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王師爺來了,怎么沒見到人?”
蕭氏好奇問了一句。
下人告訴她,王師爺登門。
她吩咐下人,請王師爺到書房見面說話。
結果一轉眼地功夫,下人又告訴她,王師爺被轟了出去。
弄得蕭氏一愣一愣的。
“王師爺沒得罪你吧?你怎么將人轟了出去?”
燕云歌理所當然地說道:“王師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上門,開口就說有要緊事告訴女兒。我一想,不對勁啊!既然是要緊事,還是事關燕家名聲和利益,他不找母親卻來找我,定沒安好心。女兒聽也不聽,直接堵住他的嘴,不許他說一個字,叫人把他轟了出去。”
蕭氏聞言,哭笑不得。
不知該感慨閨女敏銳如此,還是該替王師爺掬一把同情淚。
干什么不好,偏要去招惹云歌,踢到鐵板了吧!
蕭氏問道:“這么說,你也不知道他為了何事登門?”
燕云歌連連點頭,“女兒根本沒給他機會,不等他說出一個字,就將他嘴巴堵上。”
蕭氏依舊想笑,在內心偷偷笑了兩聲,輕咳道:“王師爺一大把年紀,委屈他了。這樣吧,我安排人去看看他,可別將他老人家氣出好歹來。”
“母親不擔心他胡說八道嗎?”
蕭氏笑道:“你都把他趕了出去,他那么聰明的人,自然知道分寸。”
王師爺傷心啊!
今兒太委屈!
想哭!
卻又哭不出來!
實在是,太丟人。
被人轟出縣主府,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故此,他不肯聲張。
哎,怎么就這么難啊!
燕云歌怎么就能不按牌理出牌?
難怪杜先生一再提點他,不可和四姑娘直接硬來,要迂回著來。
他悔不當初,悔不聽杜先生的話。
正在他傷心難過的時候,下人稟報,縣主娘娘派了一位管事來看望他。
王師爺立馬就打起了精神。
可是,緊接著,他就明白過來,看望是真,敲打也是真。
他不能將希望寄托在縣主娘娘身上。
嘆了一聲……
罷了,罷了,公子的麻煩事,還是老夫親自出面解決吧。
凌長峰一覺醒來,就聽說燕云權病了,而且病得很厲害,都下不了床。
他愣了一下,緊接著又笑了起來。
還玩這種伎倆?
呵呵!
凌長峰咬咬牙,打算親自登門看望燕云權。
結果卻吃了閉門羹,連燕云權的影子都沒見到。
王師爺接待他,一個勁地訴苦。
“大夫說,我家公子吃壞了肚子,又喝了涼水,上吐下瀉,連床都下不來。大夫還擔心會傳染,特意囑咐,一定要隔離開,不能讓人探望公子。哎……請凌公子見諒,等我家公子病養好,一定登門道謝。”
凌長峰說道:“我不懼傳染,讓我見見云權兄。昨兒一起喝酒的時候,他還好好的,今兒怎么就病了。即便要傳染,估摸著本公子已經被傳染上。”
“不行,不行!萬萬不可啊!凌公子何等身份,豈能以身涉險。”
王師爺阻擾,不肯讓凌長峰同燕云權見面。
凌長峰大怒,直言問道:“是不是云權兄對我有所不滿,所以特意找這個借口不肯見本公子?”
“凌公子誤會!我家公子上吐下瀉一晚上,這會早就睡了過去。他根本不知道凌公子登門拜訪的消息。”
“好啊,你這老……你,你竟然越俎代庖,替你家公子做主。我這就要見云權兄。”
他要硬闖。
王師爺唬了一跳,心頭發狠,當即下令,“攔住他!不許他打擾公子。當心被傳染。”
下人七手八腳,總算攔住了試圖硬闖的凌長峰。
凌長峰氣得眉眼都扭曲了。
“好好好……你們……你告訴燕云權,我改日再來看望他。”
他氣呼呼走了。
王師爺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可把他嚇了一跳。
凌長峰這廝,特么地,就不是個東西。
王師爺來到后院。
燕云權正喝著湯藥,一臉蒼白憔悴,的確是病了,并非騙人。
他問王師爺,“凌長峰打發走了嗎?”
