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模樣周正,神情溫和,穿著一身湖綠比甲,年約十八的丫鬟從外室走進來,站到了霍寶英的面前,這位就是紅菱。
紅菱是在街上賣身葬父,被祁嬌買回來的,當時買回來的時候這丫頭也才十二,都已經六年過去了,紅菱也成為了祁嬌身邊的貼身丫鬟。
當時祁嬌不是沒想過給紅菱開臉了做齊東睿的小妾,這么多年齊東睿都沒有納妾,而自己一直沒生下兒子,婆母霍寶英提起過好幾次,婆母安排的人,那還不如選自己身邊的。
不過紅菱沒答應,齊東睿更是一口否決,堅決不納妾,正巧,祁嬌懷上了,霍寶英也消停了,只是現在又生了一個閨女,祁嬌內心壓力很大。
前不久剛聽說霍寶英要讓齊東睿娶平妻,可現在又沒了消息,不過祁嬌心里的石塊還是沒落下,更讓她忐忑的是這幾日霍寶英對自己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好,祁嬌怕事出反常,可能是自家婆母換了套路,可又一直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紅菱啊,等會兒你跟著去我那里拿血燕過來,每日給老大媳婦燉一些,哦,對了,得先問問黃大夫,沖不沖藥性,明日記得去問問,可以就給燉上,不成等吃過藥再慢慢補。”霍寶英看了看紅菱,然后拿起祁嬌的手,滿臉慈愛的拍了拍。
“老大媳婦,紅菱這丫鬟是你身邊貼心得力的,我覺得這事交給紅菱最好了,不過還是要問過你的意思。”霍寶英笑著說道。
祁嬌、齊東睿還有紅菱三人心里都是一緊,以為是要舊事重提了。
“娘,您說。”祁嬌艱難道。
“你也知道九里他們幾個難得來一次順安府,怎么也得在城里好好逛逛,可他們畢竟人生地不熟的,我們作為親家肯定是要好好帶一帶的,我讓萬嬤嬤、蘇樹林去他們那里伺候,可沒有丫鬟不合適,我覺得紅菱去最合適。”
“你在這里的情況如何,可以一五一十說給親家他們聽,他們在這里住的怎么樣,紅菱回來也能說給你聽,再好不過了,你覺得如何?”
祁嬌都聽懂了,可聽到的內容跟之前設想的問題詫異太大,她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娘,就這事嗎?”
“這可是大事。”霍寶英神情認真道,“祁嬌啊,之前也是娘疏忽了,以后每年你和老大怎么也得回金水鎮看看娘家人,閨女初二回娘家,這是習俗,雖然你爹娘沒在了,可大哥他們都在,來往的少了,感情可就淡了。”
“還有你大哥他們,以前也是我們招待不周,之前還一年來一趟,這倆年可沒怎么來,我也是想念的緊啊,之后可得多來來,九里和十香他們也得來,我第一次見到就喜歡的很,那倆小姑娘可真是太討人喜歡了,還有你大嫂他們其余娘家人,來了都歡迎。”
“對了,前兩個孩子出生的滿月酒都是小辦,這次得大辦。”霍寶英看著祁嬌手里抱著的小娃娃說道。
“東睿,別忘記給我們家五小姐取個好聽的名字,我去挑個黃道吉日,好生給慶賀一下,到時把老大媳婦娘家人都請來。”霍寶英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拉近跟親家關系的好法子,且名正言順。
“老大媳婦,你身子還虛,目前可能不能多費心思,這事由娘全權操辦,你就在旁跟著學,以后我們齊宅的內宅中饋也是要交到你手里的,現在慢慢跟著我學起來,以后也能獨當一面。”
“你也是個聰慧的,這幾年可學了不少東西,中饋也簡單的,我們齊宅也不是什么大戶人家,也沒什么內容,娘好好教你幾年,肯定可以了。”霍寶英笑得燦爛,眼角的皺紋都出來了。
齊東睿眼底的震驚不加掩飾,可更多的是驚喜,“娘,您這是都想好了?”
“兒孫各有兒孫福嘛,你們夫妻倆感情好就好,以后我也要少操心,等過些年家里都交給你們打理,我也好安心頤養天年了。”霍寶英笑著說道,“不過趁著這幾年還有精力,再幫你們一把。”
“那些亂七八糟的姑娘,娘該是不會再介紹給兒子了吧?”齊東睿挑眉問道。
“瞎說些什么,以前我也是擔心你子嗣問題,不過黃大夫都說了老大媳婦只要養好了,再生幾個都不成問題。”
“如果注定你們沒有兒子,反正你二弟有,到時過繼也好,你們百年之后留給侄子也好,都是齊家人,也沒必要分得這么清楚,都是從我肚子里出去的,都一樣。”霍寶英語重心長道。
齊東睿心里十二分的好奇,到底又發生了什么事讓自家親娘有了質的改變。
祁嬌眼淚跟斷了線般,回拉住霍寶英的手怎么也說不出話,可眼底濃濃的感激之情屋里的人都瞧得見。
“哎呦,你現在可還是在月子里,哭可對身子不好,好了,好了。”霍寶英輕聲安慰了幾句。
等霍寶英領著紅菱離開后,祁嬌才慢慢平復了情緒,“相公,你說娘這是?”
“娘本性不壞,她也都是為了齊宅,自從爹去了后,更是如此。”齊東睿摟住祁嬌說道,“娘就是刀子嘴,這些年雖然對你苛刻,但卻從不使什么手段,背后也不折騰人,她只是稍微勢力了些。”
祁嬌跟著點頭,自家婆母的性子這些年相處下來,她也知道,主要是看不上自己的出身,雖然這些年自己沒有生下兒子,可婆母也沒有強勢的塞人,故而有看自家相公的面,可主要也是她本性如此。
自家公爹也是沒有小妾、通房的,婆母自己享受了,所以對兒媳婦也多少存了絲寬容和體諒。
“這次大哥他們有際遇,跟同知大人家郭府有了些許往來,娘主要是看重了這個。”齊東睿解釋道,“不過這些你無需記掛,郭府是什么人家娘心里清楚,多少也是存了能搭邊的心思。”
祁嬌想到了那日來的嬤嬤,稱呼九里和十香為小姐,難怪,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沾了侄女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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