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蕭成業一張臉苦成了苦瓜。

他要是有這本事，還會像今天這般處境尷尬，連生母的追封都搞不定。

成陽公主很直接，“你不想娶燕家姑娘，又沒辦法改變陛下的心意，本宮勸你不如順其自然。你遲早要娶妻，娶誰不是娶。娶燕家姑娘總好過娶李家表妹。你的婚事再這么拖下去，當心皇后娘娘說服陛下，將李家表妹賜婚給你。”

大皇子蕭成業臉色劇變，像是豬肝色。

成陽公主冷哼一聲，“沒那本事，就別妄想反抗。你想反抗，首先你得有反抗的能力和底氣。”

大皇子蕭成業猛地站起來，“多謝姑母教誨。侄兒斗膽，懇請姑母幫侄兒一把，說服父皇改變心意。”

“你們一個二個，全都指望本宮。本宮又能指望誰？”

成陽公主不高興，連著哼哼幾聲。

她說道：“要不你先見見燕家二姑娘，如果見了面之后，你還是不樂意娶，本宮屆時自會想辦法幫你。”

大皇子蕭成業鄭重說道：“侄兒不是好色之徒！”

言下之意，他不會因為燕家二姑娘的容貌改變心意。

“呸！”

成陽公主很不客氣，“沒人說你是好色之徒，你少給本宮整些有的沒的。你想過沒有，當陛下問你燕家姑娘哪里不好，你連人都沒見過，你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嗎？陛下一聽，就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你想過那個后果沒有？”

大皇子蕭成業望著她，“非見不可？”

成陽公主重重點頭，“對，非見不可！”

怕夜長夢多，見面時間就定在兩日后。

兩日時間，轉眼過去。

一大早，京城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越下越大。

事情緊急，就算頂風冒雪，蕭氏還是帶著兩個閨女準時赴約。

成陽公主見到蕭氏，格外親熱。

拉著對方的手，說道：“眼看雪越下越大，本宮還擔心筑陽姐姐來不了。沒想到筑陽姐姐是個信人，這樣的壞天下，來得如此準時。”

蕭氏含笑說道：“有求于人，豈敢托大。累公主殿下為我家姑娘的事情操心，真是過意不去。”

“筑陽姐姐太客氣了！姐姐的閨女，就是本宮的外甥女，一家子親戚，何必見外。”

蕭氏笑笑，心中卻不平靜。

成陽公主反常的熱情，倒叫人心中忐忑。

到了花廳，分賓主落座。

此時，大皇子蕭成業還沒到，成陽公主就拉著蕭氏閑聊起來。

“最近出了一件稀罕事，筑陽姐姐知道嗎？”

蕭氏搖頭，“不知公主殿下說的是哪件事？你也知道，我離京多年，消息閉塞，又忙著閨女的事情。最近發生了稀罕事，還真沒聽過。”

成陽公主放下茶杯，一臉八卦，“筑陽姐姐記不記得東平王，小的時候我們和他還見過兩面。”

蕭氏點頭，“記得！”

席地坐在蕭氏身后的燕云歌，一聽東平王，立馬豎起了耳朵。

東平王，妄圖刺殺燕守戰的蕭姓少年（蕭逸）的父親，平武侯石溫的妹夫。

平武侯石溫又是大姐姐燕云菲的夫婿。

燕云歌屏息靜氣，靜待成陽公主的下文。

成陽公主是個合格的八卦傳播者，沒有故弄玄虛，沒有拖拖拉拉，而是單刀直入，干脆利落。

她一臉神秘兮兮地說道：“東平王的原配王妃，生了兩個兒子。小的那個兒子，本宮要是沒記錯，名叫蕭逸。蕭逸這小子，是個混球，膽大包天。據說他妄圖刺殺繼母，甚至連一母同胞的兄長都不放過。東平王震怒，揚言要將他從族譜上除名，將他趕出王府。”

蕭氏一臉詫異，“那小子竟然如此大膽！東平王當真要將他除名？”

“自然要將他除名。東平王已經放了話，從今以后蕭逸的事情和他們王府沒關系。”