王師爺點頭,“他想硬闖,幸好被老夫攔住。公子暫且不用擔心。”
燕云權蹙眉,“他竟然想要硬闖,果然沒安好心。”
王師爺鄭重問道:“公子可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做?”
燕云權咬咬牙,“這個時候寫信給父親問主意,肯定來不及。你說,不如我給長治兄寫一封信。”
王師爺緊皺眉頭,低頭思索。
燕云權期待著他的回答。
寫信給凌長治,讓凌長治出面收拾凌長峰,這是燕云權想來想去,想出的最好辦法。
他最終還是冷靜下來。
他不愿意臟了自己的手,尤其是這種臟事。
他更不想因為此事,被凌長峰拿捏住把柄,成了凌長峰可以隨意支配的走狗。
王師爺說的對,一旦他答應了凌長峰,等于是有了把柄落入了對方手中。
為了堵住對方的嘴,他只能一次又一次替對方做臟事丑事。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他娶了凌家姑娘,也陷入了泥潭,脫不得身。
劃不來啊!
但是,又不能對凌長峰置之不理。
想來想去,京城這地,唯有凌長治能治得了凌長峰。
其實,燕云歌也有類似的本事。
但是,燕云歌不肯沾手。
而且,讓燕云歌替燕云珮出頭,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斟酌了一番利弊,王師爺咬咬牙,說道:“公子的辦法或許可行。”
燕云權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
辦法湊效就好!
“我這就給長治兄去信。”
“不必!公子正在病中,這封信就由老夫代為書寫,公子口述便可!”
“好吧!”
一封書信,一撮而就。
吹干,放入信封封好,派人務必親自交給凌長治。
還在春節假期,凌長治也是個大忙人。
天天忙著出門應酬。
應酬了一天,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
不料,會被人攔住馬車。
得知是燕云權派人送信,他還覺著詫異。
有什么話不能當面說,非要派人送信。
送信就罷了,還特意攔住馬車,非要親手交給他。
他從燕家仆人手中接過信件,看得出來,燕家仆人明顯松了一口氣。
凌長治頓時對信中的內容好奇起來。
拆開信件,展開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腦門充血,咬牙切齒,直接就罵出了聲,“混賬狗東西!”
回府,下馬車,陰沉著一張臉,問下人,“五公子人呢?”
下人忙說道:“啟稟大公子,五公子出門喝花酒去了。”
“立即將他找回來。若是他不回來,抬也要將他抬回來。”
“諾!”
凌家侍衛出動,滿京城尋找凌長峰的下落。
總算在某個高檔青樓找到人。
找到他的時候,他躺在美人懷中,愜意得很。
侍衛們如狼似虎,才不管他是不是公子,他們只聽凌長治的話。
二話不說,架著他,直接拖出青樓。
一路上,凌長峰都在罵。
這群目無尊卑上下的混賬侍衛,有機會他一定要狠狠收拾他們。
侍衛道:“公子還是先想想,一會見了大公子該怎么應付吧!至于我們,不勞你費心。”
他們是凌長治的人,完全就不給凌長峰面子。
凌長峰有點懵,“我喝點花酒也有錯啊!大哥是不是管得太寬。”
侍衛哼哼兩聲,不答話。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將凌長峰帶到凌長治面前,剩下的事情就和他們無關。
凌長峰見到親大哥凌長治,委屈得很。
他揉著被侍衛抓痛的胳膊,小聲試探道:“大哥有什么要緊事嗎?急匆匆地找我回來。下次,能不能別讓那群侍衛找我,叫兩個管事出門找我都比那些侍衛強。”
凌長治冷著臉,“坐吧!最近忙著應酬,倒是疏忽了你。今兒我們兄弟,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凌長峰心頭一哆嗦。
親大哥是什么德行,他能不清楚嗎?
大忙人一個,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個時辰,竟然有空和他聊一聊。
他屁股生瘡,不敢坐,訕訕然一笑,“我站著就行!大哥想要聊些什么?”
凌長治冷冷一笑,“聊一聊你的殺心!”
凌長峰心道: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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