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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綰綰邊吃邊說,“之前聽聞娘娘愛吃,胃口特別好,突然沒了胃口,還惡心想吐,進宮前我娘告訴我,侍寢成功的妃子有了這些癥狀,極可能是有喜了。娘娘與皇上大婚都一個月了,不是中了吧?”
她說的輕快,卻令她的三位同伴心里很是沉重。
錢多多絞緊了手帕。
都說皇上極反感楚女為后,她還以為自己進了宮有機會為皇上誕下長子。皇長子雖不比嫡子尊貴,身為皇上第一個孩子也差不到哪兒去,將來的榮寵,亦是不可限量的。
皇后可不要真的是有喜了呀!
錢多多起身上前,裝著關切的樣子,“要是呂妹妹說的是真的,那可是件大事!皇后娘娘,不如宣太醫過來診脈吧!”
秦瑟瑟怔怔的樣子,“不會吧......”
旁邊呆了半天的杏兒反應了過來,搖著秦瑟瑟的胳膊說,“會的會的!娘娘一定是有喜啦!”
“你這丫頭怎么毛毛躁躁的,娘娘有喜你還扒拉娘娘!”享受美食的呂綰綰瞪了杏兒一眼。
杏兒趕緊站好,小聲說,“奴婢是太開心了。”
沈岑的眼底幾不可微地閃過一抹暗影。如果皇后有喜,又是一位皇子的話,那么,沈楚兩家之間這場博弈,就會早早地定下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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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在家中時父親的囑托,再想起這些天皇上對她所作所為。
沈岑愈發覺得進宮與自己想象的相去甚遠。
做皇上的妃子,太難了......
不過,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的。
沈岑放下茶盞,盈盈走至膳桌前,聲音溫和柔緩地開口,“既然這樣,就趕緊宣太醫吧,娘娘身子貴重,不要再坐著,快躺下吧。”
聽到沈岑的話,錢多多忍著要拋過去一個白眼的沖動,心想,裝什么裝?
皇上又不在這兒行動言語還跟根柳條兒似的,裝給誰看呢?
錢多多擦過沈岑的身子,臉上笑容放大,“娘娘,臣妾扶您躺到榻上去!”
秦瑟瑟嘴角僵了僵,懷孕就要躺著嗎?
可她還沒來得及拒絕,錢多多已經攙起她,移至榻邊,她不得不躺了下去。
杏兒快步過來,拿了個靠枕給她墊上。
被這么多人圍觀躺著,真別扭。
秦瑟瑟暗自嘆息,臉色更加顯得懨懨的。
在眾人的簇擁圍觀下,太醫來了。
假孕的事情商量好,慕云廷從重華宮離開便派三生去辦了,不過,看著進來的溫太醫,秦瑟瑟的心里還是有些打鼓。
伸出手,擱在軟墊之上,溫太醫搭上手指,一只手捋著并沒有長胡須的下巴,微瞇著眸子把脈,忽而他眼中閃過一抹光影,起身行了一個大禮,“恭喜皇后!”
秦瑟瑟攥著手帕的手掩在唇邊,暗道,溫太醫演技真好!
一旁的錢多多已經急著嚷嚷,“溫太醫,你倒是說清楚,恭喜娘娘什么?”
溫太醫含笑對錢多多道:“錢娘娘,皇后娘娘是喜脈,方才說的渾身乏力便是腹中結了龍胎所致,并不是病了。雖然還不到一個月,但臣從醫二十年,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室內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忽而四個妃嬪齊刷刷地朝秦瑟瑟福身道喜,并且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以后養胎要注意的事宜,及要將這件喜事盡快告訴皇上讓皇上也跟著高興一下的話。
在這片看似祥和熱鬧又喜慶的氣氛之中,領了賞錢的溫太醫喜滋滋地離開了重華宮。
四妃嬪演了一會兒,覺得臉也僵了,以皇后娘娘有了身子需要靜養為由,相繼告退。
出了重華宮的大門,錢多多見沈岑臉上沒了剛才的溫柔和善,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湊上前說,“有些人呀就是會裝,明明自己進宮來就是跟皇后娘娘一爭高下的,還假惺惺的恭喜娘娘。可惜呀,娘娘天時地利捷足先登還是先懷上了龍嗣,哈哈哈哈!”
沈岑看了錢多多一眼,原本與錢多多并肩走著,生生往旁邊撤了兩人的距離。
呂綰綰仍在回味剛才的膳食,并且可惜,還有很多沒吃完,不知道誰先提出要告退的,白白的浪費那么多吃的。
張嬪則直接停了步子。她的貼身侍女婉兒奇怪道:“娘娘怎么不走了?”
張嬪淡淡一笑,“神仙打架,我等凡人還是離遠點兒,免得被雷劈到。”
婉兒問:“皇后娘娘有喜您就沒有什么想法兒么?”
張嬪說,“有。”
婉兒面露欣慰,自家主子總算還是有理想的。
誰知,婉兒聽見張嬪說了一句,“我就想著不要有人拿此事作妖,波及到我。”
婉兒:“......”
前面,戰況變得激烈。
沈岑入宮前因被楚淮山領著楚河登門鬧那一回,本就想著在宮里低調做人高調做事,誰知又出了與楚河一同被禁軍與宮廷侍衛撞見在一起的烏龍,加上皇上沒有真的寵幸她,她對自己的要求已經降至,既低調做人,又低調做事了。
面對錢多多不住地諷刺,甚至挑釁,她仍然是沉著口氣,一言不發。
但是,她的侍女青竹不答應了!
“不知道誰這幾日天天跑到建安宮給皇上送吃的,皇上一次也沒讓人放進去!我家娘娘是沒懷上龍嗣呢,那不是因為才進宮沒幾天么?皇上如此愛重我家娘娘,想必龍嗣也不是難事。某些人還是想想怎么得到皇上臨幸,再來挖苦別人吧!”
青竹這些話正戳中錢多多的痛處!論姿色,她不比任何人差,她的衣服和首飾在皇上的妃子中是最華麗漂亮的!皇上第一夜寵幸沈岑也就算了,連著幾日實在讓她不解又憤怒!她無法反擊回去,胸脯因為憤怒一起一伏!她盯著青竹,銀牙一咬,抬手甩了一巴掌!
打完,錢多多便快速遛走,以免青竹那張毒舌再說什么讓她沒臉的話來!
青竹站在原地,手捂著臉頰,一雙眼睛瞪成了銅鈴。
錢妃竟敢當眾打人!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錢妃也太不把小姐放在眼里了!
青竹越想越氣,越想越氣,眼睛一抬,看到旁邊呂綰綰的侍女鑫兒,她對著鑫兒就來了一嘴巴子!
正認真聽自家娘娘碎碎念的鑫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呆呆的。
后面的張嬪見狀,對婉兒說,“看見了吧,幸虧我們離的遠,不然,這一巴掌極有可能就是你挨了。”
婉兒作感激狀,“娘娘真有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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