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與梁恬順流而下,一葉輕舟,倒也跑得飛快,不到晚上,竟到了通城。紅衣女子去叫梁恬起來。
不想,等著自己的竟是一把匕首,“帶我回去。”紅衣女子慌了神,有些無賴的說道,“我這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辦不成會損了江湖名聲的。”
“我不管,你帶我回去。”梁恬到底是個沒見過血腥場面的嬌嬌小姐,聲音雖冷,拿著匕首的手,一陣發抖。
那紅衣女子也看了出來,微微側身將那匕首奪了過來,才對梁恬說道,“妹妹,你不適合這東西,以后不要再耍了。”
梁恬見匕首被人奪去,更慌了起來,這可是思明留給自己最后的東西,趕緊上前去搶,可哪里是那女子的對手。
從頭上拔了發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說道,“你不是要把我送回去嗎,要我死了,你也交不了差。”
那女子見梁恬眼神堅定,也才慌了,柔聲說道,“我去哪兒給你找他去,這水路眾多,也不知道他走得那一道,既然把你送出來,回去也碰不上他了。”
梁恬想了一下說道,“你有辦法聯系李銘嗎?”
那紅衣女子說道,“你別想不開啊,你男人讓我把你送離李銘的手里,可不是讓你再回去的。”
“他絕不敢傷我,你事前先備些烈酒,我有用處,保你進出無恙,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看你回去名聲掃不掃地。”梁恬說著,又將發簪離近了一步。
那紅衣女子突然來了興趣,說道,“我到不是怕他,做我們這行的,哪有那么容易沒命,這次我就陪你走一遭。”
梁恬見人答應了,把發簪放了下來,也不綰發,從荷包里拿出一錠銀子,遞給紅衣女子,說道,“你去買吧,順便再帶些水,帶些吃的。”
那紅衣女子接過銀子,也就出去買酒去了。
思明將梁恬送了出去后,又在水上行了兩日,倒還無事,等到第三日清晨時,水面上起了大霧,船工來說,“王公子,這船今早走不得了,這片水域狹小且淺,這么大霧,前行恐怕擱淺。”
思明出了船艙,看到確實起了大霧,便讓船工們先做休息,等一會兒再行進。不料,大霧還未消散,四周便有一陣喊殺之聲,緊接著便是四艘從不同角落出來的輕舟。
還沒等船上的反應過來,那些人便已到了船前,接著便有幾個身手便捷的人,爬到船上來了。
船工們哪里見過這種場景,仗著自己會水,不等劫船的人上來,便縱身一躍入了水,一時間船上便只剩下思明與五名會些功夫的人。
輕舟上來十幾位會功夫的人,一擁而上,將人都圍在甲板上。不一會兒,便有一個戴著頭巾,身材矮小的男人上船,正是那個在李銘手下做過事的伙計。
那人上來,雙手拱起,一臉嬉笑,作揖說道,“王東家,別來無恙啊。”
“你這是什么意思。”
那人笑道,“王東家,我們是什么意思,你還能不懂嗎?單憑這幾個人,你也就唬一唬別人算了。走吧,跟我們回去說道說道明年的茶葉問題,斷人財路,可不是一個好人會做的事,還是我們東家仁慈啊。”
思明側身說道,“我要說,不回去呢。”
那人倒不著急,跟后面的伙計使了個眼色,便有兩人被押了上來,一人一襲紅衣,隨意的掛在身上,已有些殘破,一人素白衣裳,倒是完好,只是頭發散了下來。
被押住的人,看清前面站著的人后,欣喜的叫道,“思明。”
那紅衣女子,再次見到自己的主顧,還成了要挾,有些歉意的說道,“他們實在人太多了,好漢難敵四手,我這兒還沒聯系上堂里的兄弟,就被他們給捉了。”
“你···。”
那人笑道,“王東家好手段啊,要不是前面關口正巧有我們的人看見,這兩位小娘子到讓你送出去了,那時候就來不及后悔了。”說著拿出一個信封,“這打算拿命來換的信,現在就是一封廢紙了。”
思明只得丟了手中的彎刀,低沉的說道,“你把她放了,我跟你回去。”
“早這樣說,我們也不必跟你繞這么大個圈子,費了這么多兄弟,還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說著便讓人把梁恬放了,推了出去。
思明順勢接住后,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他們有傷著你嗎?”梁恬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你還好嗎?你不要再把我送走了,好不好。”
“這里太危險了,可我還是沒有把你送出去。”
梁恬用手指抵住思明的嘴,說道,“沒有你的地方,才是最危險的。”
那人將思明幾人綁了,便叫人調轉船頭,往章城走了。
興許是幾個外地人不足為懼,到了夜間時,船上的人竟然開始喝起酒來。半盞茶后,甲板上便歪歪斜斜到了幾個,又有一矮小漢子,低著頭端了一碗酒過來,與那守著思明的人說,“老哥,來喝些酒暖暖身子,這里有我看著就行了。”
那幾個守衛見眾人喝的舒服,早已喉嚨癢得受不了,接過酒就喝了起來,這一開口就沒得回頭,真是好酒!又多喝了幾碗,不一會兒,又倒成了一排。
那矮小漢子,見幾人都已倒地,便扯掉頭巾,拍了拍手,說道,“竟沒一個能喝的。”說著又來解思明的繩子,“巧哥哥,你怎么總需要我來救你啊。”
思明見來人是顧盼,才終于松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是早給你去信,到你玲姐姐那里等我,你到混到這群人里面去了。”
嘿嘿,顧盼笑道,“我在路上遇到叢武哥了,他出的主意,我們就在李家那里玩了幾天。”
顧盼解了思明,又去放開梁恬,嬉笑道,“梁姐姐也在,我好幾次想叫住你,都被人拉了回去,真是急死我了。”
“你怎么想到與他們混到一起。”思明問道。
不等顧盼回答,船艙里迎面走出一白衣飄飄的男子,說道,“她要能混進去,還要我來做什么?”
