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瀟瀟舉起玻璃酒杯輕輕啜飲,聽到“正經事”三個字時,趕緊把含在嘴里的酒又吐了回去,差點沒嗆著,她用手拍拍胸脯,心想“還有什么事比剛才的事還要正經?戳破面具,揭露偽善,直搗要害,伸張正義,難道這些都不算正經事嗎?到底在他廖楚雄眼中什么才是正經事?”
廖楚雄出神地盯著她,擔心她會再次喝下吐出來的酒,結結巴巴地發出“啊,啊”的聲音。
胡瀟瀟雙頰緋紅,顯得很不好意思。因為自己還是頭一次被單身成熟男性,如此近距離地端詳,說不害羞才怪呢。若不是旁邊還有別人,她早就想用雙手把臉遮住了。雖然有時她自嘲是老阿姨,但心理上實際還些許稚嫩了點。
見她一副嬌羞神態,廖楚雄頓時有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沖到。欲望被點燃一時很難撲滅。他目光發射出灼熱,紅酒的酒精似乎發揮了催化感情的作用,他頓時感覺渾身燥熱,心臟跳得厲害。
廖楚雄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調整了情緒說道,“沒有比吃飯更正經的事了。活著就不能餓肚子,記住只要天沒有塌下來,就一頓飯不能少。”
胡瀟瀟睜大雙眼,不解的問道:“要是生病不舒服沒胃口怎么辦?要是得了痢疾上吐下瀉呢?”
他笑瞇瞇地說:“告訴你一個方法,我會吐完了接著把碗里的飯吃干凈。”
胡瀟瀟吐出舌頭臉上露出惡心的表情,廖楚雄被她逗得開心的大笑,爽朗的笑聲在宴會廳的空氣中放蕩不羈的擴散。
他輕松大笑的樣子,讓人發覺不出,他是一個置身于名利場善長與人明爭暗斗的霸道總裁;是一個只在乎結果不在乎手段的冷酷商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的開懷大笑了。
他當然知道胡瀟瀟心里想什么,故意逗她道“我是說繼續吃碗里的飯,怎么把你惡心成這樣?”
胡瀟瀟歪著頭想了想,似乎是這么回事,面露窘態,不知該怎么回答。
廖楚雄苦笑著搖搖頭,接著說道,“只要你不是想當然的認為什么,我就很滿足了。”
這句話勾起了她的回憶,三個多月前在穹人家宴的會議廳里,她身穿套裝綁著麻花辮站在他面前……
往事不堪回首,胡瀟瀟咧嘴笑了笑,“嘻嘻,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了”。
廖楚雄目光閃爍出狡黠“想不提也容易,只要你答應……”
還沒說完,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
這聲音和在禮堂開會碰巧話筒離音箱過近,或者和音響的角度正好合適,所相互干擾而發出的聲音一樣尖利刺耳。
韓劇迷坐在旁邊,眼睜睜看著他們有說有笑,自己卻插不上話,有些煩躁又覺得很尷尬,不免心中思慮起來:“要不要為自己爭取一下呢?”這么一想,心底泛起一陣失望,委屈和一股說不上來的怨恨。
她一仰脖灌下葡萄酒,好像被催眠了一樣,右手的兩根手指使勁地來回捻搓著空玻璃酒杯的底座,像是要把它攔腰掐斷一樣,搓的太過用力,發出刺耳的聲音。
兩人同時注意到了韓劇迷古怪的舉動,對視片刻之后,雙方的行為都收斂了許多。
韓劇迷手指僵硬住,高腳杯隨著慣性在原地旋轉起來。
怎么說都有點古怪,韓劇迷體態輕盈,纖腰微步,她的這雙手本該十指纖纖,肌膚雪白如蔥,柔弱無骨,就像是嬌柔的蘭花,但是她手上的骨節外露,出奇的分明,那顯然是一雙工匠藝人老師傅的手。
為什么會有這樣一雙手呢?胡瀟瀟滿臉問號,但是此刻不敢多問。
夜色濃稠如墨硯,深沉得化不開,海浪不清不楚的隨意拍打著岸邊的礁石,水汽漂浮在空氣中,星羅棋島蒙上了一層虛幻的迷霧。
服務生陸續端上來各式美食,大大小小的湯盆杯盞鋪滿了長長的餐桌,這是一桌豐盛無比的饕餮盛宴。
燈光下一陣陣觥籌交錯,三個人盡情享受著美酒佳肴。
胡瀟瀟不勝酒力醉倒在椅子上。
廖楚雄身材不高但雄壯有力,因為他渾身有一股攝人的勁力,所以任何人都不會覺得他比誰矮。
他干脆利落地抱起醉醺醺的胡瀟瀟朝燈塔走去,走著走著一股幽幽的異香撲鼻而來,那是一種顛倒眾生的偉大香氣,他鼓起鼻翼,狠狠嗅上幾下,便不禁甘愿臣服于她。
他緊緊摟住她,仿佛要把她和自己融為一體。
到了房間,輕柔地把她放到床上,他俯下身忍不住對著她嘟起的小嘴問道,“愿不愿意成為我一個人的女王?”
他眼神專注的看著她黑黑長長的睫毛,表情嚴肅不茍沒摻入一絲一毫的虛假。
胡瀟瀟躺在床上揮動著胳膊,像是在擁擠的人群中擠來擠去。
廖楚雄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頭發,乞求道“快點答應我,你這個小女人。”
他捏起胡瀟瀟尖尖的下巴,想去親吻軟嫩的雙唇,聽見胡瀟瀟含糊不清的說道,“不要,不要,我要看星星……星星,誰都別擋著……擋著我。”她的一通胡言亂語,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廖楚雄的臉上,他立即神志清醒過來。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仿佛上面沾滿了鮮血,一股罪惡感涌上心頭。廖楚雄搖了搖頭,嘆息道,“只差一丁點,就親手將自己辛苦打造的商業帝國推下懸崖,墜入萬丈深淵。”
從現在起,他又恢復成那個面容呆板的生意人。人前極少出現表露心情的表情,難得看到一絲波動更別提諸如喜悅、憤怒、驚慌、悲傷、恐懼之類。他對今晚自己的輕浮舉動非常不滿,倒是還好沒有闖出什么禍來。
他關好房門轉身離開。
臨走前特別吩咐客房服務員,在胡瀟瀟的床周圍鋪上一圈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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