頓了頓，成陽公主又一臉八卦道，“筑陽姐姐猜猜，蕭逸被趕出王府，去了哪里？哈哈，就是去了他舅舅家，替他舅舅石溫做事。這回各地宗室官員進京述職朝拜，聽聞石溫派了蕭逸出面，替石家走一趟京城。屆時，他們父子在京城碰面，有好戲看了。”

蕭氏滿腹好奇：“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成陽公主說道：“就是兩個月前發生的事情。蕭逸這小子，年紀不大，膽子大到能捅破天。等他到了京城本宮要好好瞧瞧，莫非他長了三頭六臂不成，膽敢刺殺繼母嫡兄，當真無法無天。”

聽完八卦，燕云歌心頭嘖嘖兩聲。

試圖刺殺繼母，還要殺嫡兄，蕭逸果然夠狂。

不僅瘋狂，還很癲狂。

他是瘋了吧！

燕云歌轉念一想，蕭逸狂妄大膽，在燕家的時候就敢試圖行刺燕守戰，估摸著就沒他不敢干的事情。

刺殺繼母，嫡兄，聽起來就是他的風格。

這人好好的王府公子不做，跑去刺殺，怎么想的？

“四妹妹在想什么？”燕云琪悄聲問道。

燕云歌回過神來，微微搖頭，示意二姐姐不用擔心。

她總不能說，自己和蕭逸認識，還打了一架。

更不能說，蕭逸曾試圖刺殺父親燕守戰。

這小子，莫非天生就是刺客，走到哪殺到哪？

等他到了京城，燕云歌心頭想著，她得會會對方，還得防著對方。

她猜想著，蕭逸敢不敢在京城玩兒刺殺？

說不定，他真的有這個打算。

燕云歌算計著，趁著蕭逸玩刺殺的時候，她就渾水摸魚，撈好處。

她內心偷笑。

還不忘偷偷安撫二姐姐燕云琪。

二姐姐別緊張。

燕云琪點點頭，悄聲說道：“你說大皇子殿下怎么還不到？難道他要爽約？”

燕云歌朝門外努努嘴，今兒大雪，可能耽誤了。

燕云琪看著門外，鵝毛大雪飄落下來，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四妹妹說的對，應該是路上耽誤了。”

兩姐妹正偷偷閑聊，下人來報，說大皇子殿下到了，正往花廳趕來。

燕云琪瞬間挺直了背脊，嚴陣以待。

成陽公主樂呵呵的，“人總算到了。筑陽姐姐還沒見過大皇子殿下吧，他是個好孩子，只是命苦。生下來就沒了娘，陛下也不疼他，可憐啊！能平安長大，不容易！”

“公主殿下說的是。”

蕭氏態度含糊。

很快，大皇子殿下蕭成業來到花廳。

第一眼，他很容易給人好感。濃眉大眼，長得高高大大，看著就是個有擔當的人。

他規規矩矩請安行禮，行晚輩禮。

他稱呼蕭氏為姑母。

蕭氏應了他一聲，暗暗點頭，禮數周到。

燕云琪同燕云歌站起來，對他行禮。

大皇子蕭成業說道：“二位就是燕家表妹吧，不必多禮。”

全了禮數，燕云琪淡然一笑。

燕云歌左右看看，果斷拉著燕云琪坐下來。

二姐姐，你可別動了春心。

燕云琪以衣袖遮掩，偷偷捏了把燕云歌，悄聲說道：“四妹妹別胡說，這是禮數。”

燕云歌偷偷翻了個白眼。

蕭氏不動聲色地詢問大皇子蕭成業。

眼看著要聊到婚事上面，成陽公主出面打發燕家兩姐妹，“云琪，云歌，端坐這么久累了吧。隔壁廂房準備了茶水點心，無人打擾，你們姐妹就到隔壁廂房歇歇吧。要是不耐煩坐著，就讓丫鬟領著你們到花園轉轉。風雪大，出門的時候記得將披風帶上。”

蕭氏也說道：“聽公主殿下的話，你們姐妹退下吧。”

“是！”

姐妹二人起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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