顧盼見那人出來,一個箭步過去,趁其不備,一拳打了出去,卻撲了個空,差點栽倒水里去。被那人拎住以后,才求饒道,“叢武哥,我錯了,還是你厲害。”
來人正是前幾天曾玲提起的施叢武,寧州施家的三公子。一襲白衣,一把折扇,倒不像曾玲說的那樣,是個武癡,反而讓人覺得這是個飽讀詩書的公子。
思明見此,趕緊上前抱拳說道,“多些叢武兄出手相救。”
那男子擺了擺手,說道,“路過而已,算不得什么。”那男子又掃了一眼船上,問道,“怎么不見曾玲,她不跟你一起嗎?”
“此行兇險,不便把她牽扯進來。”
那男子放了手中拎著的顧盼,看了一眼后面的梁恬,說道,“后面的這位是?”思明正想說,卻被顧盼搶了先,“這是我未來的嫂子,梁恬。”
砰···,顧盼感覺腦袋又被人敲了一下,回過頭去,卻是盛怒的思明,方才怯生生的說道,“這是梁姑娘,我的梁姐姐。”
梁恬本來在給那紅衣女子松綁,聽到‘嫂子’二字,不由得臉紅起來,一陣慌亂中,終于才將紅衣女子身上的繩子解開。
“這是你請來的幫手嗎?”那紅衣女子卻趁勢悄聲問梁恬。梁恬拿手指噓聲說道,“只是巧合,這不是我們帶來的酒,也算他們命大。”
紅衣女子這才有點怕了眼前這個連匕首都拿不穩的女子,在這么短時間就適應了這江湖,將人的性命看得這樣輕,舉手投足已經將別人的命都算了進去。
思明見到這倒了滿地的醉漢,不由得蹙眉說道,“這些人,怎么辦。”
施叢武雙手合一,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便對顧盼說道,“阿盼,你去把他們綁了,丟在他們帶過來的輕舟上。”
顧盼正要動手,才發現自己這是被當作善后的搬運工了,嘟著嘴說道,“叢武哥,我好歹是個嬌滴滴的女子,你怎么能讓我干這個。”
那男子開了扇子,捂嘴說道,“不讓你做,難道讓我來做么。”顧盼指著后面還被綁著的人,說道,“可以讓他們來做啊。”
那五人也是有苦說不出,自己還沒解綁不說,又被人叫去抬酒鬼,里面頭兒見有人注意到那里,恭敬的說道,“見過施公子。”
施叢武見到那人,蹙著眉,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原來是你們,這是換主子了嗎?”那頭子回道,“是姑娘讓我們來護王公子安全的。”
“我就知道。”施叢武轉身回去,頭也不回對顧盼說道,“那你自己讓他們給你搬,一群飯桶就適合做這種事。”
等那五人終于將人都抬到輕舟上以后,才回了船艙復命,不料又接了船工的活,叫苦不迭又去伺候船。
沒有船工,船自然就行的慢些,又是晚上行船,到第二天天明時,船才走出昨天一般的一小半的路程。
思明心里著急,只得一邊注意兩岸,有沒有可停的碼頭。行到中午時候,終于找到一靠岸的位置。
思明留幾人在船上等著,自己上岸去找船工,施叢武也要跟著前去。回來時,卻只有思明一人了。顧盼前去問道,“叢武哥呢?”
“他走了。”88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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