉水瓶。
江硯深暗如深淵的眸子里仿若不斷有冷風吹出來,冰冷瘆人。
————不負責任小劇場———
少爺:怎么女鵝到哪你到哪?不搞事業了?
江狗男人:你先把姓韓的弄走我就能專心搞事業了。
女鵝:那小白更不能走了。
江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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